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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经决定了,他要让她直面他是皇帝这个事实,然后把她留在身边,做他的皇后。.
堂下的臣子们乱作一团,也大约猜到了这个女子在皇帝心中的分量,不敢再多说什么。
“宣梅雪盛……”容袂朗声吩咐。
“宣梅雪盛……”传话声一个人接另一个人最后还是传到了梅雪盛这里,不管她怎么逃避。
她只是,只是不想如此赤果裸的去面对他是皇帝的事实啊,为什么就是这样,他也不能给她呢?
虽然不情愿,可是梅雪盛知道事态的严重,所以,还是一步一步的来到了朝堂上。
大臣们自动闪到两边,给梅雪盛让出一条道,也认真端详着这个袅袅婷婷的女子,无异于看着大辰的皇后。
“坐到朕身边来……”容袂放软声音对来人说到。
“民女不敢……”梅雪盛淡淡的答道,没有看容袂的眼睛,也拒绝了容袂与之比肩的提议。
大臣们都瞠目结舌的看着两个人简单的对话,他们也是第一次看到皇上邀请一个女子与他共坐龙椅,也是第一次看到一个柔柔弱弱的女子拒绝了与皇上并肩的提议。
“抬起头来”,容袂也不再勉强,只是继续道,“朕有话问你……”
梅雪盛机械的抬起头,对上容袂的视线,等着他接下来的命令。
不就是演戏吗?他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游戏,她就无所谓的再陪他演一次。
“朕想问你,如果朕果然是假冒的皇帝,那你还是否愿意跟随?”
梅雪盛被这一问一愣,难道他真的不是皇帝?如果真是那样,就是上刀山下火海,她也会陪着他,梅雪盛暗暗下定决心。
“求之不得……”梅雪盛微微一笑,应道。
容袂也在龙椅上愣住了,想不到,她这么抗拒皇帝这个身份,竟是连死也愿意他不是皇帝。
可惜啊,这下,要让她失望了。
容袂长叹一声,在心底对梅雪盛说了声对不起,就让她上高台来为他拿掉面具。
梅雪盛一步一步走上高台,明明就几步的距离,却像走了十年。
明明事实就在那里,为什么她还是为这不是可能的可能而欢喜呢?原来,原来她还是不希望他是皇帝,即使前方是死路一条。
梅雪盛颤抖着双手为容袂揭下面具,祈祷了无数遍面具后的人不是他。.
可是当她看到面具下的人,她彻底失望了,心,彻底被摔到谷底。
容袂一把把她揽在怀里,让她坐在龙椅上。
大臣们观望着,也想证实下这流言是真是假,当看到面具后的那张脸后,所有人都彻底蒙了,因为,面具后的那张脸简直就和先皇,一模一样。
瑞麟王长孙轩文更是认出当今圣上就是当时在他府中搞的翻天覆地的容袂,原来,他已经开始在怀疑他了。
“皇上饶命J上饶命……”大臣们惶恐的跪在了容袂脚下,求饶声不绝于耳。
“来呀,把最先开口是说朕不是皇帝的那两个人,拖出去斩了……”容袂一边轻轻拍着梅雪盛的背安抚着她,一边冰冷的下着命令。
两个人本来想着晚上腰包里就会再添十万两银子,却听得到容袂的话,立刻跪地求饶。
“皇上饶命啊,皇上饶命啊……”侍卫把两个人拖了出去,大臣们都惊出一声冷汗。
“退朝……”
夜深了,可是对面依旧灯火通明。
绛梅痴痴地望着对面的房子,手中把玩着今年的冷梅。
“果然,要赏梅的话,还是来梅园……”身后,那个温文儒雅,永远都那么平静如水的男子摇着手中的折扇说道,“不过,要说美的话,即使这梅园的冷梅也不及你一分……”
“轩文,你的胆子,也是越来越大了,竟敢深夜出现在皇帝的后宫中……”绛梅不无调侃的说道。
瑞麟王长孙轩文一愣,随即收敛起玩心,认真的和手持寒梅的丽人说道:“绛儿,这一次的事情结束以后,我们就远走高飞把……”
月下的那个女子没有立即回答,只是微微一笑,开始一瓣一瓣的撕起了手中冷梅的花瓣。
长孙轩文忐忑的等着深爱女子的回答,没错,即使化身为鬼,即使背叛一切,即使自己捏碎自己的良心,他也要定她了,从他一步一步逼死菲儿就开始了。沉沦,比不过那狂热的思念中的孤独,从他爱上她的那一刻他就疯了,瑞麟王妃的位置——只能是她。
“好……”绛梅轻轻应了一声,却在心底里补充道:是绝对不可能的。
