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我技痒
沈如尘九岁进宫伺候,见皇帝面比见他奶奶都多,加之皇帝宠他,要什么给什么,自然对其没什么惶恐忌惮。.
这头只觉得他似乎不太高兴,不由问道,“皇帝叔叔可是不愿见他二人?”
刚刚传话回来的黄大海一进门就听到少爷这么一问,心道要坏事儿,刚想上前截去那话头,不想皇帝却叹了口气,并没有恼的意思,不由有些诧异。
“朕并不是不愿见他二人……”
少爷皱起眉头,似乎有些难以理解,塞了口酥鸡块,鼓着嘴嘟囔道,“我瞧着皇帝叔叔你似乎不太高兴,既然想见,便宣了过来一起吃顿饭,又没什么。”
黄大海心头一惊,连忙抬头瞧向皇帝,见其眉头微拢,背后不由生出一层冷汗。
不想皇帝皱了下眉头,却忽地摇头笑了,看着少爷的目光越发慈爱,“呵呵,他们若是有你一分心,朕便心满意足了。”
少爷听不懂便就不问了,非常不雅的打了个嗝儿,夹起面前一块肥嘟嘟的肉,笑得不怀好意,直往皇帝碗里放,“皇帝叔叔,你瘦了,要大补!”
任谁都看出来,是他吃腻了的。后边伺候的宫女太监不由都心中一震,连忙惊慌的看向皇帝。
哪曾想皇帝只笑着瞪了少爷一眼,却夹起那块肥肉吃了下去。
后首黄大海第一次有些愣怔,他心知皇帝疼爱这少爷,但却没想到皇帝比自己想得更加疼爱这少爷。他在御前伺候几十年,何时瞧过皇帝对谁这样,就连对太子也及不上对这少爷的三分。他心下惴惴,看着少爷张牙舞爪的形容酒店里发生的事情,看着皇帝仔细的瞧着他所说的“重伤”,看着笔官领旨冷汗涔涔的记录着少爷嘴里的“仇家”,直至皇帝按下玉玺叫他去宣旨,这才恍若初醒:这少爷,惹不得。.
夏凉在御膳房打了牙祭回来,正好赶上大少爷出了横极殿门,连忙机灵的凑了过去,就见黄大海亲自捧着几个礼盒,笑眯眯的走了过来。
“少爷,这是皇上给您的,可都是西域献来的好东西。”
大少爷神情一喜,立马虔诚热情的感叹道,“哈哈,还是皇帝叔叔待我最好。小凉子,赶紧收好了。”
夏凉这刚一接手,就觉得双臂一沉,连忙讶异的抬头看向黄大海,不想他却只笑了笑,领着几个小公公说是先走去宣旨了。
夏凉抱着礼盒,跟在大少爷后首,凝视着黄大海远去的背影,不由摇头叹道,“有内幕,有内幕。”
大少爷一扇子敲上了夏凉的脑袋,啐了一口,“内你个鬼!给少爷我好好走路,仔细着点宝贝!”
夏凉龇牙咧嘴的一声痛呼,似有不甘,“且上车瞧着您吧,可重死了。”
夏凉所料不差,大少爷上了马车便拆了礼盒,除去几只成色极佳的媳玉雕,和一个稀奇古怪的彩球,下首满满当当一整盒的金子。
大少爷不由笑了,“这黄大海倒是个妙人。”随即一掀轿帘,满面红光,直指东方,“少爷我技痒,快去大乐坊!”
说起这个大乐坊,那可是京城里出了名的赌坊。此坊占地十五亩,分为三层,每层楼大小赌注不一,玩法不一,花样不一。绝对当得“人间极乐之地”,有酒有乐有美女,只有你出不起,没有他赌不起。这倒合了大少爷的胃口,那小日子,一年能有大半年都耗在这里,当真乐不思蜀,流连忘返。
这不,刚一下马车,大少爷满面红光,脚不沾地的直冲二楼。
夏凉捧着一盒沉甸甸的金子跟在后首,刚一进门,那扑面而来的沸腾声险些震破了耳膜,瘪着嘴慢腾腾的往二楼走去,再待找到少爷,他人已在桌上赌了起来。
谁不知道这沈家大少爷是个金主?人家家里有的是钱,兴致一高了,一下扔个百万两也是有的。这跟大少爷赌,没点气魄,一般人还真接不住,多半有时候大少爷下的多了,只有赌坊老板岑三才敢跟他玩两开。
“大少爷,这是又从宫里出来呀?”岑三拨开一众赌徒,凑到少爷跟前客气寒暄,那一口金光灿灿的大金牙,再加上这凹凸不平的表面,实在是让人不敢恭维他的长相。
少爷睨了他一眼,细长的小手摸了牌,啐道,“兔崽子,一看到你这人模狗样的,少爷定是要输,滚远些!”
岑三是谁?在这京城里开这么大个赌坊的,哪里是没有后台的人?可是再有后台的人,也比不上沈大少爷啊!这话也就搁大少爷这里,若是旁人说的怕是早就没了舌头。
早已习惯其粗鄙的话语,岑三也不气也不恼,依然笑嘻嘻,“哎哟,少爷这话说的也太伤我的心了。得,这把输了归我!”
岑三为何能把这赌坊经营的这么好?大多是离不开他这活络机灵劲儿的。
少爷果然笑了,这才拿正眼看了他,清脆脆的小嗓子跟着开了口,“你小子不早说,早说少爷我就下个大的!”
正说着,庄家一声开,下手一众扔了牌,大少爷吃定双九,赢了个满堂彩。一众唏嘘,大少爷兴致高昂,一把搭上岑三的肩膀,笑骂道,“兔崽子,本以为你这长相是个衰样,没想到今儿个财神着了相,别动,就给少爷我站在这里!哈哈!”
岑三果然没动,少爷连着赢了四五把,不由啧啧称奇,看着他的小眼神都变了。
“哟,少爷,今儿手气好啊!不如上三楼去玩两把?”岑三看着少爷满脸红光,兴致高昂,不由笑着进言。
少爷闻言不由有些好奇,眨着水亮亮的桃花眸子,一挑眉,“哟,今天三楼有人?”
岑三忽地就被其盛极的容貌一震,好一会儿才晃过神。心中一涩,暗骂一声,这才添了笑,继续道,“可不是?”
说到这儿,忽地一顿,凑到少爷耳边笑得有些荡漾,“是个小娘们儿,可水灵了。”
但凡在大乐坊赌久了的都知道,三楼没个十万两是上不去的,平日几千两,几万两,也就在二楼玩玩算了,这能在三楼玩的,大多是些王公贵族,不过这些王公贵族也不是都跟少爷一样,天天都有那资本来玩两把。
少爷一听,双眼贼亮,连忙一把扔了牌,啐道,“兔崽子不早说,搁这儿等着少爷我呐!走走走,去会会!”
夏凉捧着满钵的银钱,嘴角抽搐,但见自家少爷猴急的往三楼奔去,不由心生悲意,只怕那三楼的姑娘,是要赔了夫人又折兵……但愿……唉,但愿长得磕碜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