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83

看着她眼中的信心勃勃，周建国沉默了半天，最后起身，站起来对着程佳诺说道，“你真的和你爸很像很像，一样的有勇气有机智，还有谋划以及承担。.”

“周伯伯。”程佳诺失声喊了出来，看着他已经要离开的背影，她突然有些颤抖，“周伯伯，您和我爸是好兄弟对不对？您。。。能不能告诉我一些，关于我爸当年的事情，也算是对他的缅怀。”

周建国的身影顿住，“他。。。总有一天，你会知道的。总有一天，我会把有关他的一切都告诉你，但是，不是现在。”

程佳诺冲着那已有些苍老的背影点点头，好似他能看到一般。

她十分清楚，他们俩口中“他过去的事情”不是单单指他的为人，他的事迹，而是，当年那些事情发生的原因。

事情到了现在，程佳诺才真正重视起来，才开始想要调查，程氏当年突然破产的原因。

“怎么样，问到什么？”钟飞耀见程佳诺终于回来，迫不及待的跟着她来到她的办公室。

程佳诺看了他一眼，摇摇头，“对不起，他什么都不肯说。不过，我现在十分确定的是，在他们那个时代，一定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他掌握有柳把柄的同时，一定还伴随着什么的发生。”

“他露了什么线索？”钟飞耀微微皱眉，习惯性的思考动作。

“他说‘为什么你们都会认为我知道当年的真相？’”程佳诺眼睛亮晶晶的，这算是她今天主要目的的一个大收获。

钟飞耀听到这句话，点点头，“这也就是说，当年真的是有隐情发生了。可是，这又有点想不明白了。如果说当年有事情发生，那么到底是什么事情，为什么我们一点动作都没有感觉到？到底是发生了什么，让周建国拿到有柳的把柄，让他成为三方的卧底，还有，他在恒福工作的原因，是不是真的因为有柳想要独霸整个h市，所以才派他去卧底？”

程佳诺也想理清这些问题，可是相对来说，遇到这么多问题，她脑子便像麻花一样，绞在一起了。“对了，他还说了，他手中的把柄，一旦公开，将对有柳的形象有很大的影响。”

“有多大？”钟飞耀直接问最后的结果，他们要做的，便是将最坏的结果打算好，然后尽力转化为最好的结局。.

“可能是毁灭性的。”当然，这只是程佳诺的猜测，不过，她对自己的结果是很有信心的。周建国当时说对她们公关部是一个很大的困难，那么最坏便是难以跨越的，而公关部，最大的问题便是处于公司的形象等问题，所以，她的猜测八九不离十。不过，她最不怕的，便是困难，这样才能更加激起她的斗志。在某些方面，她的心，就像是一那头斗牛，困难便是那块红布，只有遇上了，才能激发她这头牛的斗志，激情，与热血。

见钟飞耀沉着眉没说话，程佳诺突然想起来一个问题，“你没找过周建国吧？”

钟飞耀听到这话，挑挑眉毛，知道肯定还有事情，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我问他那些问题的时候，他我不是第一个问他这个问题的人，而后来，他也说的是你们，而不是你，所以，如果他指的那个人不是你的话，那么那个人又到底是谁，关键的一点是，他还和我们同样，对有柳被掌握的把柄这么有兴趣，到底是敌是友？”程佳诺一鼓作气，说出自己的疑惑。

钟飞耀听完皱着眉，摇摇头，“这些我们暂时还不能知道，我现在唯一能够确定的是，我们俩，走入漩涡了。”

程佳诺苦涩一笑，“难道我们开始是可以避免的吗？”

“不，当然避免不了。你我的。。。职业，便确定了我们会走到今天这一步。”钟飞耀温柔的眼光看着她，面部柔和，动情十分。

“职业？”程佳诺俏皮的笑了，“恐怕不是职业，而是某些别的。。。”

别的，是身份，只是两个都还隐瞒身份的人，什么时候会产开心扉呢？

“佳诺，我。。。”钟飞耀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好啦，你快点出去吧，这里还是办公室，现在公司里的人谁都知道我们的关系，若是被别人说假公济私就可不好了。”程佳诺推开他炙热的眼神，不知道怎么的，她突然有些怕。

怕钟飞耀的欲言又止，怕这背后的是背叛。

怕那些剪不清理还乱的事情，怕费劲心思找出来的真相，会让她一蹶不振。

怕很多，很多。。。

和她以前的家差不多的别墅，差不多的装饰，每次来到这里，她心里都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

