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老板 我要嫖只鸡
小剧场——堙陌
时间走的惊心动魄，岁月过的兵荒马乱，堙陌每每清晨醒来，都会看见眉眼弯弯的女子小心翼翼地数着他的睫毛，看到他醒来，懊恼地嘟囔着
“总是差那么一点点就数到最后了”，转而眉眼弯成了好看的弧度，一脸谄媚地说着，“陌主子，我饿了”
对于她的吃食，他不得不皱眉，她对着肉类总是有他难以理解的执念，某日他试探性地做了一桌子的青菜，却见她象征性地拨了两下筷子，就再也不动，最后一脸委屈地将他望着，可怜兮兮，她说“陌主子，灼儿哪里做错了，你说我改还不成，你不要再虐待我了，我要肉肉肉！”
他失笑，不过是一顿吃食而已，她居然说成是虐待，也真是难为她了
这些年，她身量渐长，纤细高挑，模样出落地极美，已经不似初初化形时的圆润稚气，不变地是她依然折腾的性格，很多沉乏的事情，她却做的津津有味，拖着他去后院告诉他这是今日新开的玉兰花，清晨的时候她会起个大早，将收集到的第一抹露水带回来，一脸憧憬的问他甜不甜，每日总是穿梭于桃林中给那些桃树浇水，有时候见她许久不回来，他出门去寻，便见着她化成本体，顶着矮胖的身子在一片桃林里懒懒地晒太阳
他有习字的习惯，有时她也难得安静，静静在一旁磨墨，只是看着看着就耐不酌奇，也抓笔写两下，这些年她识得不少字，然而写字却只能勉勉强强能看出字形，离好看还差出许多，许是她也发现毁了他写的丹青，俊雅的丹青上模糊地印着几个难看的印子，怕他责难，每每这时，她都会一拍脑门，做出急的不得了的样子，“东边山头的小桃树今天还没有浇水，这可如何是好啊如何是好”说着，脚下生风，十万火急地便溜了出去。.。
这样的她，好像永远不会有烦恼一样，而他向来耐心极少，却鬼使神差地，总是由着她。。。
我吃着糕点，放下手中的话本子，看着正准备出门的堙陌，眼含期盼，使劲浑身解数抛媚眼，书上说这是杀手锏，但凡男子看到都会浑身发软，交代什么听什么，让他往东不敢往西，果然，堙陌许是感受到了我的热情眼神
“灼儿？”
我点头再点头
“你抽筋了？”
……
不对啊，怎么跟话本子里说的不一样，许是火候不到，于是我蹭到堙陌身前，在他胸前画着圈圈，头作45度娇羞状，娇滴滴道“官人”
堙陌更是用一种我是火星人的眼神看着我，将我里里外外打量个透，鄙视的说道
“将你这白痴样打住”
末了又叹气一声，“想吃什么，我带给你”
我默了默，低头喃喃道
“我要随你下山”
堙陌转身就要走，斩钉截铁
“不行，没得商量”
我鸳鸯蝴蝶派附体，“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说你说啊”
他阴测测的看着我“小灼子，有胆量了啊，敢质问你主子”
我默了默，
“不敢”
幽怨地拿起桌子上的糕点，把它当做堙陌，狠狠的吃着，看着他悠闲的走下山去，我一口老血直奔脑门啊
这事还得从一年以前说起。.。。。。。
光头每每来蹭饭都要拉我一顿扒拉扒拉，“说起这人生乐事啊，无非就是吃喝嫖赌抽，这其中啊，又数嫖，是顶顶的诱人顶顶的享受啊”
我撇撇嘴，表示不赞同，“那劳什子嫖还能有吃享受？”
光头向我投来一种儒子不可教也的眼神，道
“完全不在一个档次，尤其是临城的盈春楼，啧啧……那个销魂啊……”
看着光头这般回味无穷状，我顿时有了斗志，盈春楼，我来了！
次日一大早，我便央求要跟堙陌下山，堙陌每隔一段时间就要下山帮民众除妖挣伙食费，许是有了上次半夜被狐狸妖吵醒的不愉快经历，桃林山头已经被他设了结界，引去气息，免得别人打扰
今日我主动提出下山，显然是有预谋，而堙陌更显然是不好糊弄的主子，他抱着两臂斜倚在床边，好整以暇
