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戏谑浮生
樱瑶气急败坏的在楼下数落了半天。.“死浮生，看你敢下来，非要吃我一掌不可。”
“小姐，方才他喊的可是娘子？”
“呃……他就是宇文家的小公子宇文浮生。”
“就是你说和你定下婚约的那个公子？怎和宇文诺公子的性情完全不相象。”
“呃……，是。”
“原来宇文家还有个二公子，他又如何会在这里？……”即墨千成也较诧异。
对啊，他怎会在这里，不是应该在百里萍乡吗？该不会追亲追到这里吧？不，不，不，如若是追亲，他如何会到这烟花之地？樱瑶正思忖着。“铛铛铛”一阵慌乱的脚步之声从楼上传来下来。
三人一看，居然这半柱香的功夫，浮生竟又下来了。且下来的神色于之前上去的神色截然不同。
“喂，你怎么这么快就下来了？何不在上面多快活快活？”樱瑶语中带刺的戏谑道。
“哎呀，早知道是这个玩法，我就不上去了！”浮生灰头土脸，仓皇失措，有些跌跌撞撞。
“怎么个玩法？不就找你聊聊天，喝喝茶吗？”樱瑶见浮生一脸垂头丧气，且有些惶恐的表情，不用给他一掌就已经很解气了。
“你个小丫头知道什么！”
“那你倒是说说看？”
“风月之事你可懂得？”
“呃……”樱瑶虽然不懂，但也不至于完全不知道，大概也就是男欢女爱床笫之事。
“不知道吧！走走走，下回别来了！”
“不成，事情都还没有眉目，怎么能不来了？”
“要来你自己来，我是不来了。”要不是你非抢着要那帕子，我能争着上去吗？”
三人皆是不大明白。
“浮生公子，敢问上面究竟发生了何事？”这个久居天界不问世事的仙人倒也好奇起来。
浮生转头看着即墨千成清秀的眉目，又侧头瞟了瞟樱瑶，片刻又回过头来，良久，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这谁呀？”
“这是大哥哥！”樱瑶还是改不掉介绍即墨千成时的这个习惯。
于是即墨千成又补充了一句“在下即墨千成。”
“我说娘子，你怎么见谁都大哥哥的叫着？你知道你这样把我的辈份拉的有多低吗？”浮生面露埋怨，转身又对着即墨千成露出了笑脸，揖了揖：“在下千成兄妹夫——宇文浮生。”
樱瑶一身汗如雨下。.实在没忍住，挥起一拳打在了浮生的胸前。
“姑爷，姑爷，你快说说上面到底发生了什么？”樱瑶见阿布姑爷姑爷叫着甚至亲热，不禁伸手敲了敲她的脑袋，浮生听着这个称谓倒是很欢喜。于是他饶有兴致的娓娓道来。
方才，他甫一进门，就闻见了一股芬芳之香。屋内挂满了各式各样莲花刺绣。浮生只顾着观望，不觉已有一个身影站在了身后。
“这些莲花看上去似乎比菡萏更引公子的注意！”浮生被这身影吓了一跳，转身之时，恰巧菡萏又逼近了一步，他本能的往后缩了一缩，勉强面带笑容的说道：“姑娘好手艺。”
“手艺再好，没有真心的人懂得欣赏，又有什么用呢？”说着，菡萏将酥软的手指搭在了浮生的肩头，将上身倾在了他的胸前。
浮生脸上一阵霞云腾了上来，一手推开了菡萏，“姑娘这如何使得？”
“公子来这清月阁，为的不正是这一刻吗？既然来了，何必故作清高，这不显得我菡萏太过轻佻了？”菡萏的红唇俯在浮生的耳根前软语呢喃着，遂又将双手抚在了浮生的面颊，酥嫩的指尖轻轻撩起他惊慌耷拉下的头发。
浮生只觉得浑身一颤，想要逃，却已经迈不开步子。只是闭着眼，推搡着。“姑，姑娘，我们还是玩点别的吧！吟吟诗，弹弹琴什么的！”
“清月阁只谈风月，不谈情！”菡萏妩媚一笑，伸手去解浮生腰带。菡萏见浮生如此推脱，似与其他男子略有不同，心中甚是好奇，遂更想好生戏谑他一番。
浮生见状，心中一急，方才酥麻的腿却突然能够动弹了，他推开菡萏，撒腿就想跑。
哪知跑出一米远就被一个帷幔缠住了腰间。将他扯到了香榻之上。
“公子，你这倒是好笑呢？有多少人想上来都不成，你却得了这个机会居然还想逃？”
“我只不过抢了一个帕子，就被领到了这里，早知道是这样，谁媳！”
“哦？当真？这世间还没有几个看见我菡萏不心动的，除了……”
“除了什么？”浮生倒好奇起来。
“我何苦跟你这个毛小子说这多，既然来了何不好好享受一番？等你感情至上受了打击自是会知道，男女之事，还是只谈风月不关情的好。今朝有酒今朝醉，何必在乎明日那些未知之事？”
“你说的什么？我完全听不懂！”
“你当然听不懂，你也无须听懂！”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是我已经有中意之人，断不会做这般苟且龌蹉之事。”
