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步入深渊
和所有的女人一样,彭玲对自己的这第一个男人死心塌地。.即使她不知道他的名字,也不知道他的来历。
在那个年代,任何一个抽烟,打架,长发的年轻人都是叛逆的代言人。而叛逆,对保守的阜溪少女充满了诱惑力。
彭玲深陷其中,不可自拔。
她开始逃课,抽烟,化妆。
母亲的指责在彭玲面前已经没有任何威信。她看到母亲唠叨时上下合拢的嘴,就想起了那个雨夜母亲身上的许叔叔。
父亲继续奋斗在警察的岗位,母亲继续沉迷再男人的怀抱。
彭玲早早的获得了原本不属于她年龄的自由。
郑伊带着自己未成年的女友出入各种诚。对于一个二十七八岁的徐混来讲,如此漂亮打眼的女友赚足了友人嫉妒的目光。
滚轴溜冰场、台球厅、录像厅、迪吧KTV……处处都有两人的身影。彭玲总是痴迷的望着无所不能的郑伊,他溜冰的姿态,唱歌的声音,无不让她着迷。
就这样,两人生活了整整一年。直到……彭玲的父亲回来。
彭萧的归家上了阜溪报纸的头条。人们对这个英雄凯旋报以了热烈的祝贺。
庆功宴,表彰会,一个接一个的举办。彭玲原本宁和的家庭成为了阜溪的焦点。
本可以继续表面融洽的家庭在一个夜晚崩毁。
那天傍晚,彭玲依偎在郑伊的怀中游走在繁华的街头。母亲老远就看到了穿着校服的她。
“彭玲!你!你不是上课呢吗?”母亲跑到俩人面前诧异的看着搂着自己女儿的男人。
“他?是谁?”母亲指着穿着皮衣的郑伊问道。
“我男友。”彭玲正眼都不愿看着母亲,她拉起郑伊的手准备离开。
“你给我回来!”母亲大吼着,热闹的街道上,行人纷纷驻足。
“不,你谁啊你?”郑伊甩开彭玲的手,趾高气昂的问道。
“我?我是她妈!”
“她妈怎么了?她卖给你了?我还是她老公呢!”
“你多大了?啊?”母亲气的浑身颤抖:“你,你个小流氓,你知道我女儿多大吗?她还是个孩子?”
“早就不是了。.哈哈哈哈。”郑伊将手搂住彭玲,放肆的笑着。
他知道彭玲恨她的母亲,虽然不知缘由。
“你!你……”母亲气的说不出话来,她满脸通红的拉住彭玲的手。“跟我回家!”
“不!”彭玲将母亲的手打开,她拉长的睫毛下原本纯洁的目光变得浑浊而又叛逆:“我不回!”
说罢,彭玲拉着自己的初恋离开。
母亲本以为最近女儿进入了叛逆期,可她没想到竟然放肆到这个地步。她疯了似得拉住郑伊的袖口,几乎带着哀求的口吻喊道:“还我女儿9我女儿!”
郑伊顺势一推,将母亲推倒在地。
他试探的看了一眼彭玲。
彭玲冷冷的对地下的母亲说道:“你先回家吧。”
嚎啕大哭的母亲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女儿被一个足足大她十三四岁的徐混走向远处。
当彭玲归家时,彭萧和母亲正在客厅面色阴沉的等待。
不等彭玲关好门,重重的巴掌将彭玲的假睫毛扇飞了出去。
“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竟然跟地痞流氓谈恋爱?”彭萧怒吼道。
这是彭玲第一次挨父亲的打。也是最后一次。
“老子出去辛辛苦苦工作?你他妈给我在这丢人现眼?”彭萧一边怒吼,一边抓着彭玲的衣襟。
“这是谁的衣服?谁让你穿这种衣服?你还要不要脸?”彭萧发狂一般将女儿的外衣撤裂撕了下来,彭玲穿着内衣摔到了地上。脖颈下一只五彩缤纷的蝴蝶漏了出来。
这是彭玲的纹身。一只展翅飞翔的蝴蝶。
母亲和父亲呆住了。
仅仅一年,他们乖巧的女儿彻底变了。
父亲指着彭玲的手,激烈的颤抖着。他几次张口,竟然说不出一句话。母亲捂着嘴,默默的流着泪。
彭萧黑着脸,抽出了腰间的皮带。
这是警用皮带,一鞭下去,普通人根本受不了。更何况,是个十三岁的姑娘。
母亲嚎哭着从背后抱住了彭萧,她哀求道:“别打了!她知错了,知错了!”
