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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到最后,她还是挑选了面包……不,是她根本不曾对他的真心感动过,所以她可以一再绝情地甩开他。

她害怕被人知道他不堪的背景,在乎别人带有批判的目光。事实上,真正瞧不起他的人,根本就是她!

但是,她并不知道他的真实身分,是不是当他坦白了所有以后,她会反过头来对他纠缠不清?

“这是你的真心话吗?”最后,他如此问。

“开个价吧,你要多少?”她没有因他哀伤的语气而有任何反应,冷冷地问他。

对啊,他怎么可能忘记,在很早以前,她已三番两次想用钱打发他,是他天真地以为自己可以撕开她硬撑出来的坚强,却换来多番的侮辱。

他堂堂雷家三少爷,竟然被一个女人弃如敝屣,这口气要他如何咽下去?

“不用了,我这就走,这下子你满意了吧?”他蓦地松开两手。

“那么不送了。”语毕,她随即越过他,走进浴室。

而他,没有回头,就这么离去了。

他……一定会要她为今天说过的每句话后悔!

一定会!

听见关门声,浴室的齐柏恩终于支撑不了地顺着门板滑坐地上。

他走了……

耳窝倏地回荡着中午雷佑桦所说的一字一句——

“是吗?我以为看样子便会知道呢!”雷佑桦从她微变的神情便晓得她发现了端倪。

毕竟,他们是兄弟嘛!

望着眼前跟雷佑楠相像的脸容,浓重的不安涌现齐柏恩的胸口,然而她还是佯装镇定。“不知雷先生想跟我谈什么?”

“谈谈贷款的事宜吧!”相对于她的局促,雷佑桦显得相当的闲适。“我知道除了万钧,鸿兴银行对于贷款给“泽田”也是相当感兴趣,不过我有办法令鸿兴打退堂鼓,同样地,我也不会批出这笔千万贷款。”万钧银行是银行界的龙头,只要他一句话,“泽田”清盘一事将成定局。

“对银行来说是稳赚不赔的,是不是利率方面有任何的不满?”她没有如他所愿地问出核心问题。

“齐小姐是聪明人,应该知道我为什么这样做,不是吗?”他没打算跟她闲扯下去,别有深意地反问。

“雷佑楠是你的谁,我没兴趣知道,可是他有手有脚,我没有本事可以困住他。何况,”她顿了顿。“感情这回事,谁也说不准。”

“呵,感情吗?”雷佑桦轻笑。“我都不知在业界出名裁人不眨眼的企业医生会相信感情?佑楠是个大孝,对于一些感兴趣的事,他都会投放所有心思,当所有人都以为他永远只钟情那些事物时,他的兴致又会忽然间消失。”

第8章(2)

闻言,齐柏恩觉得心坎传来一阵刺痛。的确,她一直都担心雷佑楠是抱着玩笑的心态接近自己,怕当她投入了以后,他已抽身离去,难道……这样的担忧会成真?

“就算是这样,也跟你无关。”尽管心中感到忧虑,她还是没有流露丝毫的软弱。

“就是说,齐小姐选择了爱情,而放弃面包了?”他边笑边以长指有节奏地敲打桌面。“真有勇气。”

“如果你有本事,怎么不自己让他离开?”对于他下三滥的威胁手段,她不屑极了。

“佑楠个性倔,不喜欢别人管东管西,他会为了赌气而不愿回去,所以只好让你令他死心。抑或,你真的可以无视“泽田”数以百名员工的生计,以及你那亮丽的纪录,坚持要去跟一个不知什么时候对你生厌的男人在一起?”在权衡利害以后,他绝不相信她会选择后者。

她能坚持吗?齐柏恩无声地问自己,就算再多动人的情话,也没有人能保证爱情的永恒,要是她真的奋不顾身地投入了雷佑楠给予的爱情,某天当他跟她说别人比她更需要他时,她会变得如何?

她明明就只剩下工作,它是唯一不会背叛她的,她真的可以为了雷佑楠拿唯一让她自豪的事作赌注?

