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五姨娘开刀

思婉回到小青园,丽娘一见她脸上的红痕眼圈就红了:“又被谁打了?”

紫棋气鼓鼓地回道:“除了二小姐还会有谁?这个二小姐在外面欺负小姐不说,回了府还……”

“紫棋,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吧。”

思婉着实累了,肩上的伤又痛,不想再多说惹丽娘担心。

紫棋噘嘴去了后堂,丽娘看思婉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知道再问她也不见得会说,就让紫琴服侍她梳洗。

思婉一进里屋就踢了鞋子扑上床,把自己埋在软绵绵的大枕头里。脑子里就浮现出公孙彦那张美得天怒人怨,骄傲而不可一世的脸。

思婉烦躁地拿个枕头蒙在头上,丫丫的臭屁男,又要提条件,又不肯说是什么,存心让人心急难受啊。

却说丽娘,从里屋出来就去了后堂,见紫棋闷闷地坐着,便问道:“小姐怎么受伤了?”

紫棋忿忿地说道:“还不是为了大小姐和二小姐。”

结着便将今天所发生的事大致跟丽娘说了一遍。

丽娘皱眉道:“紫棋,三小姐替大小姐比赛的事,你不可以再跟第二个人说了,不然,你的小命不保是小,连累三小姐是大。”

紫棋忙点头道:“我省得,只是气不过二小姐,明明是她自个退了北靖侯府的亲,如今见那公孙公子一表人才,又想反悔,公孙公子不待见她,就把气都撒三小姐头上,太过分了。”

丽娘听了便叹一口气道:“谁让咱小姐是庶出的呢。”

“丽娘,您一定要劝小姐,不可三心两意了,我觉着公孙公子蛮中意小姐的,可小姐似乎不太想嫁到北靖侯府去,公孙公子人真的不错,文武全才,长得又好看。”

紫棋边说,一双妙目就露出热烈的光芒来。

“是啊,与北靖侯世子的亲事,确实是门好姻缘,没了这个,还不知道大太太以后要给小姐寻门什么样的亲事呢,何况,若是拒婚,肯定会若老太太不高兴,小姐以后在府里的日子就更难过了。”丽娘也赞同道。

大太太屋里,顾思容正不住地哭泪,大太太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她骂道:“你还敢哭?我真是太娇纵你了,才使得你如今这般任性,行事没轻没重。”

顾思容哭得更伤心了。

顾思静心疼妹妹,劝大太太道:“娘,这会子您骂思容也无济于事,咱们女儿家,一辈子最大的心愿莫过于嫁个如意郎君,妹妹她也是一时弄错了,才造成如今这个局面的……”

“娘,今生女儿除了公孙彦,谁也不嫁,否则,女儿就剪了头发作姑子去。.”顾思容哭道。

大太太气得脸都白了,扬手就要打她,可看着女儿娇俏的脸上满是泪痕,一双美目哭得红肿,心一软,又打不下去,只道:“你这个冤孽啊。”

“娘,那小妇养的原就是捡的便宜,把这门亲事更正过来,有何不可?北靖侯原本就聘的是女儿啊,娶我一个嫡女为世子夫人,不比一个庶女来得有体面么?”

顾思容看出大太太的心软,眼睛一亮道。

“二妹妹你住口,说话干净些,三妹妹虽说是庶出,可如今得了老太太和父亲的欢心,你再这般口不择言,小心父亲听了不高兴。”顾思静斥道。

“可我怎么办?我怎么办啊?”顾思容的眼泪又奔涌而出。

“要怪都怪你自己,当初是你死命要退婚的,你祖母为了此死没少给为娘脸子瞧,如今好不容易让北靖侯府同意了以你三妹妹顶替,你又来变卦。

“你祖母那边头一个就不会答应,再说了,你当北靖侯府是什么?咱们家的菜园门吗?想怎么换就怎么换?”大太太怒道。

“若是能让北靖侯府嫌弃三妹妹就好了,反正北靖侯府与顾家的联姻皇后娘娘是一定要促成的。

“如果三妹妹出点什么岔子,见弃于北靖侯府,二妹妹不就能顺理成章的嫁过去了?”顾思静沉思了一会子道。

大太太眼睛一亮道:“这个法子不错,咱们大可以设一个局,毁了她的名声就是,北靖侯府那样的人家,怎么会要个品性有瑕疵的人为长媳宗妇?”