长孙轩文惊喜的看着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虽然知道她现在心里还装着另一个男人,可是那又怎么样呢,她承诺,她的以后是和他一起的,那就够了,比什么都够。
“对了,绛儿,今天在朝堂上,皇上让梅雪盛拿掉了他的面具,我怎么也没有想到,原来他就是在我府中捣乱的那个徐混,看来皇上已经在怀疑我了,不过,我什么也没做,也不怕他的查证。绛儿,你在宫中一定要小心为上,我感觉,皇上,绝对不是我们想的那么简单。”
听到的人似乎一点也不惊讶,事实也就是那样,容袂在临州的一切,回来后悲儿就全部告诉了她。
“我听说了。”绛梅头也没回的说。
绛梅慢慢弯下身子,把手中仅剩的冷梅的一个小枝轻轻放在地上,像是对待一个孩子。随后慢慢起身,回过头来对长孙轩文道:“轩文,这次找你来,是想让你赶快出宫,不然,那个人可能会对你不利……”
“你这是关心我吗?绛儿……”没有立即答复冷梅的建议,长孙轩文惊喜的听着绛梅难得的关切,心里真是暖的很。
不愿再待下去,绛梅徐徐的向殿里走去,只剩下瑞麟王还站在原地,期盼的等待着她的回答。
“绛儿,我在临州等你……”瑞麟王大声对着正上台阶的绛梅说,随后,慢慢消失在漆黑的夜色中。
绛梅又看了一下对面亮亮的灯火,随后回过头来向寝室走去。
“该死……”
下朝后,容袂抱着怀中的梅雪盛正准备回宫。结果梅雪盛还没站起来,就晕倒在容袂的怀里。
回宫后,容袂轻轻的把梅雪盛放到床上,就赶紧吩咐太监宫女们去太医院把太医请来。
不一会儿,太医就拿着药箱赶了过来。
“快,你快看看她怎么了?”容袂着急的指着床上的人吩咐道。
太医放下药箱,才让侍女把金线绑到梅雪盛的手腕上,开始悬丝诊脉。
太医一把脉,一边捋着胡子,一边皱着的眉头更深了,这更加急坏了旁边的容袂,焦灼的心更加难以压制。
“哎呀,你快说呀,她到底怎么样了?”
太医放下丝线,才跪到容袂脚下,回道:“回禀皇上,这位姑娘是急火攻心,心急上火,才突然晕倒,但是这姑娘本来身子就比较单薄,这才让心火蔓延到全身,病势越演越烈……”
太医还要继续说下去,却被容袂着急的打断了。
“别跟朕说这些有的没的,说重点……”
太医吓得一哆嗦,咽了咽唾沫才继续说道:“姑娘的身子太虚,需要一味叫赤芍的草药,才能去掉病根,将身子养好。”
“哪里有这种草药?”容袂着急的问道。
“在北方极北之地终年积雪的寒山顶上,生长着治百病的草药赤芍,可是,可是……”太医犹犹豫豫的,不知道下面的话该怎么说。
“可是什么,你倒是快说啊。”容袂几乎是吼着说。
“可是,可是要采这赤芍,必会遇到一种毒兽,叫雪枭,很多想要采药的人,往往都死在了它手里,命埋雪地。”太医结结巴巴的道,唯恐一句说错丢了小命。
他早就听说他这次看诊的姑娘可不是一般人,她可是朝堂之上皇帝认可了的女人,很有可能就是未来的皇后。
“就算是付出多大的代价,我也要她好好的……”容袂砰的一下一掌拍在桌子上恨恨的说。
“在采到这药之前,朕要你好好的调理好她的身子,她要是有什么差池,小心你的脑袋!至于采药的事情,你不用管,朕自有安排。”
“臣,定当竭力……”太医躬着身子答道。
“你先退下吧……。”
“臣告退……”太医松了口气,慢慢退了出去。
房间里只剩下容袂和晕迷不醒的梅雪盛。
熏香的烟袅袅向上升起,容袂轻轻的握住床上的人的玉手,慢慢放到额头前,心疼不已。
她知道他一直在抗拒他是大辰皇帝的事实,也知道她在知道他的身份后曾试图逃离他的身边,可是,他不知道,她竟是这样抗拒这个事实。
他不明白,为什么别的女人都是因为这个身份而不断的靠近他,使尽一切办法拥有他,而她,却是因为这个身份不断的远离他。
他当然知道她是与众不同的,这一点,他在见到她第一面的时候,他就已经确定了。可是,他实在不明白她为什么那么执着的追求着她脑海里的东西,明明,明明就是那么荒谬和遥不可及啊。
现在,她竟这样,就晕倒在他的面前,不和他说话,不理他,不骂他。他知道他有的时候是不对的,可是为什么她就不能为他而妥协一次,为什么她就不能为了她而抛弃她脑中坚持的荒谬想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