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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嘘……”米司良将食指竖在她的唇间,温柔地笑,“放心,都有我在。.这世上,什么事都没有莹儿宝贝现在想睡觉重要啊。来,乖,闭上眼睛。”
叶莹望着他一汪蜜意的眼,心暖暖的,不计较了。乖乖地,安心闭上了眼睛。她放心。因为有他在,她担心的一切都不是问题。
不一会儿,米司良便听到怀里传来她安静均匀的呼吸声,她睡着了。
他看着怀里嘴角噙着一抹娇美笑意安睡的小人儿,只希望他能有能力让她一辈子都能这样在他怀中无忧无虑地安宁入睡。
他还不知道,这个安宁的午后过后。他的人生就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还不知道,他即将要和他的莹儿,以及他纯白的少年时代说,再见。
傍晚的时候,米司良离开叶莹家。从超市买了菜回家。因为家里的保姆阿姨今天有事请了一天假。米玉早饭的时候,又说想吃麻辣香锅了。作为一个孝顺的儿子。他当然要满足妈妈的口腹之欲了。
叶莹呢,晚上会跟着她爸爸出去吃饭。他不需要操心。叶桦为了陪着宝贝女儿高考。把工作都放一边了。现在天天伺候着女儿的营养膳食。还经常跟他讨论哪些菜怎么做更有营养,更能让宝贝女儿吃的顺心。看看,小莹要是还觉得不够幸福,那都对不起他们这俩男人!
来到家门口,看到关闭的诊所门。没由来的,米司良心头漫上一丝不好的感觉。除了有事,妈妈从来不会在这时候关门的。带着那丝没由来的不好感觉,他暗笑自己是不是想多了。慢慢的上楼,打开家里的门。
“妈妈?”米司良边进了门,换着拖鞋,边叫了一声。
没有人应答他。室内安安静静的,没有任何动静。只有没有关好的窗户上挂着的窗帘被一丝晚风吹动,轻轻飘摇两下又安静地垂挂下来。
把菜放进厨房。他拿出手机,给妈妈打电话,电话里传来一阵语音提示,妈妈居然关机了。这就奇怪了。
心里那丝不好的预感开始扩大。米司良急忙跑进妈妈的卧室,他的卧室,卫生间,储物室,所有的房间查看一遍,妈妈没有在家。
他站在突然间变的空荡无比的房子正中央。手中握着手机,眉头紧蹙,难道妈妈出急诊去了。.但是,以前再紧急,妈妈也会告诉他一声。但这次他说不清楚自己的心里是怎么回事,他现在,感到了深深的焦躁不安。
他慢慢打量着那些安安静静的家具,他看着它们,它们也同样在看着他。沙发,茶几,靠墙的电视机,他们好像在说:“你猜猜,你妈妈去哪了?”
突然,那部放在沙发旁的座机铃铃铃的响起来。米司良心头一紧,一个箭步奔过去,抓起了话筒,“喂?妈妈?”没有人应他,他又稳了一下心神,说:“你好,这是米医生家。”
电话那头安静了五六秒,才传出一个冷冰冰的女声说了一句,“你妈妈在西郊莲花别墅七号。”然后不等他说话,挂上了电话。
西郊莲花别墅七号!米司良略一思索,立刻夺门而出。那里是早十年前就存在的一处高级住宅区。但是因为相传那里早年间曾经是乱坟岗。愿意住在那里的富人少之又少。而最先住进去的不知情拽,也在知道了实情后,陆续搬走。那里现在基本已经荒废了。根本没有人住。妈妈怎么会凭空去那里?一定是出事了!
出了门,米司良挥手拦下一辆出租车,说:“师傅,去西郊莲花别墅!”
出租车司机大叔打量了一下米司良,说:“酗子,这么晚了去哪儿干什么,不害怕啊?”
米司良急躁的很,没好气地说:“您快开车吧!我去那儿有事!”
司机大叔不出声了,发动车子向西郊驶去。十几分钟后,车子驶出了市区,走上了空阔的西郊大道。米司良没心情看此时沐浴在夕阳中的美丽田野,他只想能尽快到达莲花别墅七号。他的妈妈在那里,正等着他来找她。他抗拒去想那些不好的。妈妈一定会没事!
