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12
她还在四处打量,一只大手已经伸过来,像刚才从椅子上将她拎起来的时候一样,用力将她一扯,她便重重甩在墙上,单薄的后背撞在坚硬的混凝土表面,她不由呲牙咧嘴倒吸口气。.
邵厉言顺势欺身过来,双臂支在她两耳边,将她环在臂弯里。
初进别墅的那些日子仿佛又回来,残虐的相处方式,阴戾的男人,冰凉的气息,陌生的环境。这一切,如此熟悉,又如此陌生,她终于想起,自己是怕他的,那好多个日日夜夜,心惊胆战的睡在这个男人赐予她的豪华宫殿中,做着各式各样的噩梦,每个梦都像一枚炸弹,清晨醒来,她已是外焦里嫩,一身伤痛。
她被他夹在怀里,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因他那野兽般骇人的目光,和咻咻的沉重鼻息。
“你抖什么?刚才不是还很高兴?”男人恶魔般的脸上,扬起一丝莫名其妙的笑。
雪诗吓得说不出话来,她不敢,亦不知该说些什么,怕只要一句话,就将他的愤怒引爆,她无力承担那些可怕的怒火。
眼泪,终于又不争气的掉下来,带着沮丧不甘,无奈与恐惧,顺着脸颊痒痒滑落,最终破碎在脚下。
邵厉言看着她的泪水,反而笑的更甚,轻轻探头,像乐义诚那样附在她耳边,冰凉低语:“成雪诗,你居然敢给我带绿帽子?”
像是炸弹已经点燃引线,在她面前吱吱冒着花火,知道自己顷刻间就会被炸得粉身碎骨,死无全尸,怎能在坚持下去,她终于颤抖着说出来,“我没有。.。。我没有。”
头皮顿时传来巨痛,她从小就最怕疼,这样的疼痛感觉像是要死去一般,她尖叫着求他放手,可男人却根本听都不听,拖着她一路向前走,直到进了卧室,又用力一扯,将她甩在床上,她像只频临死亡的小兽,就那样被他一把甩在软绵绵的大床上,连气都要喘不过来。
头皮已经疼得失去知觉,只余下火辣辣的灼烧感,眼前一片黑暗,等到终于能看清楚,再次抬头,邵厉言已经脱掉了自己的西装,用力扯下身上的衬衫。
“是夏彦去找我!我才会去找他。。。”恐惧蔓延全身,像是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她没头没脑的喊出这句,但她知道,面前的男人听得懂,至少他会选择停止动作,停止怒火,听她把话说完。
本不想将事情搞到这样不可收拾的地步,本想默不作声的从他身旁离开,一走了之,从此形同陌路,天涯海角,永不相见。
本不想在这样纠缠下去,呆在他的金丝笼里,沉溺在他偶尔一次的温柔里,做些灰姑娘的梦。
本不想在看他与她登对的出现在她所能接触的所有外界中。
只想安安静静的活下去,了此余生,与小南和妈妈厮守到生命最后一刻,一家人再也不要分离,再也不要伤痛,带着那个女人的钱,没心没肺的花掉,不去想那些耻辱与不堪。
也许女人都是善变的,曾经以为永远在不会像爱艾伦那样爱上一个男人,期望一直相濡以沫,厮守到老。不只是不期望,更是不敢,不敢以自己的破败残缺相欺。
总要对得起别人的干净与纯良。
却没想到,此去经年,时光是最恶毒的杀手,将回忆与期望一并扼杀在现实中,唯有眼前,是最最真切的。
而自己眼前,唯有这样一个男人,残忍粗暴,时有温柔与隐忍,不知从何时,她开始想要看懂他,开始想要从他的眼神里读出一切,开始想要他的温柔,甚至不自量力的期望他会为自己吃醋。
今晚发生的那些,可能真的是隐约中期待的,所以忘乎所以到不记得恐惧。
直到那句冰凉的话语在耳边响起,她才幡然醒悟,原来,他在乎的不是你,在乎的是他自己不容侵犯的尊严。
成雪诗,你真是有够可笑。
男人果然停下手中的动作,深不可测的看着她,却一语不发。
她只好将一切说下去,夏彦去找她,她的恐惧,她的犹豫,她的害怕与担心,当然还有乐义诚的好心相助。
邵厉言已经从衣柜里取出针织毛衣穿上,安静的坐到床边的椅子上听她诉说。
这些冗长纷乱的事情,说起来还真是费了些时间。
“为什么不告诉我?”他眼神复杂的看着她问。
他还是问了出来,尽管她一再回避不告诉他这一事实,敏锐如他,又怎么会不问。
雪诗犹犹豫豫,到底还是说了出来,“我不想在你面前这样没用。”
邵厉言看着她,语气忽然柔和下来:“所以去求别人?”
她无声点头,只觉得羞愧,头低得能看到自己脖子上的钻石吊坠发出的流光溢彩。
邵厉言站起身,走了过来,坐到雪诗身边,缓缓将她拥入怀中,紧紧抱住,并不说话,雪诗眼眶一酸,只觉得委屈,泪水不由自主涌了出来,打湿邵厉言的衣襟。
他疼惜的抚摸她的头发,轻声问:“还疼吗?”
她只觉得心里那只手又拧了起来,心脏几乎要变作麻花,着了魔似的说:“邵厉言,你不要这样对我。”
邵厉言听她莫名其妙的话语,身子微微一僵,疑惑道:“怎么了?”
她却像只不听话的小猫,挣扎开他的怀抱,目光坚定的看着他,“不要对我这样,看在我家里人的份上,求求你放了我。”
男人看着她坚定的目光,默然不语,她以为他又生气了,又要爆发,又要施虐,于是又战战兢兢起来,头习惯性低下去,不敢在与他对视,只看着他身上的灰色毛衣。
良久,头顶响起一声轻笑,带着些许无奈,她诧异的抬头,见他一脸无可奈何的看着自己,倒好像受了多大委屈般。完美俊逸的脸在昏黄灯光下散发柔和气质。
就是这样的温柔,她会沉溺下去,渐渐迷失,感觉像是心都跳漏了一拍,她慌忙又低下头去,不在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