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走你最恨的人

“哥哥,是我猛撞了。”

浅凝耷拉下千娇百媚的小脑瓜,声音越来越小。天知道,她见到云星坠为什么会那么激动,激动得大逆不道。可能是这两日来,师父对云国师的警戒太高了,从前夜开始浅凝的小脑瓜子里就想着见到云星坠要怎样,如何如何才能不被云星坠发现身份,她和师父要遭受皇上怎样怎样的重罚。

才倒置,她怕见到云星坠,躲无可躲,避无可避的情况下,浅凝一个激动,对尊贵的国师大人大骂出声,惊倒无数生灵,就连丞相府花园里的蚂蚁也未能幸免,一个个四脚朝天被震飞老远,什么年老体弱的,直接一命呜呼了,可以见得,浅凝的那几句话的威力有多大。

容瑾然揉了揉浅凝的脑袋,言语中带着微微无奈,而不失宠溺,“明白就好,看你现在这样子,凤非染应该待你不错,只是这里可不比在扶摇宫,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耳目中,凝儿,哥哥知道你天真烂漫,你可爱漂亮天真善良,可现在你是染王的未婚妻,多少双眼睛都在盯着你的一举一动,你必须学会隐藏,隐藏自己的喜怒哀乐,隐藏自己的天性使然。”

“我会尽量克制的。”

浅凝乖巧的点了点头,虽然不明白哥哥说得是什么,但浅凝知道哥哥一定不会害她的,师父也说过,进宫要多看,少说少做,才能避免灾祸。

“咚咚咚,”轻轻的敲门声响起,秋月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小小姐,门外有一个自称是神威将军的外甥女的张月欣小姐求见,说是小小的同门师姐。”

浅凝如画的娥眉一凝,粉雕玉琢的脸色一沉,“去把张月欣赶出府,就说本小姐只收弟子一人,就是本小姐我,没有师姐。”

“是。”秋月应了一声,向院外走去。

“凝儿,张月欣可是扶摇宫之人?”容瑾然面色一寒,印象中扶摇宫的张月欣长者自家父亲是扶摇宫玄武堂主的名声,蛇蝎心情,手段毒辣,别说在江湖上名声如何,就是在扶摇宫里,也是一大恶女,作威作福之事就不必说了。

“张月欣是玄武堂主的女儿,在扶摇宫的时候就处处与我作对,要不是师父护着我,估计她早就把我拖出去喂狗了。”浅凝并没有隐瞒容瑾然,坐在那里脸色黑黑的,显然是对这个张月欣厌恶至极,“昨日我在宫宴上暴露样貌,张月欣一定是认出了我,也认出了师父,她这个时辰来丞相府,之前一定是去过了染王府,吃了闭门羹,来丞相府撒气的,可怜了门口的侍卫大哥了。”

想到这里,浅凝的脸色愈发凝重了,抬步向门口走去,“不行,我得去大门口看看,咱们丞相府的侍卫,可不能让她白白欺负了去。”

“凝儿,你就在房间里好好呆着,哥哥去会会这个魔女,她要是敢在丞相府闹事,我绝不饶她。”容瑾然一把拽住浅凝的胳膊,把浅凝拉回来,这种事情当然要男人去做的。

“不行,张月欣为人阴狠毒辣,哥哥你武功自然没话说,但论起使炸来,哥哥你十个也比不上张月欣一个,还是我去吧。”浅凝摇摇头,表示反对容瑾然的想法。

“这样我更不能让你一个人去犯险了,”容瑾然声音决绝,突然一顿,又道:“这样吧,我们一起去,也算有个照应,这里毕竟是堂堂丞相府,她身为神威的外甥女,她还能翻了天不成。她要是敢暴露魔教的身份,丞相府的府兵更是有权将张月欣处理掉,我想那个张月欣不会连这点自觉都没有的吧。”

“我们先去看看吧。”

路上无话,兄妹二人施展轻功片刻功夫便来到了丞相府大门口,兄妹二人躲在大门后,看着外面的情形。

骄纵无度的张月欣果然闹开了,听了秋月的回话,张月欣就要硬闯丞相府,而让浅凝惊讶的是,师父给她的婢女,不但会武功,还功夫了得,与张月欣打在一处,竟丝毫不占下风,但想胜过张月欣却也是难比登天。

“张月欣,你不是要见本小姐吗?干嘛打本小姐的婢女!”

