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杜非庶,是我!”

“温言安。.”杜非庶停顿了一下,改口道:“二嫂,怎么会是你?”

“我在伦敦,你呢?”

“我也在伦敦。”

彼此长长的沉默,只听到对方的呼吸声。

“那么,能见个面吗?”温言安说的艰难。

“好。”

“哪里见?”

“就泰晤士河畔的那家咖啡店吧!”

“好。”

温言安比约定的时间去的更早,她并没去那家咖啡馆,而是站在泰晤士河畔,那儿坐落着世界上最大、最美的观景摩天轮。

她和杜非庶曾经坐过一次,这个摩天轮有漂亮的别称,人们叫它“伦敦眼”,因为在135米的摩天轮上,可以看到伦敦的很多风景,伦敦人想让所有人看到漂亮的伦敦,这个眼睛就成为了众人的眼睛;当然,温言安知道它还有另外一个别称,因为当初在建造时出现过很多次障碍,所以有人又称它为“不幸之轮”,她和杜非庶的爱情,到底是美丽的风景、还是不幸的命运,到现在为止,她也无法下出判断。

天空开始下起雨,一滴一滴沾在她的面容、衣裳上,她仰望着摩天轮、仰望着自己曾经的爱情。

“下雨了。”一把雨伞撑在她的头上,伞倾斜在她的一边,撑伞人另一侧的肩头慢慢淋湿。

“是啊!下雨了。”她回道。

“你来早了。”

“你也来早了。”她叹了口气。

“泰晤士河畔,还是这样漂亮。”

“是啊!它还是这样漂亮,变的只是我们而已。”

杜非庶接着她话说:“没想到你会约我,有些话一直想在你心平气和后好好的说。温言安,对不起。”

她并不接他的话,只问:“你太太的交响乐团巡回演出顺利吗?”

“嗯,她前几天已经去法国了。”

“很舍不得她吧?”她问。

“不是,因为是巡回交响乐团的大提琴演奏人员,所以可以不用常见面,一年见到面的机会屈指可数,所以,当时在那些候选的结婚名单里挑了她。”

“是嘛?”

“不是喜欢的人,却不得不结的婚,所以才挑了偶尔才需要见面的人结婚。.”

“非庶,那样甩开了我,怎么也不过的幸福一点?应该不是这样,才对。”

“是啊!甩开你,能过的竟然是这种生活。”他一脸苦笑。

或许是来了伦敦、或许是这场雨、或许是这把伞、或许是自己爱上了非蓦、或许……,温言安假设了许多或许,在这些假设中,这一刻她明白自己已经放下了杜非庶,真的可以心平气和与他来谈论往事。

“其实,找你来是有一件事想问你!来了英国大概也有两周了,拖了很久才打了你的电话,这件事一直想亲口问你,或许只有在英国的伦敦,在这个我们初识的地方,我才有勇气开口问你。”

“什么事?”

“非庶,能答应我,知无不言吗?”

“先说说看,到底是什么事?”

“几年前,我母亲从杜氏集团大厦坠楼意外身故,当时你应该也在现场,或许你会否认。但是,家事务调查服务机构查出,在我母亲出事那天,你曾经拿手机拨打过医院救护中心的电话,根据救护中心当时的记录,你说‘在杜氏大厦内发现有人坠楼,脑部撞伤而引发大出血’,那个脑部撞伤的人应该是我母亲,对吗?”

“想不到,几年前的事还能翻出来,果然纸包不尊。”

“这么说,你是承认了,你看见我母亲坠楼的吗?”

“温言安,除了你,我也有想要保护的人。有些事,我希望过去了就过去了,不想再重提。”

“这些事,在我们心里是个坎,真的过的去吗?我母亲事发、也是你离开英国伦敦的日子,那样仓促的离开,这两件事一定有关联对吗?”

“不要再问了。”

“非庶,难道是为了保护杀死我母亲的人,才用那种方式跟我分手的吗?”

“过去的事,我真的不想再重提了。温言安,你就试着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吧!”

“非庶,总有一天我会知道真相的,我会解开这个谜!抱着一丝希望来找你,我以为在伦敦——你不管怎样,也会给我一点希望,原来并不是这样的。”她说完,静静看着头上的伞,自言自语:“这把伞,以后再也不能为我撑起一片天了,一切都结束了。”

温言安抬步走进雨中,脚步变得轻快,终于结束了!

