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课

学校在周末这时候显得尤为空旷,众多老旧的楼林与绿化之间零散着三两个行人在闲逛,还有些角落会传来断断续续的背读声。.苏幕念看着四周似乎从未变化的一切,有种感觉回到了从前。

她不敢走远,一直在校门口附近徘徊,心里压抑着一如当年的紧张与兴奋。那时她知道自己要上台献花,远远地待在观众区如坐针毡。想着第一次能够被那么多人注视,她竟然紧张得快要不能呼吸,眼巴巴地盯着台上的风吹草动,心里默念着待会儿上台的时候一定要数清楼梯,不能摔跤。

然后,她就看见了他,从一边的台梯踏着清风徐徐而上,洁白的衬衫被熨帖得没有一丝褶皱。她霎时屏住了呼吸,忘记了所有的紧张,或者,是变得更加紧张,只是隐藏在混乱的心跳里没有发觉。。.直到有人推了她一下,她才回过神,慌张地捧着花束朝他走去。

她从没有见过一个男生可以干净俊朗成这幅模样,就连漫画书里那些王子般的人物在他面前也只不过是蓝天下的白云。而他,是朗朗乾坤下的温润日光,浩瀚明亮,淹没星辰。

如果回到那刻,她一定不会那么早就晕倒在他面前,至少要把手中的花束递给他,跟他拥抱,告诉他自己的名字。这样他或许就会记住自己吧。只是,现实里没有如果,两个人能够这样开始,已经算是最好的缘分了。

苏幕念一直默念着数字等待他的到来,她从一数到九百九十九,然后又从一开始,不断地暗示自己他就会在下一个循环里出现。一个小时后,她忍不住看了一下手表,等待仿佛成了最漫长的时间。现在时间还早,她安慰自己,或许他已经在来的路上了,又或许他就要到了,正走过前面的那个路口。

然后,从一点钟等到四点钟,她一直在数字的循环里安然度过。门亭里的保安大叔看着她一直低着头,安静地靠在门柱上,和善地走过去,问:“小姑娘,你是在等人吧。”

苏幕念抬起头,笑着说:“是啊。”心里却在懊恼为什么那天为什么没有留下他的电话号码。

保安大叔一个人也有些无聊,站在那里慢慢跟她聊起天来,“你是从这里毕业的学生吗?”

苏幕念点了点头,脑海里慢慢浮现那些年她读书的场景,倏然笑了。“我还记得您,那年我上初三,想要逃课出学校,是您把我拦住了,说没有班主任签字的假条不允许学生在上课期间擅自离开学校。后来我的班主任被您从办公室找来了,我最后被叫到办公室骂了一顿。”

保安大叔明显忘记了这件事情,不好意思地嘿嘿笑着。

苏幕念还记得她那时候为什么要逃课,她刚生了一场大病从医院出来,急着想要找到自己的救命恩人。那天中华骨髓库打来电话,尽管机构规定不能透露捐献者的姓名和联系方式,但她让父亲通过各种办法与关系,最后弄到了准确无误的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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