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墙出府
这也就一日的光景,怎么变成这样了呢?
少爷一把抓住夏凉的手,语气很坚定,“带我走!”
“啊?”夏凉吃了一惊,连忙放下茶盏问道,“您要去哪儿啊?马上都快用午膳了。”
少爷眼神闪了几闪,盯着夏凉,郑重道,“正是因为快要用午膳了,必须走!”
夏凉嘴角抽搐,只迟疑了片刻,少爷兜头一巴掌就拍了过来,“兔崽子,难道你巴不能够少爷我受此折磨?”
折磨?
是了……
夏凉脑中立刻闪出一个时辰前的画面,菊花王妪一边温柔的吹着热粥,一边温柔的用哑嗓子对少爷笑道,“沈少爷,来,再吃一口。”
蓦地打了个寒颤,多么让人心惊的一个画面,居然让向来色眯眯惯了的少爷都呆若木鸡,看来这次七王爷是对少爷下死手了,这但凡稍有姿色的竟然连一个都不留,通通都给换掉!这换掉也就罢了,可连带着外面唱戏的都不许进了,甚至直接下了命令,嘱咐那群老妪,在少爷脚伤未好之前,除了这院子,哪儿也不许去……
美名曰为其身体着想,怕小婢女没了轻重,怕唱戏扰了修养,还怕动弹伤了筋骨,可实际上这完完全全是为了遏制少爷本性,抹杀少爷嗜好,限制少爷人身自由!
“少爷,咱们只要再忍忍,等晚上黄总管就来了,到时候咱们还不怕讨不回公道吗?”
夏凉难得聪明的分析道。
这边少爷刚赏完他一个巴掌,忍不住又给了他一脑勺,“那要等到猴年马月?要不让她们中午一口一口喂你试试?”
夏凉浑身一抖,忙不迭住了嘴,就见少爷握着拳头,一下一下狠狠的捣着身旁枕垫,嘴里骂骂咧咧,“卑鄙小人,我去你祖宗个小牌牌!你给我着!等着!”
夏凉连忙警觉的往旁边挪了挪,少爷抬起脸,神情凶戾,“狗奴才,你还站着做什么?还不出去看看情况?”
“哎!”
夏凉吞了口口水,逃也似的跑出去了。只没过一会儿,便又神神叨叨的回来了,压着嗓子,凑到少爷耳边说道,“少爷,不行啊,外面都是她们的人……”
“你去引开!”
少爷一拍床板,当机立断。
夏凉老脸一僵,有些结巴道,“好,好像不太容易啊……”
“怎么不容易?”少爷咬着红唇,迅速掀开被子,“你去隔壁放把火,少爷我就趁机溜出去。”
夏凉傻眼,怎么就到这种地步了?还要搞到放火?
“少爷,那咱们是不是直接回府啊?”
这话落,立刻迎来少爷阴冷的视线,“回个屁!本少爷伤还没养好呢,回什么府?兔崽子你再废话,信不信我一手指戳死你?”
夏凉嘴角一抽,忙不迭吞了口口水,连连点头,“信信信!”
边说着边又将视线移至到少爷的脚面上,担忧道,“少爷……福伯说您这脚还没好利索呢,咱们能……”
“本少爷脚好着呢!”
少爷一掀被子,抬脚下了床,只等刚一站起,那脸色就硬是从白嫩变成了青紫。
夏凉赶忙从柜子里翻出一套银色常服,对着少爷身板一比划,忧愁了,明显大了不止一个号,这边少爷可没那耐性等他,三两下穿戴好,哪里还管大不大,卷起袖子撩起裤脚,用玉冠将头发束好,提着衣摆鬼鬼祟祟的将头探出窗外,扫了扫地形,低着声音说道,“快去放火,我在西边的那个墙角等你。”
夏凉舔了舔唇,有些紧张,说起来也奇怪了,这种事情做过没有上百也有几十了,还从来没这么胆怯过。
这边少爷久久听不到响动,转过头顿时怒了,撩起长长的衣摆,跳着给了他一脚,“快去啊你!”
“是是是。”夏凉总算明白了现在完全被大势所迫,不敢干也得硬着头皮干了,只得连连应声,擦着额头冷汗,哆哆嗦嗦的走了出去。
这种事情果然还得论经验老道,只过了不到片刻,隔壁院子浓浓的白烟就冒了起来,顿时叫得喊得乱成一锅粥。
少爷搬过凳子,当然不会从正门走,吃力的爬上窗子,跟只乌龟一样,又顺着墙沿滑了下来,整个过程只短短用了不到半刻钟,他老人家一瘸一拐飞速的就到达了目的地。
夏凉自然也不是吃素的,这边少爷刚在原地转了两个圈,他手举一个木桶也紧跟着到了。
“快走快走。”
说起来这王府少爷只进来过一次,但却熟门熟路的跟自家似的,拖着夏凉弯腰左躲又闪,没一会儿便到了一堵高墙下。
少爷一伸手,夏凉立刻从木桶里拿出一只带绳子的锚给他。这厢驾轻就熟,姿势老练的往上一抡,只听“咔”一声,已然稳固住了。
“少爷好功夫。”
夏凉立刻咧嘴马屁道。
只不过……
“兔崽子,蹲下!没见少爷我脚伤么?”
……
真难为自己这体格了!夏凉扶着老腰,一边收拾绳锚,一边暗自下定决心:他要增肥!也许肉多一点,踩着就不疼了。
少爷提着衣摆,气喘吁吁地四下看了看,催促道,“快点藏好,走了!上次之后,卑鄙小人又叫了好些侍卫巡逻。”
您又知道了?夏凉瘪嘴,将绳锚藏进一个茂密的草丛里,心下嗤道,您对七王府知道的还真是事无巨细啊!
二人来到小街口,叫了辆马车,夏凉问,“那咱们现在去哪儿?”
去哪儿?
少爷垂眸,摸了摸肚子,又抬头看了看天,反问夏凉,“咱们京里哪儿有专门卖渔具的?”
“渔具?”夏凉摸了摸脑袋,“来安街最西头好像有几家。”
“唔……”少爷沉吟了会儿,下了决定,“那就去那附近瞧瞧。”
啊?
夏凉实在有点理解无能,想张口询问,又怕被少爷骂蠢,一拍马夫的肩,只得吩咐道,“来安街西头。”
“好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