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曾经

尽管知道，她明白一切之后，会怨他，恨他，他还是会这么做。.

“师父，其实，我不怪你。”离儿侧过面容，澄澈的双眸望着无念，她一字一句的说着，她的语调透露着坚定，也表明她是真的不恨他，不是不恨，是对于这样子的师父她又如何恨得起来，只怪自己喜欢上他。

第二次了，她又再次喜欢上自己的师父，喜欢到骨子里，无论是第一次还是二次的相逢，她依然摆脱不了这个命运，她还是喜欢上他，这个玩笑未免开得有些大了。

嘴角勾起自嘲的笑容，回想起往日的种种，难免如同云烟，“师父，我那时候真的很喜欢你，你说我学那些琴棋书画、修炼术法会学的比任何人都要好，可你终是不知道，真正的我根本不喜欢那些。”她缓缓的说着，抬起头，她的视线与无念的视线相碰撞。

离儿看到了无念眼眸之中那好似是淡淡的痛苦的神色，可是师父你真的会痛苦吗，她不信，不是不信，是她知道师父这样的人根本不会痛苦的，他根本连痛苦是什么都不知道，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去爱人，怎么可能会为一个人难过。

嘴角扯出了一抹笑，她似是随意的伸出手舀了一下水，抬起手，看着那从指缝中流走的河水，继而说道：“师父在我们这群平庸的小仙眼里是多么的高不可攀，你不知道对于我们来说，只要和传言中的无念仙尊说一句话就是莫大的荣幸了。怀着这种卑微的心情，师父你怎么可能懂，怎么可能懂……你是天上众仙仰慕的仙尊啊……你怎么可能知道我为了能与师父并肩而行，下了多少的努力，努力练舞，学棋，读书……只要能与你多说一句话，多看一眼便好。”她的声音带着淡淡的苦涩，在说着一段往事，但是声音是如此淡，淡的好像不是她自己的事般。

曾经的那些画面点点滴滴的打在了她记忆之中。

月下，他抬起素手拨动琴弦，琴声飘渺，她便在花前随琴声起舞，姿态美妙，宛若璧人。

窗下，看那细雨朦胧，他吟诗，她作对，笑看世间，论万千情怀。

烛前，他举步落棋，一攻一守，绝妙布局，她亦步步化解，棋逢对手，酣畅淋漓，对视一笑，如相知之人。

情早在不知不觉融入骨髓，只有天知道，自己所做的这一切只为了能卑微的爱着他。

无念的眼神变得愈来愈深邃，他微微抿着薄唇，身子不可抑制的轻颤着，他知道，这一切他都知道，无念啊无念，你到底是伤害了这个女子，你到底是真有情，还是无情，就连他自己也分不清楚了。心中好似有千万条丝线在拉扯着什么东西般。

心口不知道为何还会痛，但是早就已经落空了，一片空荡荡的……心念一动，一股血气就要涌上来之时，被他生生又压下去了，只留的喉咙间带着淡淡的腥甜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