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妥协
“我说,离婚。”可是,她从来都不惧他的怒火,现在也一样,苍白粉唇上的笑花一如刚才的那样冰冷而晶莹剔透!
阎傲阴寒地死盯着她,浑身散发出令人恐惧的恐怖危险黑暗气息,一如夺命的修罗,俊美而致命,并且是万劫不复的致命!
阎娃娃,你宁愿用我的命换阎夜殇的生,却舍不得用黑家狐狸的一条命来换阎夜殇的命?
在你的心里面,我现在的地位甚至还不如黑家的死狐狸!你宁愿我死也不愿意他死!
不,正确来说,是你把我从你心里面驱逐出境了吧!现在你的心里,没有我一丝一毫的存在,就因为我把你拉到了阡陌的面前!
是这样的吧,阎娃娃!
你怨我,恨我,是吧!可是,即使我做得过分了,你也不应该逃离我的掌控,没有我的允许,你就算是死,你的三魂七魄,也是打上了我阎傲的烙印!
哪怕是堕入轮回,你也属于我……
你休想逃离我的身边!
狭长凤眸里的杀机是那么的赤、裸、裸而狂暴,闪耀着宣示要将一切摧毁殆尽的深沉的怒火,炽热却又冷酷,激烈却又沉寂,残酷的,却又冰冷的温柔,明灭间,挣扎的复杂情绪一一闪掠而过!
娃娃幽冷的黑瞳直视着这样的一样眼眸,黑瞳内死水一般沉静,漠然,波澜不惊甚至空洞,那是真正的心灰意冷才会有的眼神。
而正正是这样的眼神,如一桶冰寒彻骨的冰水,将阎傲几乎控制不住的狂暴的疯狂杀机给彻底的浇熄了下来。
这个世界上,有两种人是世人所畏惧的最不想招惹的,一种是气极而失去理智,做出疯狂举动的人,这种人,俗称为“疯子”,是世人最不想招惹的,狗被逼急了还会咬人,何况是人。第二种,则是在疯狂的怒火之中失去理智,但迅速就冷静下来,行事头脑思维却比失控之前更加清晰冷静,手段也更加极端化却不会被冠上“疯狂”而是“变/态”的人,这种人,我们称之为“妖孽”(这里单单是指性格能力方面),恰恰是最被世人所忌惮畏惧,危险指数远远超于第一种人数倍,十倍乃至百倍,宁愿死也绝不招惹的存在!
没错,第一种是最不想招惹,但是并不代表惹不起,而第二种,是惹不起并且绝对不想为敌不能招惹的,两者之间的区别立分高下。阎傲,很明显属于第二种。
阎娃娃啊阎娃娃,你果然不愧是阎夜殇与我父亲调/教培养出来的人,轻易的就可以将我逼到这种地步……仿佛有了决断,阎傲一双狭长凤眸倏然闭上,几秒钟之后睁开,妖异的冷焰消失得无影无踪,就连那令人一看就不寒而栗的疯狂杀机,也褪得一干二净,只剩下妖异的浓到化不开的黑冷。
但是危险性却没有因此而降低,反而是更加的危险,那是可以吞魂蚀骨的绝对冰冷黑暗,所有的杀机怒火都隐藏在这令人窒息的平静之下。
娃娃浑身发冷,背脊神机紧绷,手心里满是湿黏的冷汗,却依然无惧地迎视着阎傲,为了夜殇,为了无忧,她绝不退缩。
“很好,阎娃娃,你赢了。我们换个交易条件。”阎傲优美而残酷的薄唇微微翘了起来,令人不寒而栗的邪异!
轻轻的松开几乎要捏碎她下巴的手指,冰冷的长指带着邪异的危险温柔,缓慢的从娃娃嫩滑的脸颊滑到娃娃纤弱美好的白玉一样的颈子,他低下头,灼热的呼吸吹拂着娃娃的颈动脉,感觉着她身子的轻轻颤栗,邪冷嗓音里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莫名情绪,意有所指:“放心吧,这个条件你一定可以做得到,如果做不到,你也没资格跟我继续交易下去了,不,是没必要继续交易。”
人都被杀了,自然没必要继续交易。狭长凤眸里妖异的嗜血杀机一闪而过。
他的气息令娃娃紧绷的背脊神机愈发的绷紧了,身体轻轻的颤抖着,“什么条件?”她涩声问。他说她赢了,可实则上输得最惨的人就是她自己。这点小小的胜利,压根无法与她输掉的那些相比啊。
冰冷的手指在她精致而光滑的锁骨上打着危险邪恶的圈圈,他轻声冷笑,灼热却冷酷的气息喷在她颈子上,有些痒痒的,让娃娃的身体不由自主的轻震。
“很简单,”手指放肆的下滑,冰冷的优美手掌摊开,邪恶的覆上特意绕开了没绑上绷带的左边雪色饱满娇柔,满意地感受着手底下加快了的心跳频率,“我要你这里,彻底的抹除对阎夜殇与黑无忧的爱!我不允许这里有除了我之外的男人的影子,我的东西,谁都别指望也不能染指!”他一字一字,如划破黑夜的闪电,猛然击在娃娃的心房上!
