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抢亲(上)
“宁王殿下,家师如今……”大武喂完药,走出来,欲言又止的问。.
“小爷不知道,药都吃完多久了,他一直要死不活的我有什么办法,我又不是大夫。”楼昕蔺气恼的大叫,心情很是糟糕,自从那日他带着洛云川到了洛山,就一直待在山上,费心巴拉的照顾洛云川不说,还总是惦念着阿懒到底怎么样了。
自家师兄既然喜欢阿懒,就一定会好生照顾她,可是太子身边那个谋士邪乎的很,不知他们能不能安全离开。
宁王府他是暂时不想回去了,既然太子已经做到这个份上,想来是不会轻易罢手,他在洛山倒也落得自在。
只是前两日江湖盛传他三哥要大婚迎娶司家的孙女儿为侧妃,司家大小姐就是那个男人婆一样的司敏沅,整天跟着小宣宣打转楼昕蔺是知道的,看小宣宣那模样,也不会轻易地让司敏沅嫁给自家三哥,那就只有一个可能。
三哥要娶那个傻丫头!
思及此,楼昕蔺一拳打在屋外的柱子上,石柱落下些表壳,楼昕蔺的手也有些血肉模糊。
“宁王殿下可有受伤?”大武惊了惊,上前一步查看楼昕蔺的伤势,被楼昕蔺侧身避开。
“我没事。”
楼昕蔺压着心里的烦躁回答,眉头皱着松不开,大武师兄自然不懂这个宁王到底在烦些什么,但肯定不是为了自家师父。
“宁王殿下想吃些什么,在下好去……”
“我什么都不想吃,我三哥就要娶那个只知道吃吃喝喝的傻丫头了,你以为我还吃得下东西?”楼昕蔺失控的大吼,大武师兄一滞,只知道吃吃喝喝的傻丫头?怎么感觉这个形容和自家师妹这么像呢?
吼完之后,楼昕蔺更加郁闷了,他在这里说这些有什么用呢?其实,就算他如今到了渝州,见到三哥又能做些什么呢?无非是违心的祝福罢了。
楼昕蔺苦笑,唇角自嘲的上扬到一半,呆住,原本紧闭的房门蓦地打开,昏迷许久的人正眼神发亮的盯着他。
“你刚刚在说什么?”洛云川低问,声音沙哑缥缈。
他只着一身中衣,身形消瘦了许多,一张脸惨白没有血色,发丝微乱,整个人失了那份清高寡淡,多了些颓丧。.
“师父!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这就去给你做吃的。”大武惊喜的叫出声,转身就往厨房跑去。
“你刚刚在说什么?”洛云川不舍的追问,眼眸酝酿着汹涌的复杂情绪。
“睡了这么多时日,洛掌门该不会已经忘了在第一山庄刺了你徒儿一剑的事吧?”楼昕蔺没有回答洛云川的话,而是双手环胸,意味深长的反问。
洛云川眼底划过一丝痛色,是的,他亲手刺了阿懒一剑,那一剑刻在他的脑海,一刻都不曾忘记。
“你刚刚在说什么?鄂王要娶谁?”压下心底的沉痛,洛云川揪住楼昕蔺的衣领逼问道,楼昕蔺有些惊讶,眼前这个人刚刚还躺在床上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样,现在竟揪着自己的衣领逼问,而且力气还不小?
他这是回光返照还是因为某人而强撑的?
“这么激动做什么,我三哥要娶你那个傻徒儿,五天后大婚,你这个做师父的,就算师徒情分已尽,也该念在旧情给她准备点薄礼吧。”楼昕蔺掰开洛云川的手,理理自己皱巴巴的衣领说道。
“大婚?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这门婚事我不同意!”洛云川说完‘嘭’的一声关了房门,差点砸到楼昕蔺的鼻子,片刻后,洛云川便换好衣服,白衣飘飘的出来。
脸上虽是掩不住的病容,但眼眸光彩熠熠,带着某种不可动摇的坚定,看上去倒也不算特别狼狈。没有理会楼昕蔺打量的目光,洛云川径直朝外面走去。
看着洛云川大步离去的背影,楼昕蔺不禁吸了吸鼻尖,他该不会是……想去抢亲吧?
唔,虽然楼昕蔺很希望自家三哥能过得幸福,但不一定非要那傻丫头吧,抢亲神马的好像挺有趣,不如看看再说?
“师父,你要上哪儿去?你的伤还没好……”
“没事,你把门中照料好,我和洛掌门下山办点事很快就回来。”楼昕蔺一手搭在不明所以的大武师兄肩上吩咐,嘴角噙了两分笑意。
大武师兄囧囧的端着手上的饭菜,很是不解,师父想去干什么?为毛感觉宁王殿下笑得这么不怀好意呢?