顾思容听得大喜道:“娘,那赶紧的准备吧,咱们合计合计,这事要怎么办才好。”

顾思静严肃地说道:“娘,此事不可大张旗鼓,也不可以做得太过份,最多让公孙家觉着三妹妹有些不捡点就成。

“千万不能真毁了三妹妹的名声,要知道,她也是顾家女儿,她的名声一毁,也会连累我和二妹妹的。”

“不错,思静你考虑得很周详,为娘听说,北靖侯夫人每月十五会去慈济寺烧香,你不是说,今儿没带你三妹妹去成慈济寺么?不若十五那天再去一次吧。”大太太眼中阴戾一闪道。

第二天思婉起床后,紫琴去打水为她梳洗,紫棋就拿了药来替她换药。

“还莫说,公孙公子给的这金创药就是好,昨儿个青紫一片呢,今儿就好多了。”紫棋上好药后说道。

思婉默然没有作声,接过紫琴递来的热巾子擦了把脸,紫棋又道:“小姐,你莫要再想东想西了,北靖侯府这样的人家,咱们是打着灯笼也难找的……”

思婉听了眉眼一挑,斜睨着她道:“小妮子,你动春心了?”

紫棋顿时被她弄了个大红脸,气得一跺脚道:“奴婢是为您担心呢,奴婢是没这个命,你是有福也不惜,昨儿个诗会上,想嫁公孙公子的可多了去了,不说别人,就是二小姐,这会子怕也是肠子都悔青了。”

默然在一旁的紫琴听了便道:“说起二小姐,今天奴婢一早让四儿去找坠儿拿鞋底样子,说是二小姐昨儿个在大太太屋里哭了半宿呢,院里的人个个吓得大气都不敢出,就怕撞二小姐的枪口上了。”

思婉听得秀眉一蹙道:“她在太太屋里哭了半宿,回来后还在哭?”

“那倒没有,听四儿说,老太太不知何故,一早就令人禁了二小姐的足,说是一个月不许她出门,二小姐反而平静得很,并没有发脾气。”紫琴回道。

思婉听了若有所思,对紫棋道:“你不是说,太太屋里的彩云一直想要我给她画个花样子么?一会子我去太太屋里请安,你把我的图样捡好的拿一张给她,若她觉着不好,让她自个过来挑,就是我亲自画给她也成。”

紫棋了然地点头,进去拿多宝格子里的花样底子了。

收拾停当,思婉带着紫棋和紫琴两个去了上院。

让她奇怪的是,今天五姨娘郝然也在,正恭敬地立在大太太身后,思婉心头一惊,大太太这是要五姨娘立规矩么?

顾思容果然没来,顾思静看见思婉,笑着迎上来道:“三妹妹身子可爽利了些?”

五姨娘听了就关切地看过来。

思婉忙笑道:“多谢大姐姐惦念,思婉的并无半点不适。”

思静笑道;“那就好,你别见气二妹妹,母亲知道昨儿的事后,狠狠地骂了她,禁她一个月的中呢。”

不是说,是老太太下令禁顾思容的足么?顾思静还真会替大太太脸上抹光。

思婉眼中滑过一抹讥笑,回道:“母亲最是严明,其实也没什么,姐妹间闹两句也是常有的事,不用禁足那么严厉。”

那边大太太听到后对五姨娘道:“思婉真是个懂事的孩子,不象思容,脾气太大了些,思婉有什么不懂的,好好教就是,她一急,就动上手了。”

五姨娘听了忙道:“太太您快莫禁二小姐的足了,二小姐才情绝佳,她若是肯教思婉,那是思婉的福气,严师才能出高徒,怎么能怪二小姐严苛了呢。”

思婉怕五姨娘再说话去,大太太会逼着她去找老太太为顾思容说情,忙问道:“姨娘今儿个怎么来了?”

五姨娘看着思婉脸上还没消下去的红痕,鼻子一阵发酸,当着大太太几个的面,又不能哭,笑道:“好久没来给太太请安,今儿也出来走动走动。”

五姨娘素来不喜出来走动,大太太也不喜几个姨娘在她跟前晃荡,所以没让妾室立规矩,今儿却让五姨娘过来……

看来,是对自己有所求,拿五姨娘作要胁吧。

思婉上前给大太太请过安,大太太让她在顾思静的下首坐了,却让五姨娘去给两个姑娘端茶,思婉的眼圈儿立马就红了。

女儿坐着,却让亲娘服侍女儿茶水,天下哪有这个道理?

可偏偏又是这个时候的规矩,妾本为半奴,在思婉面前,五姨娘是奴才,思婉是主子,思婉就算再心痛难受,也只能生忍着。

茶水送到顾思静跟前,思静伸手去端,惊呼道:“呀,好烫!”

又突然丢下,幸得五姨娘反应快,用茶盘接住了才没泼,但滚烫的茶水还是洒了出来,浅在五姨娘手上。

大太太脸色就沉了下来,五姨娘吓得忙要跪下:“对不住,可烫着大小姐了?”

“无事,无事,是我没想到这么烫,可伤着姨娘了?”顾思静忙扶住五姨娘道。

大太太便怪彩霞:“也不放凉些端过来,若是烫着几位小姐了,仔细你的皮。”

茶是五姨娘端的,拿彩霞着伐,明显就是指桑骂槐。

思婉的脸色又沉了几分,她们母女这般做作给自己看,究竟所谓何来?

大太太倒没有更多地为难五姨娘,端完茶后,便让她坐下,五姨娘坚持要站着,大太太也就没有再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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