“理由”
我真诚的不能再真诚地看着他是让，“心血来潮”
我费了许多脑细胞才想明白，说多就是错，以我这智商段位是绝对不会骗过堙陌的，我半真半假的回答，兴许还能蒙混过关，其实昨日我是想着实话实说的，心想无非就是个嫖，有甚大不了，只是光头临走前千叮万嘱，千万不要让堙陌知道我的计划，否则我们两个都容易吃不了兜着走，我这才想了半个晚上的理由来蒙山过关，而堙陌显然觉得这很符合我风格，倒是也默许了，然后，然后就有了接下来的惨不忍睹，真真是惨不忍睹！
我平日里懒，每日便是磨墨，看话本子，偶尔随堙陌下山也只是随便逛逛，不曾来到临城的市集，未曾想到是如此繁华，来往商道，大人孝，男男女女，形容各异，着装讲究，连乞丐都被养地油光水滑，成群结队，两边的商贩热情吆喝着摊上的货物，我到处凑着热闹，身后堙陌紧紧锁着眉
“灼儿，莫要乱跑”
“知道了知道了，堙陌我要吃那个糖葫芦”
我指着对面的小摊，“要最大最甜的”
堙陌了然点头，又不放心地道“别瞎凑热闹，听见没有”
我胡乱点头，“快去快去”
趁着堙陌转身买东西的空档，我随着人流逛荡，前面围了几个人，手中拿着脸谱在挑选，我赶忙挤进去，看着眼前摆满脸谱的小摊，当真喜欢的不得了，人群中一阵高过一阵的抽气声，围绕在身边的人越来越多，我疑惑地问老板
“你们这的人都喜欢抽气吗”
卖脸谱的老板从震惊中回过神，忙笑答道
“姑娘折煞小的了，姑娘这般容貌，怕是连九天玄女都给比下去了，这人嘛，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我顿悟，想来是我这面皮太过惹眼，顿时升起一股自豪感，回去定要向堙陌显摆一番，我也是有拿的出手的优点的……
摊上面具各种各样，我看着最边上的面具，奇丑无比，却又十分有趣，老板赶紧拍马屁道
“姑娘眼光真独特，这是昆仑奴面谱，就小的家有，再不回有第二家，姑娘要来一个吗”
我想着，这般丑这般凶，确实不会有第二家了，咦？这不是堙陌的真实写照么，心灵奇丑成日眼神跟吃人般，世间再也找不到第二人，当即干脆道，“买，必须买”
一听到我说买，身边的人开始争着抢着扔银子
“我给这位姑娘付了”
“我来我来”
“哎呀，都别抢，我来给美人付”
我将昆仑奴面具放在怀里收好，心中感慨，这世道莫不是这般好了，处处都有好人助人为乐，于是对周遭报以一个十分友好的微笑，又听见了一阵又一阵的抽气……
从人群里出来，我环顾四周，并没有看到堙陌，想来是走散了，正要去寻他，霍然发现右手边盈春楼几个大字在发光发亮
我一拍脑门，此时不嫖，更待何时？
整理整理衣襟，我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才一进门，就扑鼻而来一阵浓烈的香气，呛的我头晕，屋内男男女女纠缠在一起，女的身着极少，有的男子也光着上身，席间觥筹交错，言笑晏晏，倒是跟平日里看的话本子很相似
一位打扮花枝招展的女人手中挥舞着彩帕迎了过来，想来这便是光头口中的老鸨了，两眼闪烁着精光
”这是哪家的小姐啊，瞧这水灵的”
我也不跟她客气，豪气道
“我是来嫖的，给我来顶顶好的”
彼时我还不知这嫖到底是什么，究竟如何嫖，只想着，约莫是和点菜的手法差不离
那老鸨是个有眼色的，看着眼前这一身绯色的女子，这般姿色，身上衣物虽然没有多余的配饰，但是那料子一看就是极好的，立马就撤了莺莺燕燕，准备将镇店花魁请出来
说来我也是运气好，光头当日说的是盈春楼而非怡红院，盈春楼是个男倌艺女都有的地儿，若是单单就是怡红院这男子才能进的地儿，我早就被哄了出来T_T
