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 给我扔出去
第一百六十七章
渊颖不明白为什么突然间会有凉薄的唇瓣贴上自己的唇，只觉得那唇一沾上自己，就燃起了熊熊烈火，要将自己焚化一般。
粗重的呼吸扑面而来，让渊颖脸颊上晕染出鲜艳的绯色，一双璀璨闪耀的眸子捕获住她的眼，连同她的心也紧跟着一起沦陷。
呼吸不过来，渊颖用力捶打着洛云川的胸膛，嘴里也发出呜咽般的叫声，手掌被干燥温热的大手覆盖，一口气渡了过来，渊颖忍不住张嘴呼气，滑腻的舌头挤了进来，近乎疯狂的痴缠，渊颖的脑袋‘轰’的一声炸开，空白一片。
不知过了多久洛云川才放开她，渊颖浑身无力，只能紧紧揪着洛云川的衣襟，倚靠在他身上喘着粗气。
抬头，洛云川仍旧是刚刚那副模样，除了呼吸乱了点，脸色红润了点，眼眸水润了点以外，基本没什么异常。
“你喜欢我。”渊颖笃定的问道，不是疑问，而是陈述。
洛云川的脸色有些难看，手按住渊颖的肩膀，不知是想将她拥入怀中，还是想把她推得离自己远一点。
“所以呢？”
洛云川目光灼灼的问，渊颖有些傻眼，什么所以，这个时候他不是应该说些什么的吗？怎么倒过来问自己？
“你问我做什么，不是应该你说吗？”
渊颖囧囧的回答，心跳还很快，一阵阵的悸动不止，她分不清这是因为刚刚那个吻还是因为眼前这个人。
她对他有莫名的熟悉感甚至是依赖感，但同时又有两分距离在里面，她想靠近他，却有个声音告诫着她，这是不对的。
“所以你又忘记一切了？理所当然的忘得干干净净？”洛云川终是推开渊颖，面色淡然的责问。
渊颖痴了，她是不是在他眼里看到了疑似哀怨的情绪？不过，什么叫‘又’？
“听你的意思我的确是忘了什么重要的事，既然我已经忘了，不如你跟我说说，我以前是怎样的人，和你是什么关系呢？”渊颖端了个凳子坐到洛云川旁边，乖宝宝的看着他，等着他讲过去的故事。
看着渊颖，洛云川脸上闪过片刻犹豫，却还是缓缓地开口：“二十二年前，江湖上出现了一对夫妇，他们行事不羁，男的武功高强，女的善用蛊毒，很快便在武林里树了很多敌。.”
“二十二年前？不干我的事啊，我都还没出生呀。”渊颖晃着脑袋抗议，洛云川一个眼神扫过去，立马死死地闭上嘴巴。
“后来，江湖盛传那对夫妇屠戮了一个小门派，无一人生还，江湖震荡，各派人士义愤填膺，十年后，将那对夫妇堵杀。”
渊颖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这样不就结束了吗？冤有头债有主，杀人的都被杀了，哪里有她什么事？
“江湖人不知道的是，二十二年前，那个小门派，有一个五岁大的男童幸存下来，并被一位武林高人相救，授以武学。而十年后，那对夫妇被堵杀时，已有一个七岁大的女儿，也被那位高人相救，十五岁的男孩遇到了七岁的女孩。”
洛云川顿了顿，闭上眼眸，表情变得悠远，带了些迷茫，渊颖认真的听着，很期待后面的故事。
“女孩浑身是血的跪趴在地上，声音脆脆的答应高人改名换姓，她的眼眸沉静清冽，一抬头，便直直的撞进男孩心里。高人并未教授女孩武学，只是让她在山中住下。女孩很乖巧听话，也很寡淡，不怎么说话，整天四处闲逛，除了和男孩亲近一些。
男孩整日习武，并只在女孩主动和他说话的时候才会搭理女孩，在男孩面前，女孩总是显得活泼俏皮一些，也脆弱一些。
男孩其实和女孩差不多，也是个生性冷漠的人，可是对女孩，却难得的温柔，总是记得给没能按时回来的她留饭菜。
后来男孩发现，女孩和山中的虫蛇尤为亲近，也许用亲近是不合适的，她可以和那些虫蛇交流，那种天赋似乎与生俱来。
男孩突然害怕了，他怕别人知道女孩有这样的天赋，他更怕女孩用这样的天赋去做出伤害别人的事。没错，男孩知道女孩的身份，从一开始就知道，只是初时的那一眼不知道而已。但也恰恰是那一眼，让他再也无法将女孩从心里剔除。
女孩和她会用蛊毒的母亲长得十分相似，好看的同时也是淬着毒的，男孩知道她是自己仇人的女儿，心里很矛盾，一方面他忘不了自己家人惨死时的场景，另一方面他无法抑制自己对女孩产生异样的情愫。
