第十四章 私奔

“你……你……”金大娘大口大口喘气，枯瘦如柴的身子剧烈颤抖。早些年，丈夫在世时为蓝家下人，也因此，儿子与云儿小姐打小就认识。两个孩子彼此间的情谊，金大娘也看在眼里。可若说儿子把小姐拐走，那根本就是不会的事！

“蓝夫人，我们家是穷，替家毅说门亲确实难，可我们好歹也是本分人，拐走小姐这么大的事，我们万万不敢啊……”

金妈妈奄奄一息的孱弱模样换不回蓝夫人一点同情。她只担心自己！宋老爷对那丫头身体的秘密，颇有兴趣，看样子也是势在必得。现在双方已经谈好价钱，可“货”没送到，死的就不是床上的老婆子，而是自己了！

“你们几个，去，把这个家，里里外外，旮旮旯旯，上上下下，连这地都给我撬开，看看有没有藏人！”

“是”，狭窄简陋的两间房，男人们横冲直撞。

“干什么，你们这是干什么呀……”眼见桌桌柜柜被他们掀翻，金大娘着急，卯足了全身的劲，挣扎着要下榻。

“住手！”声音犹如平地一声惊雷响，众人被骇住，停下手上一切动作，愣愣地看着冲进屋来的人。

屋内尽是蓝家的壮年家丁，一身精美丝绸服饰的蓝夫人雍容华贵，而自己的母亲，老泪湿了树皮般苍老粗糙的面庞，半个身子吊地床边，只差一点点，就要摔到地上。

金家毅暴跳如雷，“滚，统统给我滚出去！”

若不是接到乡亲匆匆赶到山上报信，他还不知道母亲正被这群豺狼虎豹欺负！

金家毅双眸猩红，怒目瞪视面前一群人！

见他回来，饶是再嚣张的蓝夫人，也吓得哆嗦着往家丁身后藏。其余人也骇住，谁都不敢再有动作。即使再是人多，他们也不敢和眼前这位力大如牛，能以一已之力轻松举起千金巨石的猛汉硬碰！

可恶，专挑他不在家的时候找上门捏婆病子这只软柿子，没想到他那么快就回来。

蓝夫人忿忿地磨牙，可她也是精明之人，知道眼下局面她不得势，不由得就对家丁眨眨眼，逃难似地冲出金家。

“家毅，告诉娘，云儿的下落，你究竟知不知道？”只剩两人的屋子，喝了一口温水躺下，金大娘拉起儿子的手要他对自己说实话。

不敢欺骗母亲，金家毅点头，“昨晚她来找我，要我和她一起走。”

金大娘大惊，只觉得云儿言行惊世骇俗，“儿啊，咱们家虽然穷，但要穷得有骨气，像带着姑娘家私奔这种事，万万使不得啊……”

听到这里，金家毅只觉得胸口涌起一股沉重的疼，他撇开脸，小心扶母亲躺回榻上，“娘，我已经想好了，一个月后我会参加‘擂赛’，等我出人头地了，那时不单咱们的日子会好过些，我也会把云儿立刻娶回来。”

“‘擂赛’？”金大娘抹泪，“是朝庭举办那个？”

“是。”

为了招贤纳士，朝庭每年都会举办“擂赛”，虽然会有危险，但也是像他这种毫无背景的市井小民的唯一机会。

“可是儿啊，那个比赛很危险，娘担心……”

“娘，不用担心。”金家毅笑笑，宽大的手掌将母亲的苍老双手握入掌心，“我想好了，无论如何，这次的‘擂赛’我必须参加。身为男儿，总有为国效力的血性抱负。况且参加‘擂赛’者尽是能人，就算赢不了，也能长长眼。放心吧娘，你儿子的本事你还不清楚？实在比不过，你儿子也不傻，知道作罢。所以别担心，相信儿子就是！”

“这……”话虽不错，但身为人母，就算子女身上一丁点痛，那也是长在母亲心上，金大娘不可能不担心，不可能不心疼。

“好了娘，这事就这么定下。我已经嘱托隔壁王大婶，她会照顾你。”

儿子心意已决，金大娘也不好再说什么，她只叮咛，“你一切多加小心。”

“哎，我记下了。”

让母亲安享晚年，娶云儿为妻，一切都不是梦，只要他能被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