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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落霞一开始不知道他在朝为官便不想说,直到他拍着胸脯吹嘘自己是皇上跟前的红人,保证一定会想尽方法帮她,她才想到了这个献媚的方法接近颜成然,成为他身体下的玩物。.
对于自己的身份她早已经无所谓了,她活着的唯一目标只剩下复仇,要莫水心和那些靖国人不得好死。而南诏的目标也和她一样,她自然是心甘情愿的留在颜成然的身侧,将他迷倒在自己的万种风情下。
蒋兆龙虽然一直觉得自己只是一介武夫,但也不愿意屈于梁绪这样的人手下,原本是想卸甲归田的,后来听说颜郜然没有死,而颜成然又敲拍了梁绪去庐州,他便主动请缨,带着自己的人马而来。
当颜郜然带着那批侍卫打开王府的大门之时,蒋兆龙差点就失态的奔过去高呼万岁了,倏地手起刀落,一把将梁绪的人头给斩了下来。
可怜梁绪正因为一个女人而春风得意马蹄疾时,莫名其妙的就死在了自己属下的手里,使得在场的人不禁都是一脸的愕然。
“末将蒋兆龙参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庐阳王千岁千岁千千岁。”他单膝跪下,紧握刀柄向颜郜然兄弟俩行礼。
“属下参见皇上万岁,王爷千岁。”蒋兆龙的属下见自己的将领已经下跪行礼也连忙跪下。
那些原属于梁绪麾下的官兵群龙无首一时间也不知该打还是该降,只是一个个握紧大刀护在胸前,面面相觑。
“你?”颜郜然不太相信的看着蒋兆龙。
“末将原是风将军的属下。”蒋兆龙站了起来,“风将军曾经跟属下说过,我们皇上是一代明君,将来定然会给黎民百姓带来安居乐业的生活。”
“原来是狂风。”颜郜然喃喃念了一句,想到相思崖上那座孤坟,心中也难免伤感起来。
“梁绪已死,你们要么跟着皇上打回龙城,要么跟我决一死战N去何从你们可要想清楚了。”蒋兆龙转过身对着梁绪的那帮属下大吼了一声。
“我们愿意誓死效忠皇上。”不知谁先吼了一句,随后大家便一起吼了起来,一时间响彻云霄。
颜郜然看着这个戏剧化的转变,抬眼望天,无声的感谢狂风,为他免去了一场厮杀,也减少了一场伤亡。
随后,蒋兆龙的人被重新整顿,与庐州府的官兵编排在一起,由蒋兆龙统领。
秋末冬初,兰斯王朝帝都越京,一行人正踏着夕阳往城里走去,赫然是阮玉玲等人。
楚南歌和琛宁牵着马走在最前面开路,后面紧跟着莫水心的马车,阮玉玲故意落在了最后面。
兰斯王朝算是她穿越后的故国,可是她却是第一次窥探到它的全貌,因为她终于在涅盘之后获得了最大的自由。
不得不说,越京与龙城相去甚远,想来宗凌也不是什么明君吧,他只是一个为了名誉而不惜欺骗她人感情的伪君子而已。阮玉玲嘴角弯弯,勾起一抹谁也看不到的冷笑。
刚进越京不久便有人上前来招呼他们,将他们请到了城中一座叫做明月山庄的大宅子里。
不用任何人解释,阮玉玲已经明白,这明月山庄便是和龙城的莫愁山庄一样,是靖国人在兰斯王朝天子脚下的一个根据地,可怜深居宫中的宗凌却对潜藏在脚下的危险一无所知。
果然,他们一进明月山庄的大厅就看到了很多熟悉的身影,萧楚燕墨四大家臣都派有代表前来。
如果说龙城的莫愁山庄是燕家掌管的,那此处的明月山庄之主便是墨家了。另外在武陵郡和庐州还有两处庄园,分别是由萧家主持的烟雨山庄和楚家主权的红尘山庄。
一路上舟车劳顿,大家一到明月山庄匆匆用过晚膳就各自回屋歇下了,阮玉玲虽然很疲惫,但是却无心睡眠,见天色已晚无人注意她便出了屋子。
可是她还没走出多远,身后却传来了一个声音,“神女大人这是要去哪呢?是皇宫吗?”
她的身子一僵,握紧了手中的剑,深呼吸了几口气才转过身,“公主殿下为何有此一说?”
一路上都对她紧盯不放的,除了莫水心又还能有谁呢?而对她最熟悉的,也唯有一个莫水心而已。
“没什么,只是觉得神女大人会进宫办些事,比如查看地形之类的,好为以后做准备。”莫水心到她前面,微微一笑不紧不慢的说道。
虽然她说的好像理所当然,但是听在阮玉玲耳中却是特别的刺耳,心里很不安。.就好像是莫水心明明看穿了她却又故意扯开话题,让她无所适从。
“是不是我何去何从还要向公主殿下请示?”
