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曾是一个梦（4）

“小姐有什么事一定要现在说吗，等下次遇到的时候再说不行吗”连红绣也忍不住皱眉，有意无意的劝说着。.

“一定要说，我怕我现在不说，怕是再没有机会了”

清妍是没有说错的，她看得出，张承浩是一个各地来回走动的人，要去哪里，要待多久全凭他的性子。清妍能够幸运的与他在苏州遇见，今日又在上海遇见，或许下一次他们就再不会那么幸运了，她这次去西南，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不知道回来的时候张承浩还在不在上海。她一直都知道，他们之间有的只会是偶然，断断不会是必然。

她们晃晃悠悠的开了一个时辰，还是没能找到张承浩的家，清妍的手里紧紧攥着，张承浩在百乐门落下的黑色大衣，眼眸一点一点暗下去。.

“小姐，还要一直找下去吗”前面的司机回过头，向清妍恭敬的询问。

清妍犹豫了一会，半开的窗户外似有清风而过，滑过她的指尖，叫她怎么抓都抓不住。

“不用了，送我回老师家吧”半晌后，她终于开口，那声音清亮而带着冷意。

老师家便是苏若的家，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便成了清妍的第二个家，哪里只住了一名极为妖艳的女子，身上却时候散发着清冷的气息

没有人知道，每一个风姿无双的转身回眸，每一个缠绵徘恻的弯腰捻指，当彩绣鲜衣划过眼角的时候，在看不见的地方，胭脂泪痕早已湿透。

她总会在月光无垠的夜里暗自落泪，或许就是在她唱出那支凄婉的牡丹亭的时候，清妍便做好了就伴她的准备，她的心，太孤单。

大门被打开的时候，苏若裹了一条披风，正站在窗边看上海滩的繁华市景，仿佛预料到来人是清妍，连一个回眸都没有，仍旧吃吃地看着前方。

“今日先不教了，行吗，改日再教你”

清妍与她并肩而起矗立在窗边，却听到那样一个清冷的声音漠然响起，冷的叫她心惊，她下意识侧过头看着苏若，她的眼波平静如常，却有失意倾巢而出。

清妍想拥抱她，但三番犹豫之后，只给了她一句淡淡的问候。

“苏姨，都会过去的，说实话，你这样一点都不漂亮”许是清妍的安慰起了作用，她终于破涕而笑。

清妍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她可以确定，这件事一定狠狠地刺穿了她的心房。清妍曾经听到她无意提过一个叫叶均的名字，那是，清妍在追问这个名字的时候，她只是一个劲的摇头。她是个极为刚毅的女人，清妍总是见她忧愁，却从不见她落泪了，不知道当真是不是与这个叫叶均的人有着关系。

“阿妍，你若是一直能像今日那样快乐，那该多好，也罢，趁着现在，做一个长不大的孩子”

她的嘴角微微扬起，却是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她年岁已过三十，她已经不再年轻，她到底还有什么资格去自欺欺人。

清妍见她这样，决定暂且先放下自己的是，在公寓里陪了她一天。给她唱了一折近几日才刚刚学完的《西厢记》。

“系春心情短柳丝长，隔花阴人远天涯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