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一、陪伴
在伤害他人,破坏他人,被他人破坏中,寻求着快感和欲望!残忍!堕落!这种事情绝对不会被原谅,也不会长久,可是昙花一现的甜蜜,让人甘之如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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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长——”随着几声急促的敲门声,院长室的门被猛然推开,高级贵宾病房的护士慌里慌张的跑了进来。.
“怎么了?慌慌张张的?”张院长不悦地问道。
“贵宾房里的鲁小姐不见了!”护士紧张地看了一眼鲁常青焦急地说道。
“人在医院里怎么会不见了呢?别的地方都找了吗?”张院长忙站了起来。
“贵宾房的那层我们都找遍了,可是没有看到鲁小姐,您看用不用广播一下?”护士不安地问道。
“不用了!”鲁常青站了起来一边往外走一边问道:“你们医院的高位监护室在几楼?”
“在七楼。”张院长说道。
鲁常青听了大步流星的向三楼的电梯走去,见到电梯停在了一楼半天没动,他便转身一步变作两步从一旁的防火通道快速向楼上走去。
“董事长,手续都办好——”崇元昊见到健步如飞的鲁常青向着楼上走去,急忙跟了上来:“董事长,出什么事了吗?”
“冰儿不在病房里。”鲁常青神色焦虑目光清冷,头也不回的沿着楼梯向五楼快步走去。
五楼重症病区异常的安静,不太长的走廊内几乎看不到人影,只有头顶白色荧光灯的变压器发出了细微的“嗡嗡”声。走廊的尽头,一个伶仃削瘦到仿佛会被一阵风吹走的女孩子静静地站在黑漆漆的病房外,房门里外一片久久的沉寂,连一根针掉到地上都能听见声音。她头抵在玻璃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灯光在她的眼睑下勾勒出一道暗昧的阴影。
“冰儿——”鲁常青的声音轻柔、舒缓,像是怕惊着她一般,轻轻地叫着她。
鲁冰侧过头,清瘦的脸上又圆又大的眼睛中空洞得像是深幽的潭水,隔了这么远望过来,就那凌空一瞥,竟然给人一种格外虚渺、甚至冷漠的感觉。
“冰儿,你怎么一个人跑到这来了?”鲁常青慢慢走到她的身边,眼睛扫了一眼空无一人黑漆漆的病房内柔声问道。.
鲁冰削瘦、苍白的脸上没有表情,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又转回头看着玻璃内的黑暗,然后再转头看着他,眼神里似乎充满了隔阂。
“那天我也是这样看着她,看着她静静地睡去。我以为只要我逃开了,只要不去面对,她就永远还在那里,永远不会抛下我一个人离开!”无波的深潭中不再像死水一般,里面承载着太多的悲哀凄凉,水波粼粼的光渐渐涌出了再也关不住它们的闸口,一滴又一滴沿着苍白冰冷的颊滑落下来。
“冰儿,你不是还有爸爸吗?”鲁常青心疼的将鲁冰一把揽进怀里。
“我们回去吧!”鲁冰并没有在说什么。
和鲁常青一起上到的七楼的崇元昊站在不远处,曾经的特殊职业让崇元昊一向有着比野兽还敏锐的直觉。看着半张面孔隐没在鲁常青怀里的鲁冰,那露出来的部分苍白冷淡,没有表情。高大的鲁常青紧紧揽住她,在她的脸上形成了一块阴影,而她的眼睛在黑影中间又格外清亮,有着他不熟悉的冷漠。
“冰儿,相信爸爸,爸爸会永远陪在你身边的!”五十出头的成熟男性极富魅力的脸上一派温柔,眼底闪动着深邃光几乎要把人溺死在里边。
————俺是信儿的分界线————
夜色已经很深了,天河北别墅区内远远就能听到夜间保安巡逻的脚步和谈话声,慢慢的靠近,又慢慢的远去,最后只余下清冷的月光洒在一幢幢奢华又富丽的别墅上。
鲁冰的别墅主卧旁还有一间平时用不上的客卧,不过现在变成了鲁常青的卧室。
“您这是准备常住沙家浜了?”鲁冰看着室内不知何时被放置的父亲诸多衣物用品挪揄道。
“怎么不欢迎?”鲁常青揽着女儿的肩和她一起站在客卧外。