“这倒不必,你是我们靖国至高无上的神女大人,连小宝都要敬你三分,我又怎敢限制您的自由,只是有些担心您的安全罢了。”
“我自会保护好自己,就不劳公主担心了,告辞。”阮玉玲双手握剑向莫水心微微恭了个身,转身快速的离去。
莫水心看着阮玉玲的背影,不禁暗自叹气。如果她真的是阮玉玲,入了宫见到宗凌想起她对他的爱怎么办?还会帮着他们复国与自己心爱之人为敌吗?
那晚宗凌突然出现在未名居,她虽然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但是她能确定的是,必然与阮玉玲有关。
阮玉玲匆匆走出明月山庄,回头看了一眼便离去。
离开一年,她又回来了,不知道宗凌看到她的时候能否一眼就认出她来呢?毕竟他们曾经相识了两生两世。
走在大街上,她只觉得太过冷清,行人稀少,只有街道两旁的屋檐下挂着的灯笼在风中摇曳。
虽然现在已经是晚秋,但越京毕竟是帝都,即便不如龙城繁华,也不至于冷清到如斯地步啊?太平年代难道不该歌舞升平么?
“你们几个大晚上的还在外面做什么,是不是靖国余孽?”
拐过一条街还没来得及看到人影,就听到了呵斥之声,她抬眼望去,是一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官兵,他们正举着火把在盘问些什么。
难怪会如此的冷清,原来是金戈满旧游,害的百姓们不敢在夜晚出游。
想必是兰斯王朝听到了靖国在龙城起兵逼宫的事加强了搜查吧,可惜连颜郜然那么睿智花了这么多年时间都不曾找出靖国栖身之地,他区区一个无德无能的宗凌又怎能查出其实他们就在明月山庄呢?
“军爷,我们不是靖国人,只是孩子突然发烧了,抱着他去找大夫。”
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让阮玉玲不由得想起了刘喜,颜郜然被逼宫,不知道他现在怎样了,作为颜郜然的近身太监,颜成然可会放过他?她循声望去,看到一个老大爷搂着一个孝跪在地上。
“本大爷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借机联络靖国余孽?来人,把他们都带回去仔细审问。”一个领队模样的人傲慢的说道。
“可是军爷,我孙子他真的生病了啊,再不看大夫恐怕就……”老人哽咽着求情。
“皇上说了,宁可错杀一千也不能放过一个,这你可不能怪本大爷,要怪就怪你家的小兔崽子病的不是时候。来人,带走!”
那领队模样的人大手一挥,立刻就有几个人上前来一把将大爷和孝的双手扣住。可是下一秒,他们却感觉自己飞了起来,然后只听到扑通几声,他们几个被摔在了地上。
“你……你是什么人?敢管大爷的闲事的,肯定就是靖国人。来人,快点把她抓住。”
这领队似乎除了指使他人之位什么都不会,他从看到阮玉玲飞身而起将那几个手下踢飞的那刻就已经开始拔刀,可是直到阮玉玲将大爷和孝扶起来护在身后,他的那把大刀都还没有被拔出来。
“你这刀是有多久没有出鞘了,要不要本姑娘帮你一把,请它出来尝点人血啊?”阮玉玲怀抱着灵犀剑,一双冰冷的眼中泛着嘲讽的光芒。
其他人听到领队发话了早已扑了上来将阮玉玲团团围住,个个拿着明晃晃的大刀,嘴里还不干不净的叫嚣着。
“小妞,今晚陪大爷睡一晚如何?”
“对啊,大爷可是很懂得怜香惜玉的,看你一人也对付不了我们这么多人,万一不小心伤到了大爷可是会心疼的。哈哈……”
阮玉玲眉头一皱,都说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但这宗凌养出来的都是些什么人啊,难道他开的是地痞流氓训练营么?
