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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隐瞒了什么吗?

“齐总……?”其中一名下属不确定地询问。

“咦?”她抬眸,数秒后才想起正在商讨新一波的缩减成本计划。“这个……我需要一点时间去研究,所以……今天到此为止吧!”

她合上活页夹,示意他们退出办公室。

当门扉合上的刹那间,她重重吐了一口气,顿时觉得气闷极了,既对自己生气,也因为雷佑楠而动怒。

她竟为了一顿饭而出了神,甚至心急地打发了下属。

靠着椅背,指尖轻揉眉心,忽然间发现自己的转变,令她诧异不已,同时也为雷佑楠的影响力感到心慌意乱。

他……不过是个靠皮相生活的男人,就算他很会耍嘴皮子,常常逗她开心,可是她都有自信不为所动,而事实上,她也少有因为他的话而展露微笑,但为什么她此时有种归心似箭的感觉?

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这不是有违她的本意吗?她竟然越来越习惯他的陪伴?

特别是,每当她回家发现有人等着自己归来,胸坎都会滑过一抹暖流。

她喜欢独处,所以从不容许男朋友前来,但雷佑楠却宛如在无人之境般自由进出。

时到如今,还以什么威胁为由,未免太过自欺了!

瞄一眼手表,她关掉电脑,拿过手袋便快速离开办公室。

身上系着一件连身围裙,将完美的身躯包覆着,围裙上是不知名的卡通图案,却无损男子气概,反而柔和了阳刚,增添了丝丝温柔。

利落地将蔬菜切开、放于盘子内,调好酱汁后,将之倒于新鲜的蔬菜上,色彩鲜艳得引人食指大动。

此时,烤箱的定时器响起,他随即旋身拉开烤箱,检视里头香喷喷的香草羊排。

悦耳的铃声打断了雷佑楠接下来的动作,他退出了厨房,拿过放在茶几上的手机,看也不看一眼便按下接听键。

“喂?”将手机夹于脸颊与肩膀之间,他折返厨房。

“三少爷,谢天谢地,你终于接听了。”手机另一端是一道忧心如焚的嗓音,因为他的接听而流露喜悦。

顷刻间,好看的两眉连成了一线,雷佑楠心中低啐一声,拿下手机,看清荧幕显示的名称,就在他想中断对话时,正好听见对方提高的声线——

“三少爷……你有在听吗?”

“有,我不是聋子,犯不着大吼大叫。”他单手将香草羊排摆放于盘子中,同时将配菜放于旁边。“找我有什么事?”

“有什么事?”对方本来压低了的嗓音又一次提高了。“少爷,老夫人担心极了,还有大少爷很紧张你的安全……”

“他以为我遭绑架?”雷佑楠轻哼,反问:“他也知道自己得罪了很多人吗?”

只要想起他那位死脑筋的兄长,他便一肚子气,要不是他及时发现其打算,大概早就被赶鸭子上架,连反抗的机会也没有,遑论是遇见齐柏恩。

“三少爷……”对方叹气。“大少爷真的很担心你,有什么不满,也不能半声不吭地离家嘛!”

“我是离家出走,我这是……总之我另有目的,不用担心。”再一次夹住手机,他边说边打开红酒瓶。

“三少爷……”

“总之,你别告诉任何人找到我就行了。”他之前只记得将家人的电话列入拒绝接听群组,浑然忘了要将自小照顾他的管家也纳入其中,否则怎可能会被逮住?

“可是……老夫人真的很担心你。”老管家叹气,拿他无可奈何。

“那么……”他沉吟,也不希望平常对他疼爱有加的奶奶忧心。“我会自行联络她的。”这是折衷方法。

“可是……”老管家拿他没办法。

“没有可是。”他决绝地说,同时倒了一点点红酒,试喝了一口。“我要挂了。”

嗯……不错。

“等一下!”老管家猛地想起了什么,又道:“那么……跟康家的婚约……”

