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类十分有趣

段清檬并没有离开,因为沈栎濯说要处理隐患。.她觉着这个人类十分有趣,倒也依了他,陪着他回了往日里居住的房子。

那房子着实窄小,恐怕风雨稍大一些就会倒塌。但没有神智的在这住了快半年,她也被磨得没了脾气。屋子虽是简陋,里头的摆置却是十分齐整。

但是,只有一张床。

往日里他只以为她神智已失,不曾多想,现在一看那床,耳根都红了。

段清檬背着他,当然看不到他红了的耳根,却也了解他的性子,只道:“你睡,我站。”

以往想着她清醒后也不知会是什么模样,现今看来却是体贴入微的。沈栎濯被她轻手轻脚的放到了床上,镇定道:“往日也在一起睡了,还怕什么?再者,你看着我这张不堪入目的脸,还能有什么想法不成?”

她弯下身子,盖住了他脸上的红色胎记,“你这张脸如何不堪入目了?我看也还行。”在妖界久了,什么样的没见过?区区胎记还能吓坏见过众多丑妖怪的女王大人?

清澈如水的眸子没有掺杂别样的情绪,只有真诚,他望着她,想起了往日事事,“你当真不嫌我丑?”

“你本就不丑。”段清檬不明白沈栎濯为什么要纠结这个问题,平日里别人骂他丑,他也是不在意的,更不曾主动遮掩外貌,如今却这么在意这个问题,他的过往必然很有意思。.

沈栎濯惨然一笑,沉沉道:“确实,我本就不丑……人人都以为这是胎记,可谁又看得出这不是呢?”

段清檬不答话,只看着他,若是仔细看,他确实是一枚美少年,眉宇间含有悠远的意味,双目淡泊似远山,唇色浅淡却惹人疼惜。但是,一块红色的斑遮去了他的所有。

“睡吧。”沈栎濯不打算再想以往糟心的事情,默默移开身子,让出给她睡觉的空间。你纵能斗得过这柳家又如何,这不过是小小的分支,说与你听,也无补于事啊。

这男人,还是不信任我。段清檬并不矫情,躺在了他的旁边,“若要起夜,大可不必忍着,尽管叫我。”

沈栎濯的脸偏向里侧,低低的嗯了一声。她这一句话解决了困扰他的问题,但他还是觉得很害羞。

官兵到来之时,沈栎濯和段清檬已经恭候多时了。那不经用的门被官兵们用力一踢,直接报废了,裂成了好几块。

“几位官差大清早倒此有何贵干?”沈栎濯虽坐在朴素的床上,但气度不容忽视。

领头的那个官差不知不觉就答了他的话,“有人看到她昨夜从柳家出来,今早柳家上下六十八口人惨死,必然是她下的手!”

“一人杀了六十八人?”沈栎濯故作惊讶,“您觉得若是她能一口气杀掉六十八人,还会与我住在此处?您又觉得她若是能够一口气杀了六十八个人,你们区区十二人,能将她拿下?您觉得她要是真杀了人,还会留在此处?”

众官差被沈栎濯一连串的反问问住,不知该怎么回答。

心知自己已经震慑到她们,沈栎濯又开口道:“这些都是三岁稚儿都能回答的问题,几位竟然答不上来?难不成是看我们孤弱可欺,拿我们做替罪羔羊?你们单想着破案交差,就没曾想过,本城柳家牵连着可是皇城的柳家,虽血脉并不纯正,但也不是可草草了事的!多年来未曾有人敢动柳家的人,这一晚上的时间就死了六十八人,难保柳家不会派人下来查看!一旦柳家派人来查这案子,你们就不怕掉了脑袋吗?”

“那……那您说怎么办?”带头的官差被他不凡的气度折服,不知不觉间竟然开始征求他的意见。

先软后硬,步步紧逼,好手段。段清檬端坐在一旁,在心中赞叹。

“自然是要说个靠谱的答案,是吧?”沈栎濯高深莫测的说道,“想杀的都杀了,一个都没留下,这难道不是专业的杀手才能做到的?”

“您的意思是……”领头的官兵犯难了,她知道沈栎濯的意思是让她把事情推到杀手身上,但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人选,“还请再指点一二。”

“血浊堂近日似乎声名大振啊,专门替天行道,闹了不少无头公案,不知几位官差大人是不是也怀疑此事是他们做的?”

“是极是极,我一拍脑袋就想到是他们干的!除了他们,还能有谁?我们来这就是例行公事,为了证明眼前这位小姐是凶手必然是谣言,我这就走!”领头官差说罢,领着一小队人,立马走。

“说得真不错。”段清檬忽而抱起他,吹了声口哨。

“还不是因为你傻得深入人心!”他本憋着尿意,被她这么一吹,便觉难受。而他敢肯定,她一定是故意吹的!

“夜壶我给你摆出来了,你还不动手,是要我帮你把尿吗?”她好笑的看着他。

他的脑袋都快埋进自己的脖子里了,“闭上你的眼!”

前一刻还是胸有成竹、手掌乾坤的模样,现在就害臊成这样。她不再逗他,“好,我闭眼。”

等他放完水,看到沈栎濯羞涩、尴尬的模样。女王大人平衡了。她的窘态被这男人看了,她现在也看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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