“姑娘,你还是快走吧,他们可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那大爷见状早已吓得双腿发软,紧紧搂着他的小孙子。
别说现在的阮玉玲已经是武林高手,就算她还是曾经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她也不会见死不救的,只不过她现在已经没有以前那么多废话了。
灵犀剑霎那间就已经出手,嚯嚯嚯几剑舞出,只见漫天的剑影将那些围住他的官兵罩住,真力一出,他们便一个个如断线的风筝一样向四周飞了出去,跌落在地忍不住的哼唧。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连我们都敢打,还敢说自己不是靖国人吗?”眼看着就只剩下那领队之人了,他虽然已经吓得双腿发软连话都说得断断续续,可是却还带着那脸的傲慢之色,伸手自怀中掏出了个信号弹发射了出去。
“我是靖国人又怎样?”阮玉玲冷笑起来,对于他发信号弹之事丝毫不担心,只是低头看着手中那清冷的剑锋,“你这么快就要搬救兵了啊?只是不知道这来的救兵救不救得了你的命呢。”
“是靖国人就只有死路一条。”一个人影飞檐走壁而来,朝着阮玉玲就大打出手,一柄大刀舞的风生水起,“你说我是否救得了他呢?”
阮玉玲定睛一看,暗吸了口气,但并不是觉得他有多厉害,只是因为眼前这个人她是认识的。
一剑将他的大刀挑开,随即向后飘了出去,悠然开口,“程浩,你什么时候沦落到在这城里巡夜了?宗雪不是感激你做的好事,让宗凌提拔你了么?”
没错,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曾经被宗雪使诈抓奸在床的程浩。
程浩闻言连忙收住攻势,看着眼前那个翩然的后退的身影,惊讶的唤了一声,“代善公主?”
什么代善公主?兰斯王朝只有一个嘉善公主啊,在场的其他人闻言都是一脸疑惑的看向程浩。
“呵,什么公主啊,你刚才难道没有听到他说么?我是靖国人呢。”阮玉玲巧笑嫣然,只是眼中不再有曾经的温柔,有的只是冷漠。
“末将程浩见过公主殿下。”对于阮玉玲的身份,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了,送嫁的是他,去龙城看她顺便传送消息的也是他。
其他人听到程浩这么一说,有些人也已经想起了一年前曾经有过另一位替嫁南诏的公主,便跟着也下跪行礼。
阮玉玲却是连看都懒得再看他们一眼,径自走过去将大爷扶起来,伸手给孝把脉,然后还带他们去药铺抓药。
程浩一路紧跟着,看她终于处理完自己的事将那对感恩戴德的爷孙送回了家才开口问她怎么突然回了兰斯王朝,为什么不回宫之类的。
阮玉玲轻笑,“如果我告诉你,原本我没打算回去呢?”
“那公主回来是……”
“见你,你信么?”阮玉玲面纱轻掩,咯咯咯的笑着,“你还有事么?没有的话,送我进宫如何?否则恐怕我不是被当做刺客杀了就是被当做靖国人给抓了。”
“末将遵命!”程浩看着眼前这个笑得让她毛骨悚然的阮玉玲,心里忐忑不安。
走进兰斯王朝的皇宫,不少的人看到蒙着面纱的阮玉玲施施然走在程浩的前面都忍不住疑惑的侧目。
此时已是夜深人静,宗凌必然是在宗雪的颐和宫,程浩带着个神秘兮兮的女人进宫做什么?难道还想学南诏那一套,用一个女人来谋取高官厚禄么?
阮玉玲冷眼看着周遭的一切,不动声色,但程浩走到颐和宫前却不进去,只是要颐和宫的太监进去禀告,代善公主回宫。
那个小太监估计也不是颐和宫的老人,听到代善公主这个四个字很是惊讶,呐呐的开口,“程将军,宫里只有一位嘉善公主啊,哪来的代善公主?”
“你进去直接禀告就可以了,皇上和公主知道的。”程浩不悦道。
“我觉得其实没有这么麻烦。”阮玉玲冷笑一声,话音未落,人已拔地而起,轻飘飘的往颐和宫纵去,留下小太监愣在原地张大了眼睛。
程浩见状也连忙跟了进去,还一边喊着,“公主,您请慢点,千万不可惊了皇上。”
惊了皇上?阮玉玲嘴角微扯,一抹嘲讽之上跃入眼眸,他算是什么皇上?不过是个虚情假意的骗子而已,只会玩弄她的感情。
作为宗雪曾经的贴身侍婢,阮玉玲对于颐和宫可谓是熟悉至极,她自然知道此事的宗雪会在哪里,只不过身边已经多了一个不顾lun理道德的宗凌而已。
程浩虽然在阮玉玲纵身跃起之后就跟了上去,但不多时却被她莫名的甩下,让他万分惊讶。谁能想到在短短一年里,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竟然可以变成武林高手,连他这个自小习武的将军都自叹不如。
阮玉玲身形敏捷,一路上飞檐走壁轻而易举的就避开了颐和宫里的侍卫,最后悄无声息的落在了宗雪的卧房外面。
屋檐下挂着宫灯,她就站在宫灯之下,深深的吸了口气。
微弱的火光映着她的面纱轻掩的脸,看上去有些朦胧不清,但是她眼中的恨意却是无比的清晰。
屋里也还亮着灯盏,她还记得,宗雪从小就怕黑,所以即便是在晚上睡觉也不许熄灯,只是没想到现在身边已经有了个男人,她却还是此般的怕黑,难道宗凌连安全感都给不了她么?
