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6章 大结局(4)

一句‘我等你很久了’,樊伏郢突然觉得自己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个声音,已经是他与九哥心里都觉得不可再听的声音,可是如今他又听到了,他又听到她的声音了,还是如以往一样好听,就像黄莺般清脆动人,可是这真的不是梦吗?她真的回来了吗?

这感觉真让人飘然,似乎晃荡在梦境中,好不真实啊!

“怎么?你也跟他们一样,都被我吓到了?”冷香怜故意让自己看来轻松一些,自然一些,可是只有暗藏在袖中的小手出卖了她。

看见樊伏郢,她很快就能看见他了,他们很快就可以再续前缘了,她的一千年等待结束了,她的狱火之痛痛过了,她回来了。

“我没有吓到,我……我们都太想念你了,突然看见你,太高兴了。”樊伏郢激动得差点说我,但临时他却改口了,从来,她都不知道身旁还有个他,如果他突然说自己想她了,她应该会觉得奇怪吧!说不定还会把她吓走。

冷香怜勾起红唇微微一笑:“看见你,我也很高兴,十爷,要我见伏邑,你带我去见他!”

闻言,樊伏郢总算从突然的梦境中回神,脑子也逐渐清醒,他淡下了激动的神情,淡然的道:“你到底是人是鬼?”

如果是人,她到底是谁派来的?贾仙已死,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所以如果她是大活人,那么她绝对不是贾仙,而是有人知道贾仙对九哥的重要,所以派她前来。

可是如果她是鬼,他也感到疑惑,听闻鬼是无所不能,可以穿墙而过,随意而行,可是她却要他带她去见九哥?这不是很奇怪吗?所以他不得不怀疑她的目的。

“我是人,我……”冷香怜正想解释,然而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见锋利的剑身出鞘的声音,冰冷的利剑架在了她的脖颈上。

樊伏郢原本还存着希望的心突然冷如寒冰,乌黑的冰眸冷如寒冰冷冽逼人,原本黯然失色的双眸截然突变,锐利锋芒,淡漠冷静的明亮黑眸闪烁着精光,深沉深沉:“说,究竟是谁派你来的?是不是二皇子?他派你来的目的是不是为了刺杀皇上?”

二哥野心勃勃,就算是被他们赶出了皇宫,临走前依然不死心的放话,说他一定会回来的,所以这个假的贾仙应该就是二哥派来的吧!而且二哥知道九哥的弱点,因为九哥最在意的就是贾仙。

只是可惜了,他只能说二哥不会安排,如果二哥能早点行动,而且直接将这个似的贾仙安排在九哥的寝宫,二哥或者会成功,可是二哥坏就坏在他安排错了,虽然他也在意贾仙,可是还不至于像九哥一样能对贾仙以死相随。

所以比起九哥他理智多了。

剑锋相逼,冷香怜无一丝害怕,她身上穿着一袭淡蓝色的广袖裙装,黑乌的秀发在夜明珠下闪耀着淡淡光泽,她的脸蛋小巧,有一股淡淡的冷傲,身上散发着一种无形的淡然,沉稳的仪态。

“二皇子叛变了对吗?”冷香怜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眼中闪过冷光。

在离开以前,在亦城相战之时,她就曾怀疑过二皇子,因为二皇子突然杀了梁平山的事太突然了,她一直怀疑二皇子一直在注意着他们的一切,如今从樊伏郢的话听来果然不假,这个二皇子果然不是省油的灯。

看起来明明只是一个会花天酒地的男人,可是背地里却是野心勃勃,还好从樊伏郢的话里也不难听出,二皇子的叛变失败了,否则如今当皇的就不会是樊伏邑,而是二皇子樊伏权了。

樊伏郢眉头微微皱起,犀利的瞳眸瞬间闪过一抹冰冷的寒光,眼底顿时深沉深沉:“你少给我装,二皇子叛变,天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你不觉得自己的话说得很多余吗?”