浅凝迈步从大门后走出来,空灵若天籁的声音越发清脆悦耳,听到浅凝的声音,门口的侍卫纷纷向声音来源的地方看去,看到小小姐和容大人都过来了,心底暗暗松了一口气,看看这位与秋月姑娘交手的张小姐,就算是他们全搭进去了,也未必有胜算啊,还好武功高强的容大人来了。

浅凝的出现,让张月欣停了手,双手环佐之欲出丰满,就好像她不抱着,就没人知道张月欣那里很丰满一样,“师妹,你终于舍得出来见师姐,可让师姐我等得好苦啊。”

“张小姐,请您自重,我与你父亲平辈,你应该称呼本小姐一声师叔才是,是哪里论的辈分,张小姐到成了本小姐的师姐了?”浅凝不答反问,一句话反理亏便有理有据。

“浅凝,你这是在用辈分压人吗?论年龄本小姐可比你还要大上几岁,算是你的长辈吧。”张月欣的脸色变黑变青变紫在变黑,五颜六色的,比彩虹还要颜色丰富,占满了世间最美的颜色,可为何?如此难看哩!

“张月欣,师叔早就告诫你了,要多读书多识字多读《女戒》,身为师门弟子,辈分为重,年龄为轻,身为女子,馥有诗书气自华,你一天天的就打打杀杀的还不算,还跑到丞相府门口撒泼,师叔我让你走是念你毕竟是个女子,给你几分颜面。”浅凝字字珠玑,一大段话有口气说完,顿了顿,瞥了一眼张月欣被她气得五颜六色的脸色,心情大好,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凤非染何等毒舌腹黑,两年的时间,浅凝在凤非染大魔头的日日熏陶,耳濡目染之下,浅凝小白兔的一身白毛,也变成了杂毛,毛色不纯还要高价的皮毛,必须矫情,“看天色也快下雨了,师叔我大发慈悲一次,你就先回府避避雨吧,改日回了师门,再行处置。”

说着,浅凝扬长而去,留下愣愣的张月欣,这是第一次,浅凝拿师叔的辈分压她一头,往常都是尊主替浅凝担着的居多,她本以为,浅凝就是仗了尊主的权势,才不怕她的,也压根没提过什么辈分的事情,在扶摇宫浅凝见到她,都是绕道走的,实在避无可避的情况下,浅凝也就是用几句话搪塞过去,反正就是浅凝不吃亏,她也没占到便宜。

因此,张月欣一直以为浅凝是怕她的,今日浅凝的一番话,让张月欣彻底颠覆了她对浅凝看法。

“小姐?”

见自家小姐愣愣的站在那里好久了,张月欣的丫鬟忍不住叫了张月欣一声。

看着紧闭的丞相府,张月欣直恨得咬牙切齿,却也无力回天,这里毕竟是丞相府,她现在是神威将军外甥女的身份,她必须得顾忌舅舅的身家性命,张月欣跺了跺脚,扬长而去。

见张月欣走了,丞相府的侍卫们才从大门里走出来,看看张月欣站过的石板路,已然变成了碎石一地……

嘶,侍卫们不由得暗暗心惊,还好刚刚有染王府的那位姑娘挡住了这位张小姐,要是他们上,恐怕现在已然是一派尸体躺在石板路上了。

张月欣气冲冲的回到舅舅府中,一回府,就把自己关在了屋子里,谁也不让进,那屋子里的摆设撒气,凡是能砸的,都被张月欣砸个遍,一个个丫鬟婆子全都躲在角落里,小心翼翼的呼吸着新鲜空气,生怕哪个不小心惹了这位表小姐不开心,要了她们的脑袋,她们可听说,这位表小姐可是江湖上的女侠,杀人如麻的。

“浅凝!浅凝!我要杀了你,浅凝!”

张月欣一个一个花瓶砸在地上,把花瓶当做浅凝,发出格外响亮的声音,即使这样,也不能发泄张月欣心里的不快。

“张月欣,拿这些死物撒气,有用吗?”

清泉般冷凛的声音好似从四面八方传来,习武之人的敏感,让张月欣一扫心里的沉闷,立即警觉起来,环顾四周,却没有见到想象中的人影,“哪个不要命的,敢对本小姐指手画脚,有种出来!”

“张月欣,本座只是路过,你何必动怒。”冰冷的声音再次传来,一如刚刚一样的云淡风轻。

“本小姐动不动怒管你屁事!”

“如果本座说能让你如愿留在凤非染身边呢?”依旧是云淡风轻的冷凛声音,不同于刚刚两句话的是,这句话带着无尽的诱惑力。

“呵,”张月欣一愣,片刻之后不由得冷笑出声,这个条件的确不错,只是,张月欣是随便什么人都相信的吗?“不得不说,这个条件很诱人,我虽是魔教中人,却也知道无功不受禄的道理,不知阁下有何条件?”

“本座的条件很简单,就是带走你最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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