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生病
荔初靠在他的怀里,意识已经迷迷糊糊了,大脑昏沉,一心只想睡觉。.
他抚了抚她的头发,低低地说,“难受就睡会儿,很快就到医院了。”
语罢他又喝了一声司机,“开快点!”
司机见老板焦急心疼地样子,什么话也不敢说,默默加快了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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荔初醒来时,觉得自己仿佛睡了一个世纪之久,她艰难的睁开眼皮。
眼睛发热,有一股涩痛,她眨了两下眼睛,周围都是黢黑的,是到晚上了么?
门轻轻开了一条缝,借着外面露出来的灯光,她看清这不是医院,是自己的家。
沈泽穆端着碗热粥进来,见她醒了,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只问,“渴了吗?”
荔初想回答,喉咙却像火烧的一样疼,她微微点了点头。
他把粥放下,从暖壶里倒了杯白开水,试了试温度,再端给她喝,荔初半抬起身子,抱着杯子,喝了个精光,经过开水的滋润,喉咙的刺痛感减轻了不少。
他问,“还要吗?”
她摇头。
他收回杯子站起身,语气里显露不出什么情绪,“粥还有点烫,搁会儿再喝。”
吩咐完这句,他就要抬步出去,荔初心慌意乱,他从来没有这么冷淡的对过自己,惊惶的抓住他的衣袖,委屈匆忙的道歉,“你是不是生气了?对不起。”
泪水伴随着恐惧流了下来,吧嗒吧嗒的滴在被子上。他转过身来,叹了口气,顺势坐在床边,“我没有生气,你别胡思乱想,好好休息。”
说完,替她掖了掖被角,起身离开了。
荔初见门被阖上,又一波泪水从眼眶里涌出来,他肯定是不高兴了,他见到自己跟肖原在一起吃饭,肖原还抓着自己的手,一定是误会了,一会儿她要好好跟他解释,解释完就没事了,她咬着被子安慰着自己,又在惊惧和疲累之中昏睡了过去。
沈泽穆进来给她量体温,进了房间,发现她蒙着被子缩成一团睡觉,揭开被子,往下拉了拉。
一张布满泪痕通红的小脸露了出来,心毫无预料的被蛰了下,她睡的不安稳,湿润的睫毛一颤一颤,像是在梦中遇见了极为糟糕的事,心里暗暗自责,她都已经生病难受成这样,他还跟她置什么气!
摸了摸她的额头,仿佛比之前更烫了,他惊了一下,立即给她量体温,39。.5度,体温非但没降反而上升了0。8度,他不敢有丝毫犹豫又把穆羽飞叫了回来。
穆羽飞赶来时,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沈泽穆拿着湿毛巾,一下下替她擦汗,床上的女孩紧闭着眼,不安的呓语,一双手还牢牢的揪着男人的衣角。
“你来了,快给她看看,她的体温又升高了!”
看他焦急的模样,穆羽飞也不敢开他玩笑,赶紧上前给荔初看病。
“怎么样?”他问。
穆羽飞在心里哀嚎,能有什么事儿啊,想想他一个专做心外科手术的主任医师,放下医院里的一干事宜,跑过来给一个小丫头片子看感冒,可真够悲催的。
心里这样,嘴上可不敢讲出来,他示意他放宽心,“没什么大事,就是感冒加重了,开点感冒药就可以了,她醒来你督促她吃点东西,保持心情舒畅,我保证不出三天,这感冒就痊愈了。”
听了他的保证,沈泽穆果然放心了很多,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穆羽飞一颗心碎成了八瓣,划拉划拉后尽职的通知到,“那,回头找个人把药给你送过来。”
那人点点头,穆羽飞就知道在这儿捞不着半点好,火急火燎的把你叫来,连杯白开水都没倒,用完了就一脚把他踹到门外。
哀怨的看一眼扒在床前伺候心头肉的男人,他叹了口气,以前怎么没发现,沈泽穆居然是个情种。
他记得,当他得知这件事后,既震惊又觉得不可思议,沈泽穆那样一个严谨冷面的人,怎么会跟自己的准弟妹发生感情纠葛。今天他完全理解了,一句话,英雄难过美人关呗,这回真是陷进去啰。
叹了口气,穆羽飞紧了紧大衣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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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总……”秘书战战兢兢的进了沈齐穆的办公室。
“什么事?”沈齐穆低着头看文件,不耐烦的道。
秘书心里直打颤,自新总裁上任以来,他每天都要发一通脾气,动辄踢桌子,摔杯子,闹的整个秘书室的人都人心惶惶。
本来这个差事不需要她做,但自从穆秘书走了之后,她就被提拔成了首席秘书。
“到底什么事?!”沈齐穆见她半天不说话,果然来了脾气。
秘书不敢再磨蹭,壮着胆子道,“这是董事会所有的董事的联名上书,请您过目。”
联名上书?沈齐穆接了过来,扫了两行,火一下子从脚底窜了上了。
好啊,联名上书的目的是要请沈泽穆回来,不仅如此,还要他亲自去请。
他气的大脑发晕,来回踱步,见面前还站着个人,伸手就把那份“上书”砸了过去,“你还站在这儿干什么,给我滚!”