在她还为雷佑桦的话震惊的时候,她接到母亲的电话,因为三天前在餐厅遇见了的三位伯母跟母亲嚼舌根,令早已想安排相亲饭局的母亲更是下定了决心,而她已没有多余的力气与母亲争辩,所以匆匆答允了。

她没料到雷佑楠会前来,不过横竖她也别无他选,所以顺势跟他闹翻,好逼他离开自己。

至于他会否回去,已经不是她可以控制的事。

她算是成功保住了一线生机,对不对?没理由因为她的私事而连累公司数以百计的员工……

不过是回到本来的生活嘛,应该没什么大不了的……

只是,眼睛何以如此刺痛?

刚才的违心论同样伤透她的心,她默默地垂泪,心坎疼痛不已。

米其林三星餐厅的一隅,雷佑楠正在翻阅财务报表,直到一道阴影遮挡了所有光线,他才不甘愿地抬头。

“不用跟未婚夫出席商务午餐会吗?”他问。

雷佑嘉拉开了椅子。“哦,我都不知道他从新加坡回来了。”

“对不起。”雷佑楠感到抱歉。

“犯不着道歉,反正我跟他就只是顶着未婚夫妻的头衔,根本就没有任何关系。”雷佑嘉耸肩。“昨晚才回家,今天便来银行?”

“不好吗?我接下了悬空多时的财务部总经理的位置,你应该轻松了吧?”雷佑楠啜饮一口蓝山咖啡,目光重新落在财务报表上。

“是轻松了一点点。”她直认不讳。“你应该清楚佑桦打什么如意算盘。”

对于雷佑桦的意图,他们再清楚不过了。

雷佑楠微微一笑。“反正也不会成事,对不对?”

“也对。”雷佑嘉也知道是自己杞人忧天了。“你不像是会乖乖回家的人,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对于这唯一的弟弟,她是疼进心坎的,因此总是不由自主地站在他那边,对抗专制的挛生哥哥。

虽然她知道雷佑桦是真心为他们好,不过对其做法她真的不敢恭维。

“没事。”想起昨晚受的屈辱,雷佑楠连声音都渗进了冷意。

“还说没事?”听得见他声音中的凛冽,她追问:“难道跟“泽田”有什么关系吗?”

从他回到公司以后便调度有关“泽田”的借款申请等文件,她于是大胆猜测。不,正确来说,是跟齐柏恩有关。

“我只是在看应该要知道的贷款申请文件,这有问题?”雷佑楠并没有打算告诉她,反正这是他跟齐柏恩的私事。

在她拒绝接受他的爱情,甚至出言羞辱他以后,他怎么可能不做点什么回报她?当她知道他的家世以后,一定会为自己愚蠢的行为捶胸顿足。

他定要将昨晚的屈辱以百倍奉还她!

“好吧!”她未能确定他的回来,是否跟雷佑桦有关,所以她选择佯装不知情。

姐弟两人在餐厅不着边际地闲聊,片刻后,雷佑嘉接到一通电话,挂断后便匆匆离去。

而雷佑楠在她走后,挂于嘴角的笑痕瞬间凝结。

对于后天的会面,他可是等得有点不耐烦了,迫不及待想要看齐柏恩惊讶的神情,她定会悔不当初,甚至会乞求他原谅她的愚昧。

要是……她真的这样子做,他会如何?

半垂眼帘,眼前蓦地浮现她带笑的脸庞。她可是他第一次爱上的女人,对她的爱恋哪可能轻易放下?如果她真的为自己之前所做的事感到抱歉,那么……他或许可以跟她重新开始。

毕竟,他也有不对,不是吗?

既然晓得她倔强好胜的个性,当然清楚她没可能豁达得不理会别人的看法,而她的在乎,不正反映她也为心底喜欢他的这份心情而挣扎不已?

要是他早一点跟她坦白,她便会明白横亘在他们之间的高墙根本就不曾存在过,她也不需要忧虑他会受不了她有点别扭的个性,只因……他就是喜欢她爱逞强个性底下的温柔。

那种温柔,不会轻易展露人前,她习惯强装出来的坚强会在耐心的呵护下慢慢地软化,像诱人的花蕾,会一点一滴地绽放,散发令人垂涎不已的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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