“怎么了，找我什么事？”陆铭端着一杯咖啡出来。她的突然到来，让他十分意外。

程佳诺接过他递来的咖啡，没有说话，自顾自的搅拌咖啡，然后小抿了一口，惊讶道，“这是你煮的？”

“不然呢？”陆铭看着她，笑了笑，十分干净纯粹的样子。

“想不到你还有这手艺，还真是浪费了。”她啧啧一声。

陆铭坐在她旁边的藤椅上，静静的望着玻璃窗外面的世界，凛冽的冬天，万物寂静，没了一声声响。

程佳诺失神的走到那一扇落地玻璃窗前面，静静的靠在那里，忍不住往上看了看，是低沉厚重的不让人呼吸的天空，“为什么要把这房间的屋顶也弄成玻璃窗，我是该说你有情调，还是存心不让我好过呢？”

陆铭也跟着往上看了看，“心情不美丽，为何要牵累天空？”

程佳诺叹了一口气，回到藤椅这里坐下来，“陆铭，我很烦。”

“嗯，我知道，你慢慢说，我慢慢听。”陆铭喝了一口咖啡，似乎是在品味，却是极认真的语气对着她说的。

“我想请你帮我办点事。”程佳诺突然改了刚才颓靡的样子，抬起头来，一脸坚定。

“什么事？”他手指不自觉的开始收紧。

“我想让你帮我秘密查探，程氏企业，当年为什么一夜之间破产。”她的坚定坚决，有一种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感觉。

陆铭淡淡的嗯了一声，却没有发觉，他的手指，因为太过用力。已经开始泛白。

从别墅里出来，程佳诺漫无目的的走在大街上面。

看着这座城市里的景象，好像丝毫感受不到冬天的萧寒，除了那些加上华丽衣装上面的羽绒服。已经有很久没有让自己这样放空过，她现在的生活，好像是一步一步的走向了一个她看不见底的洞，紧凑到像被别人刻意安排，刻意操纵一般。

和钟飞耀的感情，虽然十分浓烈，甚至能随时就烧起来。可是，在程佳诺心里，总感觉还欠点什么。或者是还隔着些什么。他们俩明明心系彼此，明明知无不言，明明没有刻意隐瞒什么，可是好像就是还欠点什么。

在程佳诺的心中，她的身份。她的家庭，她都不知道该怎样对钟飞耀开口。或者说找不到合适的时机，或是她自己还没准备好，可是需要准备些什么，却是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另一方面，郭欣洁的存在。也是她心里的一根刺，这根刺不拔出来，她不能安心生活。好像是一个隐患。可能在随时随地，这根刺便跑出来，扎她一下，然后再扎钟飞耀一下，让两人都不得安生。

还在这样想着的时候。郭欣洁就出现在她眼前。程佳诺忍不住讽刺，生活啊。还真是像小说，一样的狗血。

不过，她在为这一刻叹气的时候，却永远不知道，她的下一刻，会用多大的力气，来叹多大的息。。。

你们想干什么？！”郭欣洁看着眼前的几个男人，眼里透露出恐惧。

明明是在大街上，为何会有这种类似抢劫的事情发生？程佳诺冷眼旁观，她还不会傻到冲上去就拉人跑。

“很简单，有人让你停下你的动作，安分守己，别再生事。”那几个男人中，一个为首的男人说道。

郭欣洁皱眉，“谁？到底是谁？！”

男人冷笑一声，“你也的确傻到一定程度了，到了这地步，还不知道那人是谁。不过没事，他只是让我们警告你一下，至于后面的事，要是你聪明，该知道怎么做！”

郭欣洁脑中好像已经想到了一人，不可置信的后退几步，脸上惊讶的神色不少，“他怎么能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不！”

那男人鄙夷的看了她一眼，不再说话，领着剩下的几人，旁若无人的离去。

而事实上，也的确没人注意到他们这边的情况，这里地理环境能挡住一部分不说，还有一部分原因，便是来源于人性的冷漠。

程佳诺走到跌坐到地上的显得楚楚可怜的郭欣洁面前，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一般，冷静无比，“我们谈谈吧。”

郭欣洁听到她的声音，抬起头来，有些狼狈，有些惊讶，但是嘴上却十分冷静的说，“好。”

她太过冷静，冷静到让心里本有一丝怀疑她在故意做戏给她看的程佳诺，心里一下子便断定，刚才的事情，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