“那是大哥他不要,硬塞给我,要娶的话,就让他自己去娶!”雷佑楠啐道。反正对方的目标从来不是他,他有没有回去,根本就没有人在意。

终于打发了管家,正好齐柏恩回来了。

“唔,你跟谁通电话?”她已经习惯回来便看向厨房,见到正盯着手机的他,不禁询问。

“哦,你紧张我跟别人聊天?”他步出厨房,随便将手机放置于茶几上,笑咪咪地反问。

“好奇不行吗?”他怎么一脸贼笑?她的语气又不是他预想中的酸溜溜,她真的是好奇而已。

不过……真的仅仅如此吗?想到他用一贯掺杂和煦笑意的沉嗓跟别人说话,间或夹杂调笑、撒娇……不知怎地,胸口迅速揪成一团,引发难以漠视的疼痛。

“是吗?”他半垂眼帘,头颅微微向下,装出一副落寞的神情,实际上却暗笑在心底。

不着痕迹地偷瞄她的表情,看来她比想象中更在乎他,只是她还没有这样的自觉。

她太习惯处于发号司令的位置,承受太久别人给予她的重担、责任,在年月的洗练下,她用来保护自己的盔甲不断地增厚,既是用来上阵杀敌,也是用以消灭寂寞,为了不被别人窥见她的真实情绪,她只好化身成为钢铁,灭去了最后一丝的情感。

然而,在他看来,她却是世界上最精致的琉璃,剥开了那层层厚重的包装,便会发现一颗剔透的玻璃心,脆弱易碎,却又散发柔美的光芒,异常美丽,令人爱不释手。

他不在乎她在外边有多英勇,多么擅于指挥下达命令,他在意的是她在自己面前会否流露那一丝丝女人独有的温柔与羞怯。

她的美艳,只属于他一人,绝不容许别人有分毫的觊觎。

眼见他失落的表情,冷硬的心肠已数不清第几次软下来,她口气有点不佳,近乎恶狠狠。

“那么……是你的朋友吗?”

“唔……”他蓦地抬头,黑玉般的眼眸闪烁着明显的笑意,与她截然不同。

“是促销电话。”

她好讨厌自己这种松了一口气的反应!齐柏恩逼迫自己摆出不在乎的神情,无所谓地耸肩,只是在看见他嘴角噙着的笑痕时,让她有种无所遁逃的感觉。

又来了!

她硬是觉得自己所有的想法都毫无保留地呈现他眼前,这种思想上的裸裎让她不安,见惯风浪的她也不知怎样回避,只能孩子气地不去直视他以平抚紊乱的思潮。

只是……他那灼人的视线还是令她心跳加速。

怎么会这样?

“咳……”不自在地咳了一声,她看着他。“我饿了,可以吃饭吗?”

“嗯!”他笑咪咪地回应,示意她入座,并端来冒烟的菜肴。“快点试试看。”

餐点精致得教她禁不住猜想他的职业是否为厨师。事实上,在见识过他的厨艺之后,这样的怀疑一直盘踞心头。

那么,他是嫌弃当厨师辛苦,所以选择出卖自己?

因为深思这个问题,她在没自觉的情况下被他哄骗喝了好几杯红酒,在晚饭过后,不胜酒力地斜靠在沙发上。

雷佑楠则拿来一条热毛巾,轻轻地为她抹拭额角。

“有没有好一点?”他以为她的酒量不俗,加上他挑选的那瓶酒后劲很厉害,导致她一下子已醉醺醺。

“嗯……”脑袋一片混沌,醉眼微眯,无力地抬手想拨开骚扰她的异物。“我……我没事……”边说边打了个酒嗝。

“对,你没事,有事的是我才对。”他坐在她身边,将毛巾放在茶几上,修长的指尖轻轻地拂开黏在她额际的发丝,墨黑的眸子锁定她。

她一定不知道自己现在的模样有多么娇媚,因为酒精而嫣红的两颊,被醉意熏染的瞳心带点平常所没有的朦胧,红艳的水唇微噘,像极等待被采撷的花蕊,身上散发混和酒香的奇特香气,轻易地撩拨他的感官,让欲/望悄然抬头。

所以说,他一点都不好!

“都……都是你……”她打了个酒嗝,指尖微颤地指住他。“你想灌我酒?嘻嘻……我没那么容易醉……”

话是这么说,可是她连坐也坐不稳,不断地往下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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