一路跟来楼昕蔺才知道洛云川的武功到底有多高,光是轻功就甩出楼昕蔺几条街,这还是在他重伤初愈的时候,强撑的成分有多少还未可知。若是洛云川不曾受伤,楼昕蔺想,他估计绝对是跟不上这个人的。
“喂,我说,你这么不吃不喝的往渝州赶到底想干什么?道喜的话,哪有空手而去的道理?”楼昕蔺上气不接下气的问,洛云川已经坐在一棵大树下不知休息了多久,眼睛微阖,下山三日,洛云川的气色比在洛山好了不少。
“我不同意这门婚事。”洛云川掀眸,不容拒绝的回答,不同意就是不同意,怎么还会去道喜?让他祝福阿懒和其他男子在一起,永远都不可能。
“那你是要抢亲吗?不说我三哥的护卫有多少,参加婚宴的宾客中也不乏高手,你就是搭上整个洛山都不够数,你一个人能干什么?”楼昕蔺胡乱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质问,洛云川默不作声的看向楼昕蔺,眼底晕出异样的光彩。
“我带她走。”
简单的四个字,沉稳,有力,不惊世骇俗,却动人心魄。
“你……你疯了!你是她师父!”楼昕蔺瞬间明白洛云川的意思,怔愣了片刻跳起来,难以置信的指着洛云川的鼻尖骂道。
“那又如何?”洛云川扭头反问,毫不避闪的迎上楼昕蔺的目光,狂妄而坚定,就这么对视着,楼昕蔺竟败下阵来。
是啊,师徒又如何?不过是名义上的称谓,谁又在意呢?
“你无所谓,但有没有考虑过那傻子的感受?她愿意跟着你被世人戳脊梁骨吗?”楼昕蔺语气缓和下来,从阿懒的立场发问。
这次洛云川没有这么快的回答他,只是垂了垂眸,似是在认真的思索。
“有句话叫师命难违不是吗?”就在楼昕蔺以为洛云川不会回答的时候,洛云川忽然冒出这样一句话来,楼昕蔺语塞,这该是怎样一个霸道的男人,竟然就这样武断的替别人做了决定,不容拒绝。
“你……你这样是……”
“我哪样?从我十年前见到她就注定要与她纠缠不休,从三年前收她为徒就容不得她拒绝,她累我成魔,我怎会容她一人好过?”洛云川看着远方低喃,语气染上几分邪肆,楼昕蔺惊得说不出话来,这个男人……对那丫头到底存着怎样的心思?
不等楼昕蔺说话,洛云川几个跳跃之间已消失无影,仰头看天,楼昕蔺不觉苦笑,不就是个傻丫头,怎的惹出这么多事端来。
如今看来,他岂不是最没有资格喜欢那丫头的人?遇见的最晚,没什么纠葛,名声又不好,就算说出来,又有谁相信玩世不恭的宁王真的动了情,愿做痴情种?
五天不知疲倦的赶路,洛云川和楼昕蔺早已是风尘仆仆,半路买的两匹瘦马也快支撑不住,一路赶来,处处都可听见关于鄂王大婚的议论,排场如何的大,婚宴如何的精致,所有用品如何的上乘。
如此的声势浩大,无一不在表明鄂王的看重和深情,楼昕蔺想,这次三哥也确实是栽了吧,那个丫头怎么能这么讨人喜爱呢?明明长得一般,脑子还不好使?
临到渝州,远远地就可以看见大片飘扬的红绸,红绸从城外的树上一直延伸到城内,家家户户门口几乎都张灯结彩,这样的恢宏盛大,莫说女子,就是楼昕蔺第一眼看见都被震撼了。
这是在昭告天下,堂堂鄂王的圣宠吗?于一个女子而言,当是此生足矣了吧。
到了城门口,两人被拦下,幸好有楼昕蔺的腰牌,二人才能顺利通过城门,策马疾行,已快到午时,恍惚间还可听见鄂王府门口震耳的鞭炮声。
洛云川气息不觉乱了几分,与阿懒初次见面的场景又浮现出来,她一身血衣,纤瘦的身躯伏在地上,抬眸,一双冷漠清冽的眼,空荡荡的再无其他。
是他将那双眼捂上暖色,是他让那双眼变得充盈,是他一点点为那双眼缀上光彩,那是他用心呵护的丫头,明知不能爱却固执的放进心窝里疼爱的丫头。
“什么人!?”刚到鄂王府便被一众侍卫拦住,四处大红的绸子刺了洛云川的眼,让他不觉动怒。
偏偏此时耳边传来刺耳的高呼:一拜天地!
洛云川眼眸微眯,足下一点,人已经飞快的跃身而起,几个护卫想拦,直接被洛云川踹翻在地,顺道借力更快的朝王府大院而去。
他的丫头,谁也不能动!
作者有话说:最近有事,所以没能及时更新,请大家放心,绝对不会弃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