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痛苦2

月熙走进了小殿旁边的殿室，这是女王处理日常事务的便殿，看上去和小殿差不多，但里面装扮却完全不同，不像小殿那么严肃，是装饰优雅舒逸的殿室。.里面分有两层，前面是处理事务的书案，绢质屏风后面有一层垂落至地的薄绢账幔，内有休息的玉榻。

此时是傍晚的时间，便殿里的女王已换掉盛装，穿着随意的淡蓝色内衫，头发也是简单的盘在头上，只插了一根珍珠银簪子。坐在女王旁的是努姆，似乎在商议很难解决的事情，她们的表情显得死气沉沉。

“女王，可以把我的圣女身份废除吗？”月熙很冒失地问了。

听到她的话，女王和努姆都瞪大了眼睛，本来就死气沉沉的脸又多了一层冰霜。.月熙知道自己是说了晴天霹雳般的事，放弃圣女的身份，等于背弃了女王。可是她急于要解脱尊贵的身份，使命在爱前面变成了脆弱的薄冰。

“努姆，你是怎么教圣女的。”女王盯着她冷冷地问一旁的努姆。

“没能教好圣女，是我的失职。”努姆站起身低着头，那表情像犯了死罪般。

“不要责怪努姆，这一切都是我自己的意愿。”

“你为什么会有这样放肆的意愿。”女王的眼瞳露出盛怒之色。

“我想……”

“好了，不要再说胡话了。”女王厉声打断了她的话，“努姆，把圣女带到净源房，让她在晶水里冷静一下思绪，如果还是不能清醒，就把她关进水监狱。”

月熙被努姆拉出了便殿，如果再停留着要求，她相信会马上被关到水监狱里去。女王宫的水监狱是专门关押非人类的罪者，是置于深水中囚室，一旦被关进去，就永远看不到光明。她当然不想被关进那个不见天地的囚室，这样不仅不能解除身份连自由也没有了。

“你的要求只是一种幻想，圣女是神皇赐予的生命，你的身份也是神皇赐予的，这是无法更改的事情。那么尊贵神圣的身份，你怎么会有放弃的念头，看来是我没有教导好的原因，才会让你产生错误的想法。”努姆拉着她一边往净源房走一边自言自语着。

“努姆，不要自责了，不是你的错。”

“一千年来，其他的最高女师都能教导好圣女，唯有我教导的圣女会要求废除身份，不是我的失职吗。如果圣女不能拥有正确的思想，那么就是圣女的女师没有教导好，身为最高女师的我，居然教不好圣女，还有什么资格当圣女的女师呢。”

努姆仍然自责，月熙也不知道如何规劝，事情变成现在这样的局面，她不由感到沮丧无比。行过成人之礼后的圣女代表着已经成人了，犯下错误就要受到惩罚，让她去净源房清醒思绪，是惩罚前的警告。废除身份的想法看来是要成泡影了，如何追随卓逸又困锁住月熙，尽管如此，她并不绝望，渐渐活络起另一种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