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哭了?”他声音很温柔,却带着微颤的喘息。.

“哥,我有点想你了。”

“我也是,我也想你了。”

她擦了下眼泪,试着坚强:“我本来以为再也见不到哥哥了。”

“想让我不遵守承诺吗?我答应过爸爸的,会好好照顾你的。”温言琛的声音越来越近,好像就在眼前。

“哥哥……。”她的眼泪砸了一下,豆大、豆大的一粒、一粒。

一只修长的手轻轻拥过她,她躲进了他的怀里,熟悉、温暖的气息,他说:“想丢下我去哪里?坏丫头,你想丢下哥哥去哪里?”

“哥,对不起。”

今生他要听多少次这样的“对不起”才能换来另外那三个字?可是这一次,他却很满足,他害怕以后连这三个字也会听不见。

“你这个坏丫头。”他觉得她变坏了,可以为了另一个男人轻言生死。她可以这样没心没肺,可他还是放不下她,他甚至羡慕死了的那个人!——如果当初,是自己推开了她!是否,也会让她永远记在心里。

温言安安慰他:“哥,是最后一次,我以后不会再做这种事。”

“是,以后别这样丢下我,因为我也会有找不到你的时候。”温言琛拥着她的手越来越紧,害怕一放开从此会失去。

“你们……?”杜非然的眼神有几分猜忌,应该没有看错!温言琛那种神情自己也曾有过,当初为了安以容自己也曾这样悲自心扉,原来竟是这么一回事。

温言琛侧身看了他一眼,表情一瞬间已然风平浪静,口气淡淡道:“这一回,你三弟杜非成怕是逃不过法律的制裁了!”

“什么意思?”杜非然明白温言琛从来不是无地放矢的人,心里暗藏的不安全部呈现在脸上。

“你还没有跟他说吗?”温言琛望向温言安。

温言安迟疑了一会,开口道:“我不是说过,杜非成害死非蓦的罪,一定要用命来赎还吗?”

“说清楚一点。”杜非然等着她的下文。

“钓鱼的时候一定要用上鱼饵,越是想钓大鱼越是要舍得好鱼饵,对别人心狠是没有用的、对自己心狠才能达到目的!我只是当了回鱼饵罢了。.”

杜非然一脸不解:“这样的说辞怎么能让人听懂,到底又搞了些什么鬼花样?我就说嘛,你这种人怎么可能白白送上门给人欺负。”

温言安回道:“我只是携带了摄像头,把当时情景录像通过内容录像发送到了我哥的电脑上,不是鬼花样、是事实的陈述。”

“你的意思是——你录下了整个事情的经过,而且保存了有效录像内容。”

“是的,费尽了心思想要拿到证据,也预想了结果,最好的打算就是顺利拿到杜非成的电脑,要是拿不到被发现,就用影像记录一切真相。我也了解杜非成,该是不会手软的人,迷晕、挟持我、或是连命也要索取,那样的结果也猜想过!我一点也无所谓,只想得要真相。”

杜非然一脸不可思议,这样疯狂的行为,怎么可能让人理解,他问温言琛:“你不是说她把持着分寸、还有最后的理智吗?这回你看见了,她不是正常的发泄,根本是失去了心性,你为什么没有去阻止?”

“因为,这世上也有我猜不到的事、也有我无能为力的事!”温言琛掠过的无奈扎进了温言安的心海。

因为彼此的了解,她深知温言琛是不会让自己涉险的,所以她才隐瞒了他:“一旦告诉哥哥,就会马上被阻止,我也有想要赌上一切的时候。”

温言琛正因为理解她,所以再多的话也无法说出口。

杜非然在一旁打断道:“说了半天,你口中所谓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是杜非成指使人纵的火、害死非蓦的人是他;二年前,我母亲也是他从杜氏大厦推下去的;两条人命的真相,是否你还会选择手下留情?”

“你是说以容也是非成害死的,这怎么可能?”

“是杜非成一个字、一个字说出来的、是他自己亲口说的!你可以不信我,但是电脑的远程录像记载的这一切,却由不得你不相信。”

“你真的用远程摄像头记录了一切?”

“是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丑陋的一切都如实记录了,在这件事上没有感到任何后悔,只是没有预想到非庶会舍命相救,因为害他受了伤,所以真心感到抱歉。”

“可是,非成有什么要伤害以容的动机呢?”