“十爷,不管你相不相信,我是真的不知道二皇子叛变的事,亦城之战,我军粮草短缺,梁平山通敌,当时我军正准备拿下梁平山,可是那时候二皇子却送来梁平山的首级,当时我就怀疑过他,所以刚刚听你了你的话,我才会那么问,有些事说来也许没人相信,可是事实就是如此,亦城之时我并没有死,我是服了毒,可是我也服了解药。”

冷香怜说着一声叹息,又道:“可是我千算万算就是没有算到伏邑会为了保存我的容颜一口冰棺将我的解药冻结了,后来更是打造了一座冰宫,如今我能活过来,那不是因为什么阴谋,也不是什么鬼魂,而是冰宫倒塌了,我的解药起了作用,所以我又活过来了。”

服毒,再解毒,这原本是她计划好的事,而如今她也只能那么说了,因为她不想让他们知道她为了重生所受的苦,因为她知道他们都是关心她的人,还有爱她的人,让他们心疼,让他们担心不是她的本意,所以她选择自己承受。

樊伏郢闻言不语,眼中闪过困扰,眉头微皱,她说的话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难道今天冰宫倒塌真让贾仙重生了?

见他不语,冷香怜又道:“不管你相不相信,这是真的,而且你是不是忘了,我是用毒高手,既然我敢毒杀自己,那么我也能解开自己的毒,只是这其中出了一点意外,如果你还不相信,你可以问一些话,如果我答不出来,那么我随你处置。”

“好,既然你都那么说了,那你就证明给我看!”樊伏郢犀利的瞳眸紧盯着她,说着大手一甩,把剑射向她。

冷香怜一愣,但瞬间便明白的回神,她利索的身影一个后昂,一个旋身便把樊伏郢射来的剑握在手中,练起了樊伏郢自创的蝴蝶飞花。

她一边练着,一边说道:“记得当时候我要你教我练剑,你怕我一个女子用剑伤了自己,所以你给了一根树枝给我练剑,后来伏邑来了,还误会了我们,当时我就拾起地下的树枝练起了蝴蝶飞花,伏邑这才相信我们只是在练剑,因为这是你的自创剑法,这个世间,除了你,大概就只有我会了,十爷,我说得对吗?”

看着她练出来的剑,樊伏郢从淡漠到热血澎湃,激动已经不能形容他此时的心情。

真的是她,真的是她,这套剑法除了他,就只有贾仙会了,而且贾仙会这套剑法的事,只有他还有九哥与许飞知道,所以真的是她,她回来了!她又活过来了。

可是……

想到已经忘了她的九哥,樊伏郢原本火热的心情突然扑灭了,一个好不容易重生的人,如果她知道九哥忘了她,她会怎么做?她又要怎么办?

见他还是沉着一张脸,冷香怜停下了剑,心情有点糟糕:“你还是不相信吗?”

也许真的很难让人相信吧!毕竟一个在别人眼里已经是死了的人所以又活过来了,的确很难让人相信,如果她是樊伏郢,她或者也会像他一样怀疑吧!

“不!我相信!”樊伏郢的声音淡淡的,从他的声音里听不出意欲为何,也让冷香怜猜不透他心里的想法。

既然不是怀疑,既然他是相信,但是樊伏郢为何没有一丝高兴的表情?难道他不欢迎她回来吗?可是不对,樊伏郢向来都敬重她,所以如果她活着,樊伏郢不可能无动于忠,可是他却沉着脸,难道……

“在我走后,他是不是有其女人了?”冷香怜冷着好听如黄莺般的声音,美丽的魅眼闪过片刻的冰冷。

他不是爱她才追封她为皇后吗?还是因为她护国有功?所以才会追封她为皇后?所以在她离开以后他就另结新欢了吗?

如果是,那么她这一千年的等待算什么?她这狱火之痛又算什么?她为他所做的一切都化为乌有了吗?

他果然还是像一般皇孙贵族一样喜欢多妻多妾吗?所以他的心里其实从来没有真的爱过她吗?

想到此,冷香怜突然间觉得自己可悲,为了樊伏邑,她什么事都愿意去做,可是到头来却突然发现,这一切似乎只是她一厢情愿,自作多情。

樊伏郢轻声一叹,摇了摇头:“不是,皇上心里只有你,可是……”

可是也因为太爱了,爱到只能用忘记来逃避,爱到只能如此,可是现在贾仙回来了,九哥却忘了她,这是喜还是悲?

听到樊伏郢前面的话,冷香怜沉下的心又回到了原位,红唇忍不住微微高扬,然而一句可是,冷香怜嘴边的弧度又放了下来,心中突然有一股不祥的预感,她有些担忧的问道:“可是什么?伏邑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既然不是,他心里也只有她,可是樊伏郢的可是是什么?难道樊伏邑真出什么事?所以樊伏郢才会一脸深沉?

闻言,樊伏郢又是一叹,过了片刻才缓缓道来:“冰宫倒塌,你的遗体突然不见,我们找遍了冰水盖过的地方,可是都没有找到你的遗体,皇上受不了这个打击,所以……所以他忘了你!”

