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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号尸体

周穆成明白,今天的自己不再是市长的公子。.他伫立在警戒线外,凝视着薄雾下忙碌的同事们。

阜溪市的清晨总是笼罩着一层浓雾。浓雾中的森林公园总是显得异常美丽,但这个早晨它却变得诡异,恐怖。

森林中的程欣双手捂着口罩从警察的包围圈中冲了出来,她掀起警戒线后就再也抑制不醉咙深处的涌动,大口大口的吐出凌晨那碗泡面,连带着口罩一起喷到地上。

她刚刚撬开尸体的嘴。

围在尸体边的刑警们发出了一阵笑声。陈局长摇了摇头,大口的吸了一口烟,抬头吐向了空中。“李跛,你带的这娘们行不行?就这心理素质还能干法医呢?”李波吃力的蹲在地上,正一丝不苟的检查着尸体,一语未发。陈局皱了皱眉,把烟灰弹进了随身携带的微型烟缸里。又是一片寂静。

良久,李波缓缓站了起来,摘下了口罩和手套,轻声的说道:“继续拍吧。”然后他一瘸一拐的像周穆成走去。咔嚓咔嚓的相机声响了起来。

“李叔叔,辛苦您了。”周穆成一手掀起境界线,一手忙去搀扶李波。李波抬头看看了他,轻轻的叹了口气:“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说着,他拍了拍穆成的肩膀,缓缓走向警车。蹲在一边的程欣赶忙站起,一脸愧疚的立在一旁,不知所措。李波拉开车门,头也不回的说了一句“走吧,吃饭。”程欣低头跟进了车里。

浓雾渐渐散去。刑警们用墨绿色的装尸袋将尸体抬进了路边的救护车。他们早就看到周穆成,但都仅仅只是点头示意,不敢上前寒暄。.陈局从林子中慢慢走了出来。周穆成整理了下警服,笔直的站立在一边,等候着局长的指示。陈局看着他拘束的样子大笑了起来:“嘿,你小子怎么扭捏的像个娘们?我告诉你,你爹是你爹,你是你!”接着,他搂住穆成的肩膀,悄声的说道:“先去咱那街上的派出所干几天,我已经打好招呼了。一会你去找刘队长,等你爸那事消停几天后,你再回来!”周穆成点了点头:“谢谢陈局。”“嗯,那个,小王,你带小周先去吃饭,再带到局里!”说罢,陈局坐上了警车,呼啸而去。

王启明坐在驾驶位上盯着周穆成。“盯着我干嘛?不认识了?”周穆成一边抱怨着一边脱下了警帽。王启明扶了扶眼睛,再次打量起周穆成,消瘦的脸颊似乎比以前更加消瘦,浓浓的剑眉似乎也淡了下来,原本红润的嘴唇上面布满细微的裂纹,唯一不变的就是那对深邃的大眼,依然散发着敏锐的光芒。“没变,就是这胡子,该刮刮了。”王启明启动了汽车,一阵暖风吹来。周穆成摸了摸下巴上的胡渣,苦笑了一下。两人向仍在现场看守的同事招了招手,便开车离去。

“是个女孩,应该有段时间了,尸体都僵了,还是保持着被强J时的姿势,整个人翻过来还能跪爬在地上。掰了半天才放进袋里。肚子周围还有一些虫卵似的东西,说不定身子里有什么动物准备过冬呢。”王启明边开车边叨叨着。周穆成看着这样一个清秀的白面书生说起尸体来面无表情,觉得相当别扭。穆成打开了音乐台:“别对我说了,违规。”“违规?局长待你如亲儿子,我不说他都要找你。我告诉你,这是第三起,三起!这个左边Ru房都被割了下来,看她嘴里那玩意,估计就是那Ru房。撬开嘴后那新来的法医就吐了,操,这案子不破,局长的帽子可真要摘了,哦,对了,你要吃什么?”周穆成闭上了眼睛,音乐台《早安阜溪》栏目放起了开播音乐。“包子,汤包,就去警局边那家。”“好嘞。”启明踩下了油门。七点整,他们已经坐在了热腾腾的包子前。

吃了足足半斤包子,周穆成身子暖了许多。此时他已站在公安局刑侦队队长的办公室里,看着窗外匆忙上班的人流。局长让他找的刘队长就是刑侦大队队长刘桑。刘桑今年37岁,正值壮年。他大方脸,厚嘴唇,大鼻子,本来他整个脸就用一个大字形容足矣,可惜就可惜在那双小眼睛上,虽然和正常人比只小那么一点,但放在他那张大脸上,简直小的难以接受。好在这双小眼神采烁烁,总能让犯罪分子不寒而栗。等了好一会,刘桑终于走了进来。

“队长好!”周穆成正式的敬了一个礼。刘桑看都没看他一眼,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拿起桌上的茶缸大口喝了起来。很明显,这是昨天泡好的隔夜茶。刘桑连茶叶都没吐,一口气喝了个精光。他放下茶杯,倒在椅子上,打了一个响嗝。一阵酒气喷了出来。周穆成这时才想明白,为什么早上的命案他不在现场。

刘桑瞟了他一眼,问了起来:“你爹什么结果?”“队长,还没开庭呢?”“死的了吗?”一时,穆成不知如何回答,这么直白的提问自然是刘桑审讯时的风格,可当问到自己时,还真是难以接受。“还不知道,可能会从轻吧,毕竟……”“行了行了,”刘桑摆了摆手“不死就行,不死就行。”他边说边拉开了抽屉,拿出一个大信封。“我告诉你,让你去派出所,也是违规操作的,不过问题不大,老子虽然不如你爸,但多少还有点关系,你先去那学习学习,等你老子案子结了,咱再从长计议。”周穆成拿起信封,感激的看着刘桑。两人一时无语。“站着干什么?走吧,今天你就去那报道去。”“是!”“诶,你等下,把你这衣服,证件啥的先留这,你那边有新的,还有,早上那案子,你有什么想法,就来这说,有空也顺便查查,你是老子的人,你别忘了。”周穆成低头看了看自己半夜熨烫好的警服,默默的点了点头。出门前,他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刘队,少喝点酒。”然后他迅速关门逃走。他明白,戒酒多年的刘桑再次饮酒,必定有他难以逾越的坎。是因为这个案子吗?穆成也不确定。

当街上的车辆高峰渐渐过去时,穆成来到了顺平街派出所。这个离公安局不到半公里的派出所自己竟然从来没仔细看过。这里只有能容下一辆车进出的大门,一个仅能停十辆车的小院,和一个三层的楼房。此时这小小的派出所门口已经排起了长队。看来这里,要比局子繁忙的多啊。

这些忙着办理户口,身份证,或是求助的百姓尚不知道,几个小时前他们最漂亮的公园里发现了一具遭受过残忍虐待的女尸。他们也不知道,这已经是这个小城第三具女尸了。

周穆成摇了摇头,走进了派出所大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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