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全
.。.籍落府里
‘你是说,高琰在杨泰手中’灵絮一听这个消息,慌忙的从床上坐了起来,目光里又担心又欣喜,担心的是高琰在杨泰手里该如何,欣喜地是高琰这么久了终于有了下落
张楚阳扶好她‘别动的太凶,才好没多久’
‘要怎么样才能将他救出来’她心乱的问着
‘杨泰的妻子和女儿还在籍桑手里,他若同意,以命换命’
灵絮道‘这个办法好,还好有这筹码,我要去找四哥哥’说着便整个人的精神都来了
‘你给我停住’张楚阳厉声呵斥住她已经要下床穿鞋的动作‘这么激动干嘛,你三哥公孙穆带兵在城外正和和杨泰对持,想必籍桑也在城外了,所以,你去也帮不上什么’
‘我哥哥也来了’她多久没见过他了,张楚阳看着她,目光幽幽,灵絮抬头看了他一眼,继续穿鞋,又将衣服穿好,双目微红,语气决然,‘高琰不是别人,我’
‘絮儿’知道犟她不过,只得作罢,她的那句高琰不是别人他听着虽然不是很舒服,却不愿和她计较什么,只得对她一笑‘我陪你去’说完俯身抱起她‘身上的伤才刚好,你莽莽撞撞的,又裂开了怎么办’
心中一阵暖意,她娇俏的冲他一笑‘你这样抱着就不会裂开了’
张楚阳叹息般的摇头,抱着她便骑马离开了王府向城门而去
城门口处,城外兵戈相对,共是两边,一队是公孙穆的,一队是杨泰的,两方看着如是水火,各不相让,都时刻做着交战的准备,杨泰有着南国一半多的兵马,若战,胜负各半,更何况如今双方皆有人质要挟着,城墙上站着两个女子,一个半老贵妇,一个婉丽小姐,是杨泰的夫人与女儿杨芙颜,两人皆是泪流满面,虽被士兵围着,却也不曾对她们扣押
远远的凌风便发现了城内有一骑马行来,马上有两人一个白衣盛华,风华绝代,一个青衣婉丽,眉目如水
凌风连忙下了城来,对着张楚阳微微拱手以礼,张楚阳将灵絮扶了下来
‘姑娘怎么来了,伤也才好’凌风说
‘城外如何了,我哥哥和,和皇上呢’灵絮想说四哥哥,却又觉着似乎不太合事宜
‘公孙将军在城楼下,皇上和五王爷在上面军议厅,说了与杨泰那狗贼先交换了人质在战,现在他却反悔了,反叫皇上先交出他三万士兵与他便放回高将军’凌风说完,灵絮便匆忙上了城楼,那些个士兵得了吩咐也恭敬地与她避让开来,现在杨泰与籍桑佣兵各半,正是殊死搏斗,如何能交兵与他
灵絮上的城楼后,却见着眼前一抹粉红身影扑的从身边掠过,心中讶然的往后一看,只见杨芙颜一个劲的便扑到了张楚阳的怀里,声音啼哭且柔弱无骨的喊着‘楚阳哥哥,你是来找颜儿的吗’在场的人无不惊讶
张楚阳先是一愣,见着是杨芙颜,又见灵絮的脸色,将怀里的人推开‘我是有要事来的’
灵絮咬唇,眼中的神情起伏不定,又见杨芙颜那一张娇弱不胜,泪流吁吁惹人怜爱的面容,心中烦杂不安,默叹,这姑娘,太直接了吧
杨芙颜梨花带雨的说着‘楚阳哥哥,我爹爹在下面,皇上又说要诛杀他,你帮帮我好不好’
那杨母见这情景,急忙拉过她女儿来问‘颜儿,他是谁’
‘是黔墨院的张楚阳’杨芙颜这样回答
杨母听后,心中大有不悦,因着以往数次求他与杨芙颜看病他都据之门外,并且这几日细细碎碎的也听着不少这籍桑如今如此之势也与这张楚阳有些关系‘颜儿,你给我记住,现站在这里的人都是与我杨家为敌的,别沾染了给杨家丢人,咋娘俩今日是生是死,都是有骨气的’
真有骨气,灵絮暗叹,如此心怀的女人,果真是与那杨泰同流合污的枕边人,明明是奸邪之臣,还觉得是所有人对不起他杨家一般,厌恶的鄙视了她一眼,便不再看她
伸头向城下望去,果真见着了公孙穆,她的三哥哥,一年未见,但只是目标太远,只看得见那英姿飒爽的形容,见不着面目,又见另一边的兵马,那人在兵队最前,老态福相,身影却又有几分刚姿,威风飒飒的模样,灵絮双拳紧握,目光似箭的看着那人,心中默念着‘杨泰’
又见他身后不远处有一辆押牢犯的囚车,车上的男子只着了单薄的裘衣,且身上红迹斑斑,头发也蓬松着,全没有了平日里的不羁模样,灵絮一下倒吸了一口凉气,心中一紧,几欲想要从城楼上跑下去看看他究竟如何了
凌风在她耳边小声说着’别担心,我们有探子回报,他身上的伤无大碍的’灵絮听后,心还是悬着
‘楚阳哥哥是好人’杨芙颜对着她母亲说道
杨母更气‘什么好人,在这里的有哪一个是好东西的,你爹还在城下呢’
张楚阳皱眉,冷笑,也不理她,拉着灵絮‘我们去军议厅’‘楚阳哥哥’杨芙颜不舍得喊着,被杨母一个手给捂住了嘴,没好气的瞪了她一下