老鸨带我进了二楼的一间房，不同于一楼的热闹，环境倒是很清幽，从窗往外看去，假山停台，还有清澈的种满荷花的池子，颇有意境，老鸨信誓旦旦，问道
”小姐可还满意？”
“不错不错”
我点头，一回头，发现老鸨早已经退出屋子，而我身后站着……四个美男子……？
四个美男子类型各异，冷漠的，妖娆的，文雅的，还有肌肉型的-_-||
为首的文雅男子倒是不卑不亢，彬彬有礼地开口道
“我们是盈春楼的梅兰竹菊，我们四个本不会侍候谁，平时也只是吟诗作对罢了，奈何姑娘一身贵气，天人之姿，我们几个受姑娘吸引，今儿个定会责力侍候姑娘”
文雅男子几句话顿时说的我飘飘然了，一身贵气，啧啧，天人之姿，啧啧，我眼睛里升起无数个喜悦的泡泡，好欢喜！！
我也不跟他客气“我是来嫖的，要顶顶享受顶顶诱人的”
四个男子互相看了眼，心下了然，约莫是哪家大小姐还不懂得这嫖为何物前来尝试，了不得，这般绝色清纯的妙人儿，若是能够春宵一度，也不枉此生，平素他们都高傲惯了，来这里的都是些粗鄙难看之人，他们也不屑搭理，今天真真是上天眷顾啊
于是几个人配合的天衣无缝，忙忙围坐在旁，开始，灌酒……
妖娆男子单指提着酒壶走过来，媚眼如斯，真真是风情万种，
“主子，这是上好的女儿红，藏了好些年头，平日里我都宝贝着不曾拿出来，今日便献给主子先尝”
而我早已经被那声“主子”迷的晕头转向，顿时有种翻身做地主的感觉，今儿个我也是主子了！！
就着男子的手喝下了酒，只是这酒真不甚好喝，辣辣的，呛的人直咳嗽
肌肉男在一旁解释道
“主子喝得莫要太快，这女儿红，得慢慢品，越品越有滋味，就像这上好的女人一样……”
“像这样”文雅男晃荡着酒杯慢慢浅酌，眯着眼睛，极其享受
我了然，依样照葫芦画瓢，别说，这么慢慢品还真不错，醇而不烈，当下一杯两杯三杯下肚，我有些晕，倚靠在冷清男子肩上，妖娆男子又递过了一杯酒，我忙摆手道
“不喝了不喝了，有些晕”
妖娆男子再接再厉
“那是主子还没有喝到位，这酒呀，喝到最后才颇有滋味，酒后办事更是销魂无比，主子不是要顶顶享受的吗”
我点着不甚清明的小脑袋，”原来如此，那赶快，再来几杯”
就这样你一杯，我一杯，最后我趴在桌子上，已经快要不省人事，身边的气息越来越近，有人在我耳边吐着气妖娆道
“主子，要不要上床休息下”
我挑了挑眉，向说话的人望去，醉眼朦胧的问
“嗯？”
眼前的人不说话，只是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砰”！
什么声音？我注意力被吸引，我睁着不清明的眼睛寻着声音看，大脑后知后觉，哦，原来是门被谁一脚踹开了，一股冷气吹进来，我抖了抖，好冷啊
冷气吹的我有些清醒，使劲晃了晃脑袋，再仔细一看，啊，原来是堙陌那斯，他逆着阳光，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感觉到他冲天的怒气
堙陌何止是气愤，他简直想掐死绯灼，室内四个男子衣衫不整，绯灼一脸嫣红，醉倒在男子身上，眼看着男子的唇就要落下，她却还朦朦胧胧连躲开都不知道，幸好他来的即使，这般萎靡暧昧的情形，指不定他再晚来一会她就要被吃了
而彼时的我已经晕头转向，努力将堙陌的三个影子会聚成一个，迷迷糊糊中感到堙陌的怒气，却又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又好像知道，我一手支着侧脸，挑着眉看他，想要讨好地打声招呼，不料，大脑一个不经使唤，舌下一打滑，轻佻佻地就问出来一句
“真巧，你也来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