她那么美好，那么单纯，眸子清亮得好像一汪泉，没有任何污秽。”
“他喜欢仇人的女儿？可是他们相差八岁呀，他不会老得很快吗？”渊颖睁大眼睛煞有其事的问，完全沉浸在这个故事当中，不过始终没抓住重点在哪儿。
“男孩就这样矛盾的看着女孩在自己面前一天天长大，五年后，女孩十二岁了，男孩已经成了高人最得意的弟子，高人决定将掌门之位传给男孩，就在传位大典的那天，女孩莫名消失了，高人也受了重伤，很快不治身亡。
男孩急得快疯了，他害怕女孩遭遇什么不测，更害怕是女孩伤了高人，下山复仇去了，他不停地打听女孩的消息，四处游走寻找女孩，两年后，他终于找到女孩。
女孩已不是他初时认识的模样，浑身脏兮兮的蹲在大街上，可怜巴巴的望着众人，一双眸子却还是那样干净。
那一刻，所有的恩怨情仇都烟消云散，男孩欣喜若狂，却还是强压着心底的喜悦，将女孩诱拐回了山中。男孩明知自己无法放下仇恨完全接受女孩，却也无法放任女孩离开，于是收了女孩为徒，这样女孩就可以一直留在他身边，而师徒身份的约束也会跟着他们一生。
一切都变得安宁祥和，女孩不记得过去的一切，也不再是过去的容貌，有几分痴傻的在他面前生活着，贪吃而娇憨，偶尔迷糊闯点婿，男孩几乎是无限制的宠溺女孩，让她越发的依赖自己。
因为男孩其实很害怕失去，他怕某一天女孩突然想起过去的事，他希望女孩依赖到离不开他才好。”
“他故意收女孩为徒？其实也没关系啊，他们要是到了陌生的地方，谁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师徒啊。”渊颖感叹的插上句话，还兀自点了点头似乎对自己想出来的这个方法十分满意，不知道那个男孩能不能想到这么绝妙的方法。
洛云川没有理会渊颖的话，继续悠悠的叙述：“三年后，十年一次的武林大会举行，男孩带着女孩下山，刚下山，女孩就被一位前辈给掳走了，那位前辈是用毒的高手，与女孩有些渊源，男孩不担心那位前辈会伤害女孩，只是有些心绪不宁。
机缘巧合之下，女孩认识了当时身为鄂王的当今陛下，卷入了朝廷纷争，遇上前太子伏击差点丧命。回到男孩身边，他们遇到了一个女子，那个女子神智紊乱，长得却十分美丽，和男孩记忆中女孩的娘几乎一模一样。
那一刻，男孩是震惊的，几乎是潜意识的，他排斥着那个女子，也压制着心底那个狂乱的想法，他怕他二十年来所以为的仇恨都是错的。
不过后来的事实证明，他的确错了，而且错得离谱，灭门的杀戮是他父亲惹下的缘债，而杀戮的实施者，是那个女子，与女孩的父母并没有关系，如果非要扯上点关系，女孩的娘和那个女子是孪生姐妹罢了。
男孩心里的懊悔没有任何人知道，女孩在他面前表现的越是纯真美好，他越是愧疚自责。女孩在他心里成了魔，让他为之疯狂，他想带女孩回去，继续那种安宁祥和的生活，可是从他们下山开始，便注定不能师徒同归。
女孩的身份很复杂，她既是天下第一商人的嫡亲孙女，更是身怀圣蛊‘万虫之蛊’，鄂王要娶她，更有居心叵测之人要抓住她做毒人。
后来男孩刺了她一剑，很深的一剑，贯穿胸膛，几乎要了她的命。
她被坏人掳走，男孩也重伤在床，昏迷不醒。她命悬一线，差点成了毒人，亲眼看见当初救她的前辈丧生。她中了毒，浑身溃烂，日日割肉疗伤，痛苦不堪。
最终毒素蔓延全身，无法治愈，她彻底消失在他眼前。”
“她死了！？太可怜了吧，难道没人能救她吗？”渊颖惊叫着蹦起来起来，语气里满满的不相信。
她没有死，又回来了。
这样的话洛云川说不出口，他看着渊颖，心底泛起一股苍凉。
他为她疯魔，为她发狂，几乎病态，她却对此一无所知。
可是那些过去，于她而言太过惨痛，何苦再让她知晓。
“嗯，她死了，你走吧。”
“为什么？你总要跟我说清楚啊，我还没明白怎么回事，你……”
“善缘，把她给我扔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