忘了?他竟然忘了她?

听到这样一个回答,冷香怜两行不知是喜是悲的泪水无声滑落,心情复杂,不是不爱,而是因为太爱了,所以他受不了失去的打击,如今她该拿他怎么办?

她回来了,他却忘记了,这也是她重生的代价吗?

如果是,老天爷对她是不是太残忍了?要她千年等待,要她狱火焚烧,这些她可以忍受,因为在这些痛苦当中,她还有期盼,可是她却不能忍受他忘了她,老天爷怎么可以让他忘了呢?它太不公平了。

“皇后娘娘!”两行清透的泪水刺痛了樊伏郢的心,犀利锐利的双眸射出淡淡的幽光,冷然的透着让人淡淡的深沉。

爱为什么会让人那么伤?也让人那么痛?明明是相爱的两个人,却总是受到伤害,不是这个伤,就是那个痛,如果可以,他真不想看见这样的局面,虽然他也喜欢贾仙,可是他知道那不过是他自己一厢情愿,因为贾仙的心里并没有他,所以如果可以,他一个人痛着就好,他希望看见自己在意的人幸福。

冷香怜一阵深呼吸,收起了眼底的眼泪,红唇微微一抿了抿:“别再叫我皇后娘娘了,他都忘了,我还是什么皇后娘娘啊!我现在的名字叫冷香怜,你以后就叫我这个名字吧!”

一直以来她都想恢复自己的名字,千年前她为了这样一个理由自己设计了自己,原以为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中,可是她却失败了。

如今她已经可以恢复自己的名字了,可是如今她却宁愿自己不曾有过这样的念头,因为一个名字的代价太大了,她失去的太多了。

而且在这一瞬间,她突然觉得一个名字而已,似乎也不是那么重要,因为名字都是取来给人叫的,叫什么又如何?

可是她似乎知道得太晚,当她千辛万苦的回来,可是他却忘了,把自己忘得一干二净。

冷香怜?

听到这个名字,樊伏郢犀利的瞳眸微微一闪,心里震惊,如果上一刻还有一丝怀疑,那么此时他真的真的相信了,他相信她真的回来了,因为他听九哥说过,贾仙临终前说过,她说自己并不是贾仙,她只是千年后的一缕灵魂,她的真名叫冷香怜,而这件事只有九哥与他知道,所以她真的回来了。

只是她真的是千年后的灵魂吗?这是她用来安慰九哥的话还是真有此事?而她这次能回来真的是解药起了作用吗?他可没忘记她重生之前冰宫发生的一切,那几天冰宫异常,这事与她重生又有没有关系?

如果有,那么又是为何?

樊伏郢心里有很多的疑问,他也很想知道为何,可是他知道此时她需要安静,她的心里已经够烦心了,他并不想增加她的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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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御花园的某处,百花齐放,一个娇媚的女子与一个男人对立站着,他们所处的地方偏于角落,交头切耳的小声嘀咕着。

“胡太医,你做得非常好!”女子的声音偏向娇嗲,听起来就如软绵绵的海绵,柔媚得滴水般,然而在这柔媚的声音中也不难听出,这是一个非常骄傲的女人。

“绮云郡主客气了,臣只是为了皇上着想,这是臣该做的事,谈不上好或者不好。”胡太医板着脸就事议事,眼中却闪过一丝厌恶与鄙视。

如果不是为了皇上,他才不屑与这个女人打交道。

这半年来,皇上为了已逝的皇后娘娘除了上朝就是在冰宫相伴,看着这样的皇上,作为臣子,他又岂能无动于忠,所以在刘绮云提议让皇上忘了皇后娘娘的时候,他就答应了,因为只有忘记才会忘了那些痛苦,那会放下,才会保重自己的龙体。

虽然他知道这么做如果被发现了会被砍头,可是他一个孤家寡人,他并不怕死。

也许还是先帝了解皇上,先帝也一定知道皇上对皇后娘娘的深情,所以先帝在临终前曾交待,要他一定好好的照顾好皇上的龙体,所以为了皇上龙体着想,他也只好不得已而为之。

发现自己热脸贴了冷屁/股,刘绮云心中傲慢的冷冷一哼,脸上却依然挂着虚伪的笑:“胡太医你谦虚了,要知道,皇上能忘了情感上所受的痛,这些都是你的功劳,如果不是有你胡氏家族的绝情蛊,皇上又怎么可能轻易的远离伤痛呢!”