“欢迎,要不我让小燕子去门外放挂鞭以示欢迎?”鲁冰虚弱地靠在父亲的怀里,嘴上还不忘调侃着。
“冰姐,金大哥来了。”说曹操曹操到,小燕子从楼下上来,正看到眼前温馨的一幕,可是当她说完金大哥时,不知为什么觉得原本还温和慈祥的鲁常青眼中闪过阴冷,让她不由的瑟缩了一下。
“好,我这就下去。”鲁冰笑着要向楼下走去。
“冰儿,你忘了大夫嘱咐过让你多休息吗?”鲁常青揽着她肩膀的手没有松开,反倒又加重了几分力气。
“就一会儿!”鲁冰反手抱住他的腰,撒娇地看着他。
“就一会儿?”鲁常青看似无奈地问道。
“嗯,就一会儿。”鲁冰保证道。
坐在客厅中的金晓抬头看到穿着棉白色居家服头发散在身后的鲁冰不由吓了一跳。才短短几日没见,她怎么会削瘦的如此厉害,整个下巴都瘦尖了。脸色看起来苍白中带着不祥的青色,简直就像是一抹游魂。
“鲁冰,小燕子说你病了,去医院看了吗?”金晓的身体先于语言,在看到飘下来的她时就已经大步地走到了她的身边,手放在她的肩头上都能明显的感到被支棱的骨骼硌到手。
“学长,你不用这么紧张。我刚从医院回来,现在没什么大碍了,只需要卧床静养一段时间。”鲁冰安抚地笑笑。
“大夫怎么说?”金晓小心翼翼地扶着鲁冰走到沙发旁坐下,不放心地追问道。
“病毒性心肌炎,不过是急性的,所以只要输液就可以了。”鲁冰不甚在意地说着,好像得病的那个人是别人。
“鲁冰,难道他真的这么重要吗?重要到你可以为了他这样折磨自己吗?”金晓俊美的脸上闪过阴鸷。
“学长,你真的认为我会脆弱到要用自残的方式来表达自己的不舍亦或愤怒吗?”鲁冰仰靠在沙发背上,眼神中那一抹孤高让她看起来是那样的落寞。
“我知道你不会,可是也知道你一直不开心,不是吗?”金晓妖魅的脸上卸去所有的邪气,有的只是担忧和怜惜。
“我没有不开心,只是有时觉得生在世家的悲哀和无奈罢了!”鲁冰依着金晓伸过的手靠在他的怀里:“到今天我才真的明白,这么多年来,那个一直口口声声说着爱我,会永远保护我,并作出所有宠溺集一身模样的人,真的事到临头时,也不过是利益被摆在所有的选项最前面,而那些个虚无缥缈的许诺也不过是他用来打发我的谎言罢了。”
金晓陡然间沉默了,看着浑身透着孤寂悲凉的鲁冰心中一悸,揽着她的手紧了紧:“鲁冰,如果你愿意,我会陪在你身边,做那个最爱你,永远保护你的人!”
“呵呵——”鲁冰笑了,从声音中可以听出她很开心,她抬起头看着金晓促黠地说:“你真的是我那个强势又霸道的学长吗?是不是被掉包了?”
“嗯,还会笑,看来是没问题了!”金晓宠溺地揉着她的脸颊。
“我能有什么问题,只不过是感叹一下独生子女的好处罢了。”鲁冰白了一眼他。
“这就是你感叹的结果?把自己弄得跟要升仙似的。”金晓鄙夷地看着已经是一身骨头的人,没好气的说道。
“你以为我想吗?不过是她容不下我。”鲁冰靠在金晓怀里,目光在楼梯的阴影处停顿来一下,又收了回来说道:“我不知道她恨我的理由到底是什么?男人吗?亦或是被她诟病的爸爸对我的那些偏爱?不过现在看来更像是后者。如果是后者那我可真是要多无辜就有多无辜,因为我知道爸爸真正爱的一直是她,只有她一个人。”
鲁冰抬眸看到楼梯的阴影似乎动了一下,好像向上缩进了不少,就又幽幽地说道:“嫉妒真的可以蒙蔽了人的眼睛,让她看不到爸爸为了替她出头,可以把辜负了她的男人送进监狱,为了包庇她所犯下的错,就假作放逐之名,出资巨款在S市为她建好安乐窝,将她好好的保护起来。如果她知道了真相,不知道还会不会像现在这样恨我?还会不会像今天那样说什么我是爸爸的傀儡,爸爸为了我掌控我的生活逼走了肖红,毁掉你的酒吧!”
“小傻瓜,我说了酒吧的事和叔叔无关,你怎么又提呢?”金晓揉搓着她的头发,在她耳边呼着热气。
“哼,你才是傻瓜呢!现在你也看到了,我就是一个既无貌,又不受宠,而且脾气又坏的鲁家二小姐,你还要追吗?”鲁冰生气地一推金晓和他保持了二十公分的距离说道。
“我早就说过了,我爱的只是你,和你的家世毫无关系!”金晓正色地说道。
“所以我才说你才是傻瓜呢!”鲁冰波光粼粼的黑眸满是柔情,抬手放在他的胸前清楚的感受到强劲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