彭萧挣脱开来,指着妻子的鼻尖咆哮道:“一年!就一年!老子在外拼死拼活,就指望你教育好她,你看看!”彭晓指着那飞舞的蝴蝶:“这像孩子吗?这像我的女儿吗!”
母亲转身拦在彭萧的身前,她哽咽的说道:“你要打,就打我。怪我,都怪我。”说着,她俯身搂住地下的女儿。
地下趴着的彭玲没有哭,她甚至没有感到悲伤。
“乖女儿,听话啊,和那个男人分手!那就是个地痞知道吗?”母亲流着泪劝慰着。
“他不是!”彭玲进屋说出了第一句话。
彭萧刚减弱的怒火又烧了起来:“他不是?你看看!你看看他教了你什么?纹身?”
“不是他教的!是我自己要的!”彭玲瞪着倔强的眼神盯着父亲。
彭萧怎么都没想到乖巧的女儿竟然向自己顶嘴,他眉宇中布满了失望。
“你……你,你,你要不和那小子分开,你就别叫我爸爸!”彭萧发颤的憋出了一句话。
“本来就不是!”彭玲睁着血红的眼泪吼道。
“你……你说什么?”彭萧扬起了皮带,指着彭玲。
母亲满脸泪水的轻语道:“孩子,别顶嘴了。你爸气头上,你回屋吧。”
彭玲憋在心中一年的秘密终于喊了出来:“他不是硬不起来吗?不是你亲口说的吗?”
母亲大脑有如被翻天的巨浪涌入,一片混乱。
彭玲凄厉的尖叫逐渐放大:“他硬不起来,他不是男人!我别人的女儿!是不是?!”
声嘶力竭的呼喊,如同一把利剑,将完整的家瞬间劈成四分五裂。
彭玲带着轻蔑的眼神扫射着犹如雕像一般的双亲,夺门而出。
她依旧没有哭。也不觉得任何难过。只不过秋天了寒风,让只穿着内衣的她瑟瑟发抖。
她径直朝着郑伊的家中走去。
夜晚的阜溪,依旧雾气腾腾。漫天飘落的秋叶在淡淡夜雾中翻腾,旋转。
昏暗的灯光从郑伊住的平方中透射出来。
彭玲双手环在胸口,无视路上寥寥无几的行人投来异样的目光。她站在门口,轻敲着郑伊的门。
郑伊,穿着秋裤满脸狐疑的来开木门。
“你?你怎么来了?你?衣服呢?”郑伊眼中带着一丝心虚。
彭玲的第六感告诉自己,他屋内有人。二话不说她推门冲了进去。
被子里光溜留的姑娘,正满脸狐疑的看着她。
“喂,她是谁?”率先发问的是这个被子里的姑娘。
“哦。我一朋友。”郑伊尴尬的回答。
“朋友?半夜穿的和裱子样来找你?”
这个姑娘气质极差,一看就是贫困家庭长大的打工妹。彭玲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心中实在无法理解为何郑伊会为她背叛把自己。
她转过头,依旧抱着双手问道:“她是谁?”
“我老婆。”郑伊平静的回答。
他转向妻子:“老婆,你一年回来两次,我这不没管住自己嘛,对不起。”
床上的姑娘举起床头的水杯砸向郑伊:“老娘外面赚钱,你在家养贱货?”
彭玲对床上愤怒的女人毫不关心,她依旧看着郑伊认真的问道:“那你为什么和我在一起?”
“玩玩而已,何必那么认真呢?”郑伊标志的坏笑挂在嘴角。
假如此时的郑伊知道自己的生命会因此终结,他一定相当后悔自己说的这句话。
彭玲点点头。搓着起着鸡皮疙瘩的肩膀默默离去。身后,传来了夫妻俩激烈的争执声。
三年后,还是这个录像厅,还是当初的位置,彭玲凝视着周穆成。
她吻了上去。手,掏进了穆成裤中。
男人,都能靠身体得到。这是彭玲那个夜晚后慢慢学到的秘诀。
穆成对着突如其来的行为吓了一跳,他还真没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那种事。不过很快,彭玲俯下的头让周穆成进入了状态。
躲在另一个角落里的张彪,直瞪瞪的看着女神下贱的行径。
他泪流满面。
如果说女神对叶云霜的爱,是因为叶云霜的优秀,才华,英俊。
而对刚刚转来几天的周穆成,她只可能因为一点——她是个贱货。
地狱的深渊向张彪张开了大嘴,他毫不犹豫的跳了进去。十五年后的垃圾场,他坠到了底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