“虽然不知道动机,已成的事实不是更能证明一切吗?”

杜非然一时接受不了这个答案,只抱着头坐到一边:“别说了,我需要安静一会,麻烦你们先离开。”

“非庶还有急救室,暂时我不能离开。”温言安很理解他此刻的心情,用眼神示意温言琛先去一边。

两人走到急救室另一边的角落站定,温言安开口道:“哥,怎么会来医院的?”

“打电话说——保险箱、银行卡、电脑、邮箱密码时,我心里就觉得很奇怪,这些年我们习惯用彼此的生日做密码,你会这样突然提起,让我不禁多了一个心眼。只是,让我没有想到……。”

“哥没想到,我动作会那样快?”

“我虽然多了一个心眼,但是没有料想到你会那么快就动手,这点是我大意了。事情办完后回到家,去你房间看到电脑,电脑里的存储录像让我明白了一切,杜非庶为了你受了伤,能想到最近的医院就是这一所,因此就这样赶来了。”

“哥,我让你烦心了吧?”

“是,得确让我烦心了。天上的云彩只要有一点点就可以装饰天空,如果太多太厚,那就会变成乌云。”

“哥,是想劝我吗?”

“凡事都应该有个“度”,我一直以为你能掌控情绪,就算是悲伤,也会适可而止。但是,这次豁上命做的事,真的差点成了“乌云”,如果你有不测,我怎么面对过世的父母?”

“不是冲动才做的事,其实我真的有深思熟虑。我不想非蓦就那样冤枉的过世,也希望杜非成受到应有的惩罚,或许方式得确有些欠妥,却是得到罪证的一条“捷径”。”

“可是,这条捷径差点让你送命!”

“哥,你有爱过的人吗?”

“什么?”

“如果你爱的那个人因为救你而过世,而你眼睁睁的看着凶手逍遥法外,是你的话,还会像现在这样冷静的跟我说话吗?是否也会有我一样的心情,不管赌上什么,一定要让凶手万劫不复?或许,哥会比我做的还要狠。哥,现在之所以会冷静的劝慰我,是因为自己是旁观者,会伤心、会难过、但是还不能感同深受。”

温言琛想着她口中的假设,必须承认这些话是最坦荡的实言,如果这次温言安出了事,那么他可能马上提了把刀出门,不顾后果的把杜非成砍成十七、八块。但是出事的是杜非蓦,他有伤心、难过,但却不能感同深受,人的感情从来都是最亮的“镜子”,用情越深越是清彻。

“这次事情已经告一段落,电脑里的存储录像我已经提供给公安机关,杜非成亲口述说的事实已经是最有力的证据,应该足以定罪。”

“这样的话,我至少可以心安一点。”

温言琛道:“非蓦过世了,你能尽力为他做的事都一一尝试着去做了,试着去试探了、试着去伤害了、也一遍遍的去查找过证据、甚至豁出命的去探求真相。够了,你能为他做的事全部这样做完了,以后就沉静下来,只在日子里偶然回忆着就好。”

“是啊!至少要做完这些才能安心,要把能为他做的事都做完了、尽力了,我才能放下自己的心结。”

“你能这样想就最好了。”

“有了电脑里的录像,这次杜非成一定逃不过法律的制裁吗?”

“是的。”温言琛看过完整的录像,里面的每句话、每个画面都这样清晰,杜非成是逃不过、躲不了、避不开了。

“那就好!”温言安从头上摸下那朵白花,自言自语着:“非蓦,我已经努力了、尽心了,其它的就交给命运吧!”

急救室的灯在几个小时后熄灭,手术医生告之等候着的三人,杜非庶的伤势已经得到控制,目前需要住院观察一段时间。

温言安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她长长呼了口气,转身对杜非然说:“你早点回去休息吧!非庶这儿,就由我来守着吧!”

“不必了,我回去了也睡不着,趁这个时候也能想些自己的事情。”

“这样的话,明天早上我来换你。”

“我会请护工的,你来不来都无所谓。”杜非然的口气不冷不热。

“我会来的。”她知道他的心里不好受,所以不再多言。

杜非然停在她前面:“我不打算为非成求情,但是非庶醒过来,我会告诉他真相。如果你不想让他为难,做好你应该做的,不要让他再有其它的想法。”

“不会发生你担心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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