秘书浑身发抖,慌忙夺门而逃。
沈齐穆大口呼吸,压制着奔腾的怒气,沈泽穆,沈泽穆,真是小看他了,难怪他走的那么干脆,没有一丝犹豫,原来早就挖好了坑等他跳,恐怕他跟所有的重要客户以及合作伙伴都打好了招呼,只认他一个人,他沈齐穆只是空得个总裁位子。
腰腹处传来剧烈的疼痛,他疼的弯下腰,半躺在椅子上,狼狈的粗喘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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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再吃一口!”
荔初委屈的望着他,她真的一点胃口也没有,小半碗粥已经是她的极限。
沈泽穆不为所动,“乖,再吃一口,最后一口。”
就这样,最后一口接着最后一口,一直吃到粥碗见了底,他才终于放过她。
沈泽穆满意地收起粥碗,荔初可怜兮兮的去拉他的衣袖,“你不生我气了吗?”
他刮了她一下,安慰说,“你都病成这样了,我再生气就太小气了。”
那就是不生气了。心头的抑郁一扫而光,荔初甜蜜开心的搂着他的脖子,软软的在他耳边说,“我以后再也不惹你生气了。”
他的心被她绵软的耳语缠的柔成一团,爱怜的吻了吻她的鼻尖,与她面贴面,还好,已经不烧了。
拍拍她,“累不累,要不要再睡会儿?!”
荔初的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我不要睡了,都睡了两天了,睡的身体都酸了。”
他一笑,“那好,不睡就不睡了,下床走走也好,今天出太阳了,我们去阳台晒太阳?”
荔初顺从的应了一声。
阳台上有个大藤椅,足有一人长,铺上软毯,他半躺在藤椅上,她半躺在他怀里,一起懒懒的晒着太阳,别提有多安逸了。
荔初想问问肖原的情况,那天她迷糊的听到他好像要罢肖原父亲的职位。
对此,她心里是愧疚的,如果早点跟肖原说清楚,就不会出这样的事了。
不过,在这样安详静谧的时刻,她想了想,还是把话咽回了肚子里。
荔初身体痊愈之后,还是继续去学车,不过沈泽穆已经帮她换了个教练,是个中年女教练。
荔初不敢有异议,乖乖按时让司机王师傅送她去驾校和接她回来。
有一天,肖原来找他。
他的脸上布满疲惫和颓然,下巴冒出了青青的胡茬,不复往日的活力和阳光,他说,他想和她单独的谈一谈,荔初同意了。
点了两杯茶,他沉默了会儿,问道,“他没为难你吧?”
荔初说没有,“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儿吗?”
肖原再次沉默。
能有什么事儿?
那天被他爸臭骂一顿后,他跑到酒吧喝了一整晚的酒,第二天回家后就大变样儿了,他爸果然从沈氏离职了,而他自己也被公司找理由辞退了。
不仅这样,他爸想找家公司东山再起,奇怪的是以前的老朋友纷纷避之不及,更别说有人拉一把他们了,而他捧着名牌大学的毕业证书和出色的工作经验依旧屡屡碰壁,父亲接受不了打击一下子卧病在床,母亲终日以泪洗面,二十多年的顺遂日子到如今到了头,他真的撑不下去了。
他不傻,知道这是谁的手笔。
他怒过,骂过,恨过,都没有用,现在认清现实了,这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就像他爸说的,谁让他惹了不该惹的人,谁让他惦记了不该惦记的人。
现在,他只有来求荔初。
他觉得羞愧,却别无他法。
听完之后,荔初只觉得震惊。
没想到沈泽穆居然做了这么多的事,她的心里涩涩的,说到底肖原也没对她做什么,哪至于受到这么大的惩罚,她理了理情绪,“我不能保证什么,但我会尽力的。”
听她这样说,肖原已经很感激了。
“其实,只要求他不再针对我爸就行了,反正我不准备在国内待了。”
“那你要去哪里?”
“去澳大利亚。”
荔初很不安,都是因为自己,才令他在这个城市都待不下去,她除了道歉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