夕阳已经落到了地平线下。米司良也到达了莲花别墅小区外,司机大叔收了钱。忍不住嘱咐了一句说:“酗子,大晚上的来这儿,注意安全啊。”
米司良开了车门下车,说:“谢谢您,师傅。”正要关门,又弯下腰来,“师傅,能告诉我您的电话号码吗?我想请您帮个忙。等会儿,我要是给您打个电话,没出声。你就帮我报个警行吗?就说莲花别墅七号里面出事儿了。”
司机大叔诧异地看了看他,报上自己的手机号码。米司良存进手机里,然后说:“谢谢师傅,您快走吧。”
司机大叔调转了车头,离开。知道的越多越危险的道理他怎么会不明白。
米司良沿着埋没在杂草中的道路向别墅小区里进发。
小区内被废弃的别墅窗户玻璃支离破碎,有些别墅的大门甚至打开着,像一只蛰伏的怪兽张开了嘴,正等着不知危险的猎物走进去。
四周安静的像电影默片。暮色像舞台演出结束后徐徐拉上的幕布般将天地间的光亮和与人际遮盖。
米司良数着沿路经过的别墅,在走到第七栋的时候后,停住了。一定是这里了。他看着眼前这栋外墙斑驳的别墅,在这里所有破败的别墅里,只有它,门窗玻璃完好。而且面前,通向它的路面上,顽强钻出的几棵野草,也有被踩踏过的痕迹。
没犹豫地,米司良大步向它跑过去。
别墅的门是虚掩着的。他轻轻一推便开了。里面一片昏黑。
“妈妈?”米司良试探地叫了一声。
没有人回答他。只有空旷的空间将他的那声呼唤反弹回来。室外还没有黑透,但房间里已经伸手不见五指,他努力适应着房间里的黑暗,全力调动着听觉搜集着房间里有可能出现的声响,摸着黑向里走。
突然,“咔嚓!”一声,距他不远处亮起一簇叙苗。
“哈哈哈……”一个在这样的空间里听起来显得格外阴森恐怖的女人的笑声清脆地响起。
女人的笑声,形成连片的回声,让米司良立刻一阵头皮发紧,后背冒起了冷汗。他停住脚,紧盯着那簇微弱的火苗。
火苗快速移动,在移动中照亮了一个女人惨白的脸,和一张鲜血般红艳的唇,以及正盯着他的一双充满诡异笑意的眼。
米司良这时的呼吸几乎停滞。说不感到害怕那纯粹是瞎话。他现在不是在看电影,这是他此刻正在亲临一个恐怖现场!
但是就在他被恐惧感包围,一时还不知道如何应对的时候,女人开口说话了,她说:“胆子倒还不算小。”
随着女人的说话声,一根蜡烛亮了起来。室内的黑暗立刻被驱散,空旷的别墅室内隐隐约约显露出来。
“司良。”另一个声音从米司良前方响起。温柔而充满温亲。
那样的熟悉与亲切的声音,“妈妈!”米司良立刻叫道。视线终于清晰起来。他看清楚,眼前不远处在一组破旧沙发旁站着的,正是他的妈妈米玉。
米玉的身旁站着刚才他从一闪而过的那簇火苗中,看到的那张有着苍白的面容和血色红唇的女人。
米司良现在没有时间多注意她,他直奔着妈妈米玉而去。
米玉张开了怀抱迎接儿子的到来。
拥抱,温暖,安心。
“妈,你没事吧?”母子相拥过后,米司良紧张地抚摸着米玉的脸,询问道。
米玉笑,拍拍儿子的后背,说:“妈妈没事。你放心。”
米司良安下心来,目光向米玉身边那个苍白的脸上一直带着一丝诡异笑容,旁观着他们的女人扫了一眼,迷惑不解,“那你怎么会突然到这里来了?”
米玉握住儿子的手,温柔地笑,“司良,妈妈给你介绍一个人。”
米司良很少看到妈妈这么温柔的笑容。不是她平时不温柔,而是,今天她的笑容看起来格外的不一样,这样的温柔让米司良莫名感到些许的不安。
米玉的目光从米司良脸上移到身边的女人身上,“司良,这是你的姑姑。米碧泉。她一直在找我们。”
米司良惊讶不已。眼前的女人身材高挑,一身黑色长裙将自己从脖子以下包裹的严严实实,甚至手上都带着一双黑色丝绒手套。头上带着一顶装饰性质的黑纱小帽,帽檐上垂下的网格黑纱斜斜地遮挡住一侧额头。
庄严肃穆的黑色将她的脸衬托的越发白。已经不是苍白,而是惨白。或许是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有些生气,她才将唇涂抹成血色般的红。但就是这黑白红的强烈色彩对比,让她整个人,在这样只有一只蜡烛照明的空荡昏暗环境中,更显得鬼气森森。
“玉儿姐姐,这就是哥哥的儿子?长的真像哥哥,特别是眼睛。”她向米司良走过来,戴着黑色丝绒手套的手抚上米司良的脸,米司良不适应地蹙眉,稍稍偏了一下脸。她的手便捏住了他的下巴,向他靠近,“我是你的姑姑啊,司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