灌木丛发型

这个孟琬和,从落水之后就变得匪夷所思,言行举止都和以往不同。从她对自己的态度中,不难感受到疏远。如果说这是孟琬和故意制造的假象,只是想引起自己的注意。那么,她成功了。南宫隽修凝视那张睡颜许久,才四下环顾屋中环境。

一张木床一个衣柜一个梳妆台一张小圆桌和几把旧椅子,寒酸得让他不由得一皱眉。还没来得及有什么感慨,目光就被桌旁一个崭新的木质物件吸引了过去。

四脚开立、似桌非桌,一侧的两条桌腿间有一块木板,想来子逸说的就是它了。

他快步走到近前,才发现,原来是个画板!左右上方的夹子刚好可以固定画纸不掉落,而高度正好适合坐在椅子上临摹。孟琬和的心思还真巧!

坐在画板前的椅子上,他轻轻翻看着夹子下面的画。篇幅短小,不似以往她画花鸟时的精美华丽,画作全部是黑白素色。线条也不是笔墨所绘,到底是何物呢?

思索间他下意识地将右臂搁在圆桌上,手肘碰到的一堆东西让他心头一震,黑漆漆的,长短粗细不一,居然是炭!显然已经被人精心地打磨过,变成了一支支奇特的笔。她怎会想到以此种方式作画的?难不成下人们背地里克扣了王妃应有的份例,甚至连笔墨和颜料都不给了?!

桌面上缺了角的砚台和劣质的笔墨适时地刺痛了他的眼。很好!府中居然真的有人胆大妄为到敢替他做主!孟琬和只是思过,他南宫隽修从未说过克扣份例一类的话。很好,真的很好!

再次看向画夹下厚厚的一摞纸,借着依稀的星光,可以看出第一页是一张未完的画作,只画了脸庞和一半发饰,不难看出是个丫鬟头像。

是玲珑!大大的眼睛,纯真的表情,甚至眉眼间那丝倔犟,和真人不二,传神至极。

自己居然不知,孟琬和除了精于花鸟之外,对人物头像擅长至此。

再往下翻了几页都是白纸,南宫隽修不免有些失落。信手翻到底页,发现还有更多画完的图画都被压在了最后,不由兴致勃勃,一页页地翻看着。

玲珑、若兰、楚秀,或喜或嗔或忧或吐舌头,各种表情跃然纸上,仿佛活了一般。夹杂着两页肖子逸的头像,也是形神兼备。

一张没有夹好的头像从画板中掉落,南宫隽修赶快俯身去捡。拿起来看清画上的人,一丝喜悦不经意地跃上心头。她居然画了自己!不过,自己的脸色有那么臭吗?这女人绝对是故意丑化自己的!!

索性将她的画作从画板上全部取下继续翻看。

微笑的、羞赧的、生气的、冰冷的、拒人千里的…原来自己的头像有这么多!

这女人居然把一个热气腾腾的包子画在本王的头上是什么意思?可气的是,那个包子居然还在笑!!而冰脸的这张,居然头上还画了一群瑟瑟发抖的小鸟!!

南宫隽修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修长的手指继续向后翻着画纸。

这几张的发型就更奇怪了,短短的毛茸茸的头发,看起来跟院中那些修剪成球形的灌木有何区别?这样怪异的发型安在本王帅气的脸庞之上,多么可笑啊!这女人是在作弄自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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