“可你的意中人未必也中意你！”
“那有何妨？我只要能看见她，我就高兴。我要是看不见她，就觉得少了点什么。虽然有的时候我常常惹她生气。”浮生说着说着，脸上不禁扬起了一丝笑意，全然消散了方才的紧张。
“那她可知道你对她的这番情谊？”
“她应该不知道吧，因为我常常气她，而且依照她那愚木脑子的个性，她估计现在正把我当仇敌一般数落着，见着了指不定还想拳打脚踢一番。哪会这般开窍！”
“她待你这般，你难道还一往情深？”菡萏一改方才轻佻的容颜，转而略带认真的说着。
“那有什么！她高兴，我高兴，她生气，我也高兴。反正看见她我就开心，虽然我常常控制不住自己，故意去惹她。不过这样也好，至少被她骂着，也算是常相惦记。”
浮生说完等了半晌未见菡萏搭话，转身却见她独自倚着窗棂沉思着。片刻之后，轻起丹唇，放出三个字：“你走吧！”
浮生怕是自己听错了，等了半晌最后还是憋足了一口气，慌忙撒腿跑开了，边跑还边回头张望着，生怕身后紧追不舍。
不过这回菡萏倒真是没再有任何动作。她只是呆呆的望着浮生仓皇而逃的背影，嘴角绽开一苦笑。“不知是哪家姑娘这般有福气。倘若栾华对我也这般用情，该有多好？”
浮生跟大家讲诉的时候，自然是省去了后面一大段，仅用“借机仓惶逃了出来”一语带过。
樱瑶听完却忍不住大笑起来。“哈哈，笑死我了，你难道不知道清月阁是个什么地方吗？”
“我怎会知道，清月阁清月阁，起的这么清高的名字，我还以为是什么清风赏月喝茶听戏之地，哪里晓得会是个风月场。一般这种地方不都叫什么百花楼，万花楼，牡丹楼之类的吗？偏偏这里要另辟蹊径，叫个什么清月阁！”
樱瑶见浮生这么忿忿的说着，笑的都快岔了气。“哈哈，笑死了笑死了，你那时候肯定像个和尚！”樱瑶说着，装模作样的学起了浮生的口气：“姑娘这如何使得？哈哈……”
“和尚？看你还说我是不是和尚！”浮生说着，一把拽过了樱瑶的手，握在了自己的手心里。
“你！”樱瑶脸上的霞云直逼耳根，一把将手抽了回来。
一个舞姬从四人身边而过，掩面笑着，即墨千成自然不会忘了正事，上前询问道：“可否通告一下，在下即墨千成想拜见下菡萏姑娘。”
“我好不容易下来，你倒想上去？”浮生在一旁不解的问着。
“对不起公子，菡萏姑娘抛彩一日只一次，如若想见，明日再来吧！”舞姬说罢，隐退了下去。
四人唯有怏怏的离开了。
菡萏站在二楼的雕花栏杆的帷幔后面，看着打打闹闹的浮生与樱瑶二人，不禁流下一滴泪来。
“浮生公子，那方丝帕可否还在？”即墨千成问着。
“千成兄以后不用这么见外，直接叫我浮生好了，如若是娘子的大哥哥，自然也是浮生的兄长。”浮生说着将怀中的丝帕掏了出来。
“真不把自己当外人！”关于娘子这个称谓，樱瑶已经不想再多做争论，因为她知道多说都是徒劳，遂只是一边无力的挖苦着浮生，一边把眼睛瞟向了那方丝帕，方才只顾着抢来着，也没有瞧个真切。“大哥哥，这丝帕有什么异样吗？”
“难怪菡萏姑娘如此盛名，却是以血荐莲花！”即墨千成接过丝帕，看着那朵娇艳的红婉莲花说道。
“什么意思？”三人异口同声。
即墨千成不语，独自眺望着前方琢磨着。这让阿布，樱瑶和浮生觉得他卖了一个很大的官子，把三人的胃口吊了个足。即墨千成暗自思量则是不想把三人牵扯进来，所以没有多做解释。
“对了，姑爷你不应该在百里萍乡吗？怎么跑到这里来的？”阿布的思维总是跳跃性的，方才还在琢磨即墨千成所言何意，下一刻又立马跳到了这个问题之上。不过倒还真是将问题的重心一下转移了过来。
三人一齐将目光齐刷刷的投向了浮生。
“哈……这个，这个……”浮生讪笑着，突的侧过脸来用咄咄逼人的语气冲着樱瑶说道“娘子！你要回芙蓉镇怎也不跟我说一声！！”这前后迥异且没有征兆的一语，惊的樱瑶一脸讶然。
少顷，浮生遂又转回一笑脸，抓耳挠腮思索了下，解释着：“呃……事情是这样的：那一日，我一大早出去溜达，回来就听说娘子回了娘家，我以为你是想要逃婚，于是乎就快马加鞭赶了过来，走到清月阁，以为是个品茗听戏的好地方，就打算进来稍作休息，讨杯水喝，哪晓得一进去……后面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
“哦……原来是这样，姑爷你对我家小姐，可真是用心！”阿布追捧着。
樱瑶和即墨千成却是无奈的一头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