杜非庶看着她雨中的身影,他很想飞奔过去,但是他没有,他只能这样远远的看着她……。

这一次是真的分别了,我和你是真的分别了,杜非庶撑着的僧落到地面。

几天后,温言安如期回到了A市,机场迎接她的是温言柰杜非然。

“你们两个是怎么回事,怎么会一起来接我。”温言安一万个想不通,最不待见她的杜非然怎么会来接机。

“别误会,只是巧合,我来接客户的。”杜非然忙着解释。

“我说呢!不过既然遇上了,可得帮个忙。”

“什么事?”

“上次去医院的时候,你不是说认识那里的外科主任王教授吗?能不能帮我联系一下,我现在第一件事就是想去医院把这石膏给卸了,真是太不方便了,一个月的有期徒刑终于熬到了,能帮这个忙吗?”

温言琛插话道:“现在就去吗?你这石膏外固定离一个月好像还差几天吧!”

“哥,现在就想去,我一天也不想再吊着这个了。再说,就差几天,不会要求那样精确的。”

杜非然问道:“干嘛让我联系外科主任王教授?你在医院不是有认识的人,上次那个柳大夫对你那样关照,我看找他就挺好的。”

“我不想找他看,你就别多问了,帮忙联系一下吧!”

“那好吧!”杜非然拿起电话约好了王教授,对温言安道:“你运气不错,他人正好在医院,你现在就去找他吧!”

“谢谢。”温言安又看了提着她行李的温言琛道:“哥,送我去医院吧!”

“是,遵命。”温言琛蛮高兴的,他感觉温言安的这趟英国之行是去对了,看上去她的精神状态好了很多,时间才是抹平伤痛的良药。

“仁爱医院”是A市最大、设施最完善的医院,每一天都人满为患,“看病难”从挂号这个步骤就可以看出。

温言安虽是托了关系的,可一想医生也得吃饭,总不能连个号也没挂就跑去找人家,想想后面说不准还得再拍片啥的,就坐在医院的大厅内等着温言琛排队挂号。

那挂号的队伍排着老长,半天功夫才挪一人,一时半会肯定是轮不上了。

她闲着无事,随手拿出手机,翻看着以前拍下的彩信,杜非蓦耀眼的脸就那样划动在屏幕,有事忙的时候还好,可一旦空下来,她总会想起非蓦……。

“温小姐,来复查吗?”有人打断了她的思绪。

“柳大夫,怎么是你?”温言安没好气的打量着那双桃花眼。

“王教授给我打了电话,说你会来复查,我就一直在这儿等着了。”

“怎么可能,王教授干嘛要给你打电话?”

柳太卿没皮没脸:“我们医院都传开了,温氏集团的温言安小姐是我暗恋的对象,他当然也知道!”

“什么?”温言安感觉自己快被人毒哑了,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其实越是到了王教授那个年龄的老人家,越是想撮合一下年轻后辈,喜见这种佳缘好事。”

“你不用上班的吗?相信应该有很多病人在等着你吧!”温言安只想打发他快点滚蛋。

“可我想等的病人只有你一个,我帮你看一下手吧!”

“柳大夫,我认为,我们两个有必要好好谈一下。”温言安正色道。

“正有此意,去餐厅聊一会吧!”柳太卿一副嬉皮笑脸。

医院的餐厅,温言安一脸严肃的看着柳太卿,她酝酿着怎么把话说到让这个厚脸皮的人知难而退,看他的脸,远看、近看都是一副犯贱的桃花媚。

她抿了一口桌上的茶水,正要开口。

一个穿白大褂的年轻女子远远走了过来,停在了餐桌旁。

“两位真是登对,你就是柳大夫暗恋的对象?”

这是演哪出?温言安平空生出一种无力感:“你好像误会了,我跟柳大夫是医患关系,现在、将来都只是医患关系。”

女子听了温言安重重的强调,眉开眼笑:“柳大夫,这世上真有不待见你的女人呀!其实,我等这一天很久了,特希望天上掉一天兵天将把你给收了,可真巧了!眼前这位就是。”

柳太卿也不生气,只说:“秦兰,你是不是特爱我?咱俩都分手这么久了,还这样放不下,非得损我一顿呀!”

秦兰半开玩笑半认真:“是,真是离了你一天也活不下去了,我现在特后悔当初没选外科、去了牙科,不然咱俩有个共同爱好,特来恨时——就弄个仇人解剖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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