凌风在前方走着,灵絮跟着张楚阳,随口问‘你以前还说你只是给她看病的关系,如何叫上哥哥妹妹的了’
‘以前只觉得杨泰将杨芙颜当成心坎上的肉,现在,真不觉得怎样’答不对题,他便这样回答了她的话
灵絮叹息,是啊,杨泰眼里权势到底是胜过了亲情的,可悲可叹
正走着,籍桑便从军议厅里出来了,一身黑衣盔甲,气宇轩昂,英姿勃勃,且冷冽如铁般的面容,同他们出来一个将军摸样的却在见着张楚阳是毕恭毕敬的给他行了一个礼,张楚阳却未多说什么,对他点头,灵絮看来,想必这人以前是张楚阳的,而另一个是籍落,灵絮虽一直住在他的府邸,但自从他那日从地牢救了她后,便一直没见过他了,现在见着,觉得总还要说句谢谢的,可她还未开口,籍落便停也未停的迈着步子走开了,灵絮心中想着,这与平时的他不太一样啊,身旁的张楚阳一脸平静的站着,见灵絮转头看他,便冲她微微一笑
籍桑脸色并不怎么好,阴冷着脸,看着灵絮,语气责问‘你来干什么’
灵絮回头看着他,手指着城下‘高琰在下面,杨泰也在下面,我怎么能安安稳稳的呆着’
籍桑冷冷的看着她,也并没有太多时间与她闲说什么,只对着凌风说了句‘让人顾好她的安全,哪儿也不让她去’
凌风点头,问‘皇上与王爷商议的如何了’
张楚阳在一旁一直未说话,籍桑匆忙走时,却忽然回过头,声音不卑不亢‘张公子,借一问题’
张楚阳眉梢微挑,做出一副请说的模样
‘在舍与冒险间,若是你,选前者,还是后者’
张楚阳嘴角一抹笑意,意味深长,墨玉的眼眸中清晰出些淡凉之意‘与皇上一样’灵絮不懂他们话里的意思,只呆呆的看着
籍桑微愣,点头,向城楼最高处走去,先是命人将杨芙颜母女押到一边听候发落,声音清冷坚昂,一字一句说‘传令与公孙将军,迎战’又命籍落率兵后援
灵絮以为自己是听错了,又听籍落领命说‘此战,定不负圣恩’
怔忪,心寒,亦或害怕,她明白了刚才那舍与冒险是何意,舍,是舍去高琰,一味只攻打杨泰,冒险是准了杨泰的意,削弱自己的力量,胜败不由
‘怎么可以不顾他’灵絮心间突然清楚过来,连忙向籍桑跑去,却被张楚阳一下拉住,灵絮挣扎着推开他‘你不要拦我’他那里肯依,将她抱得更紧,柄然道‘如今的形势你看不到吗,不要闹’
灵絮眼眶发红,几欲大哭起来‘一定还有其他办法的’
张楚阳看着她,摇头‘没有了,这场战斗,籍桑拼上的是所有,怎可妇人之仁,给与杨泰可乘之机’
心一下沉了,几乎快透不过气来,双颊憋得通红,懵的使劲全身力气推开张楚阳,跑向城墙边望去,两色铁骑银兵,磅礴浩荡,各此一方,唯有那囚车上那斑驳血衣的男子,以一个异样的姿态站着,嘴角似乎还磬着笑,似有似无
‘絮儿’张楚阳在身后喊她,目光中露出心疼
灵絮怔怔的望着城下,双唇紧闭,身子开始不停的颤抖‘我想静一静’
张楚阳叹气,伸手想转过她的身子想和她说话,她却死死的只望着下面,悲痛的哭着说‘高琰,他对我那么好,他失踪的时候我做梦都想找到他,现在好不容易找到了,难道要我眼睁睁的看着他死吗,那比要我死还难受’她的手指一寸一寸的握紧他手臂,哭泣的声音悲痛苦绝
张楚阳一听她的话,先是一怔,心中一下凉了,是谁前日还说,如今没有谁比他跟重要,一个高琰,便一下捅破了这信誓,他是该苦笑,还是当做未听见
‘我要去找四哥哥,不可以就这样让高琰死’她转身朝那籍桑那边跑去,此时的籍桑已经做好了亲率兵队出城,张楚阳一路跟着灵絮,挡在她前面,以轻声劝慰道‘你这样也无济于事,下了军令改不了,再说,若为高琰一人放弃三万兵马,这意味着什么你不是不知道’
灵絮哭着望着他,上前拉住他的衣袖,如拉住水中浮木一般‘我都知道,可是我接受不了,他是我的朋友啊’
张楚阳低声叹笑‘只是朋友吗’随即又自顾的摇摇头,将她拉入怀里,安抚的揉着她的发,语气柄然说‘絮儿,你相不相信我’
她在他怀里点头,却一直哭,说不出一句话来
‘那你现在就站在这里,我会把高琰给你带回来’一句话,如水中落石,激起水花,荡起圈圈涟漪,又犹如雕柱坚定灵絮定定的抬起头‘你说什么’
‘絮儿’他手指穿插在她如云的发丝间,笑容朗朗,温和如水‘如若听懂了,现在开始,就在这里,哪儿也不要去,等我回来’
像一阵疾雷劈下震得她浑身如电击般浑然麻木,也忘记了刚才是哭的如何凶,是为的什么而哭,只木讷的拉着他的手‘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