抬起脚她正想破门而入,细碎的话语却悄悄从屋里传出,她连忙收腿,站在门外屏气凝神,仔细的听着里面的谈话。
“哥哥,你说颜郜然会来向我们求助么?想当初他能够打败颜成然夺仁位,也是多亏了我们出兵相助的。”
宗雪的话中带着无限柔情,阮玉玲甚至可以想象出她偎依在宗凌怀中说这些话时故作娇羞的模样。
“他现在是孤家寡人,一无所有,想要再把皇位夺回来就只能求助于我们,只不过……”宗凌顿了顿,然后才接着道,“上次为了一个碧洛瑶的事,他在南诏侮辱了我们,所以即便他跪在面前求,朕都不会帮他。”
“嘻嘻……他当时一定没有想到自己也会这么一天,都说虎落平阳被犬欺,他现在就是一条丧家之犬了。哥哥,还好我当初没有嫁给他,否则今天岂不因为他而成了阶下囚。”
“这倒是,雪儿,还是你聪明,深谋远虑啊,若是男子,一定可以做个好皇帝的。”宗凌宠溺的搂紧了怀中的那含羞般敛妆的人儿。
“我才不要做什么好皇帝,我只要能够一生一世都能像现在这样陪在你的身边就心满意足了。对了,上次有消息说阮玉玲跳崖死了,那她岂不正好逃过一劫了?真是便宜她了,我还想看看她沦为颜成然的侍妾呢,咯咯咯……”
宗雪的娇笑声中带着让阮玉玲气血上涌的愤怒,她想也不想便抬脚踹向那扇紧闭的大门,砰的一声大门应声而开。
“谁?”宗凌一声暴喝,“什么人这么大胆,来人啊,护驾!”他慌忙大叫了起来。
“公主,且慢。”敲程浩匆匆赶来,满头大汗的就冲了进来,张开双手挡在阮玉玲的面前。
“程浩,你在说什么?”宗雪披衣起床,掀开红帐,然后一声尖叫响彻天地,“鬼啊——”
宗凌也走下了床,看着阮玉玲很是惊讶,呐呐开口,“原来你没有死。”
阮玉玲眼中的温度瞬间降到零度以下,右手紧紧的抓住了灵犀剑,已然感到它在蠢蠢欲动。
“很失望是吗?我的命居然这么硬,连跳崖都死不了。”她冷冷想笑了起来,眼神犀利冷漠。
宗凌几乎不敢直视她,只感到一阵毛骨悚然,背脊发凉,嘴上却咄咄逼人,连声问道,“你来这里做什么?你是怎么进来的?”
“如果我告诉你,我今天就是来找你再续前缘的,你信么?哈哈……”她狂笑了起来,回头看到大队的侍卫已经将整间屋里围了个水泄不通,嘲讽道,“怎么,难道我一个代嫁的公主回宫来看看自己的义兄也犯罪了么?”
众侍卫闻言面面相觑,然后又把目光投向程浩,最后都定格在了宗凌身上,不知所措。
“皇上,你难道忘了,我已经是你的义妹了么?代善公主这封号还是你亲赐的呢。”
“来人,快把这个以下犯上的疯女人拉出去砍头。”宗雪大声叫了起来,身子却忍不住颤抖,紧紧的抓住宗凌的手臂不放。
“宗雪,你以为我还是曾经那个任你欺凌的小宫女了么?哈哈……真是好笑,难道一定要我把剑架在你的脖子上,你才肯闭上你的臭嘴么?”
说时迟那时快,她话音未落人影已经微移,在程浩和众侍卫都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已经将剑架在了宗雪的脖子上,但还带着剑鞘。
“你……你是谁?”宗雪身子僵硬在原地,手已经分开了宗凌。此时已经不是全身颤抖,而是连话语都颤抖了起来。
“这里暂时还没有你的事,所以你最好是乖乖滚出去,别逼我出剑。”阮玉玲语气森然,t左手突然往前一推,将宗雪推进了程浩的怀里。“在我后悔之前,带她滚。”然后又急速的抓起了宗凌的手。
程浩看的很清楚,阮玉玲纤细的手指正捏着宗凌的脉门,只要她稍一用力,他便是无力回天了。所以他连忙发号施令,让侍卫们往后退,自己也带着宗雪往后退了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