这个死老东西,给脸不要脸,他以为她有多想理会他啊?如果不是怕他呆在皇宫迟早会东窗事发,她才懒得来找他呢!

想到自己前来的目的,刘绮云又是一个虚假的笑容,嗲声的道:“胡太医,其实本郡主这次找你来还有一事,那就是本郡主希望你能向皇上辞官告老还乡,你是知道的,欺君可是要砍头的,与其在宫里担心害怕,还不如告老还乡,这不只是对你好,对大家都好,你说对吧?”

刘绮云说着心里冷冷一哼,这老东西是该走了,他不走,她心里又岂能安心,皇帝表哥会忘了贾仙,其实并不是受了什么打击所以忘了,那是因为她无意中从旁人嘴里得知,刘太医其实是苗族后裔,只是儿时就一直住在月河城里,所以少有人知道他原来还是苗族的后人。

听说苗族的人都会养一些恶心的蛊虫,而且种类很多,作用也很多,听说还有一种蛊虫叫绝情蛊,这种蛊能让人忘情,就算是爱得生死相许的人都可以将其分开,所以为了让皇帝表哥忘了贾仙,也为了让自己有一个机会,所以她才找上了胡太医。

只是胡太医肯点头帮她是一回事,让他留在这里始终是自己的隐患,如果哪天他那根筋不对,那她岂不是危险了,所以此人必须要走,为了皇帝表哥,她必须让他离开,让他再也没有机会危害到自己。

胡太医炯炯有神的瞳眸微微一眯,眼闪过过冷意,但却没有反驳,而是冷然的道:“此事不必郡主操心,臣早已拟好折子,明日便会向皇帝辞官还乡,只是有一事臣必须提醒郡主,绝情蛊可不是一般的蛊虫,它会叫绝情,是因为无情,只要在身体里养了绝情蛊的人从此都不会再有爱情,也就是说皇上从此也不会再爱上谁。”

除非是将身体里的蛊虫取出,否则就是如绝情蛊的名字一般,绝情无爱,胡太医说着在心里加了一句,可是却没有告诉刘绮云,因为他知道刘绮云喜欢皇上,可是他却不想告诉她还有其他法子,因为他觉得她不配,皇上值得更好的女人相伴,但此人绝对不是刘绮云。

刘绮云冷冷一哼:“这不是你该关心的事,总之明天以后本郡主不希望再看见你,否则别怪本郡主对你不客气。”

为了皇帝表哥,她可是什么都愿意去做,包括杀人,所以这老东西最好别逼她,否则她会让他死得难看。

而且皇帝表哥能不能再有感情她并不在意,她只要成为他的皇后,永远跟他在一起就好,其他的她一定会一一排除,谁也不能与她抢,否则她可不会放过他们。

半年前,皇帝表哥身边有一个贾仙,为此她还差点让父亲嫁了出去,还好,贾仙死了,而她的机会又来了,现在好不容易逮住一个机会,她又怎么可能放弃呢!

如今皇帝表哥已经忘了贾仙,此时也是她最好的机会,只要她以情动情,再让父亲出面提出,她相信皇帝表哥会答应的,毕竟他们是最亲的人,皇帝表哥有他们的记忆,也清楚父亲对他的疼,所以皇帝表哥一定会同意的,而她很快便会取代贾仙的一切,她将是月影国的皇后,皇帝表哥的皇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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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要那么做?”碧云宫里,樊伏郢俊美的容颜微微深沉,犀利的瞳眸闪过一抹莫名的情绪,心里阵阵纠闷。

贾仙,不应该说是冷香怜,如今的她已经不再是以前的她了,虽然她们都是同一样,可是九哥的忘,还有贾仙的‘死’,让她不得不换一个名字,而且也是她的本名。

虽然她说自己真的是一缕来自千年后的灵魂,此事让人难以相信,可是如果不相信,他实在找不到更好的解释。

而且换个名字也好,贾仙已‘死’,这是众所周知的事,如果告诉别人她突然在半年后复活了,别人不吓死才怪,所以不管是为了省去麻烦也好,为了她也好,改了名字未必是坏事。

可是叫什么都无所谓,因为他知道她还是原来的她,只是名字不一样了而已,现在最重要的是她的话。

她竟然说要催眠九哥,让他想起以往,虽然这个提议不错,可是催眠皇帝可是大事,九哥如今已不再是半年前的皇子,他现在可是当今圣上,要对一个皇帝催眠,如果有心人借题发挥,说她想蛊惑人心,那么她必死无疑,所以她的话绝对是一个冒险的提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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