他在变相的向她宣告她的心是他的!
娃娃身体剧烈的一抖,漠然而波澜不惊的幽冷黑瞳,顷刻就翻起了惊涛骇浪,精致绝伦的苍白俏脸浮现出难以置信以及难以明白的错愕震惊,她没料到,他提出来的会是这样的一个交易条件!
为什么?阎傲,为什么你会提出这样的条件?你到底在想些什么?不,是你到底有什么目的?不仅是黑瞳里翻起了大浪,娃娃心底也翻起了惊涛骇浪,一波接着一波冲击着娃娃高筑的心墙。
“如何,简单吧?”他的薄唇轻轻的吻上她的锁骨,感觉着她猛然震动着回过神来,嘴角扯出一丝恶意的冷笑,狭长凤眸内黑暗浓郁如墨,洁白的牙齿带着森冷的恨意在锁骨上狠狠的一咬,烙下自己的印记!
阎娃娃,你最好给我乖乖的承诺做到,否则,我会亲自杀掉这两个男人!
“唔!”锁骨上遽然传来的尖锐痛楚,痛得娃娃身体剧烈的晃了一晃!
口腔里有淡淡的血腥涩味泛开去,阎傲黑暗的狭长凤眸内浮现一抹快意,舌尖轻轻的舔着这个自己烙在精致锁骨上的渗血齿痕,薄唇边勾勒出一抹邪冷的危险弧度,戾绝的杀机展露无遗,邪冷嗓音像魔鬼的喃语一样轻轻从森然齿间逸出:“哦,忘了告诉你,我决定了一件事,如果这件事你做不到的话,那么我就会亲自出手,一定一定让这两个男人彻底的消失在这个世界上,消失在你的世界里。”
他笑,很温柔,却也残酷恶毒危险到了极点!
“阎傲!”娃娃身体震动,愤怒的低下头来,死死地盯着他,“你敢!”
“你觉得这个世界上有什么事情是我不敢的?”他仰起脸,邪冷鬼魅的继续扬着温柔的笑容,狭长凤眸危险地像恶魔的镰刀一样宣告着他的决心!
“还是你认为,以你的身手和能力,你可以阻止我?”狭长凤眸微微的眯起,他脸上的温柔笑容没有一分减少,却令人觉得可怕的残酷无情!
“我阻止不了。”娃娃指甲狠狠的掐进掌心,幽冷黑瞳跳动着怒火,忍住将眼前这张恶毒的俊脸给狠狠抓烂的冲动,冷冷地恨恨地仇视着这个恶魔,“可是,你也杀不了他们,他们没有这么弱,甚至,夜殇可能比你还强!”她反击,讥诮而蔑视!
“嗯,你说得没错,无论是黑狐狸还是阎夜殇,他们都不弱,但是,我亲爱的娃娃,你似乎忘了他们目前的状况与我现在手上所掌握的必胜皇牌。”凤眸轻轻一瞥,掠过阴郁的雪光,搂抱着她的双臂松开,冰冷的优美长指强势的掰开她正在自虐的深陷进柔嫩掌心的双手,手指穿插而十指紧扣!
“什么意思?”这亲密却没有丝毫温情的举动,让娃娃心房仿若被什么重重的撞了一下,幽冷黑瞳里的怒火在这瞬间有些摇曳,但是很快就稳定了下来,冷然地看着他。
“夜殇的确很强,但是你忘了今非昔比,他现在只是一个躺在病床上等死的人,以我的身份与能力,我要抹杀他轻而易举!而且,如果我不救他,他也绝对活不了,我亲自出手不过是把他死亡的时间提前罢了。”顿了顿,他看着她放大的瞳孔里浮现的恐惧,嘴角的邪冷弧度更加森冷残酷,“再者,轮到黑无忧,我亲爱的娃娃,你忘了你对这只狐狸的重要性了么?还是说,你还要装傻不知道他对你的迷恋?你说,如果我用你的名义将他约到某个地方,或者用你的名义送给他一杯毒酒,你觉得,他会怎么做呢?”
娃娃倒抽了一口冷气,像看陌生人又像看着一个从地狱里走出来的魔鬼般地瞠大黑瞳,恐惧地无法置信地看着他:“你好卑鄙!”
只是半年多的时间,他怎么就走到了这么的一个极端上面?阎傲,在我消失的这段时间里,到底是什么让你变成这样!
“很久很久以前,在你出现在我家之前,阎夜殇曾经教导了我一句话,他说,‘小傲,你所身处的世界时弱肉强食,适者生存,要活下去要爬得更高,就要不择手段,哪怕是踩着亲人的尸体往上爬也要去做,胜者王,败者寇,正义永远只会属于胜利的一方’。我真的这么做的话,也不过是遵从了他对我的教导,我可是个好学生,如果你还是觉得不满的话,不妨找他诉说。”他对她的指控轻描淡写的笑,不知名的痛楚再度爬满心脏。
“因此对于我来说,不管手段与过程如何,赢了就行。”他给自己下了个结论,神情优雅闲适地等待她的回答,“所以,阎娃娃,不要再浪费时间了,告诉我,交易你是成交不是不成交?”
“我有得选择吗?你不是一切都设计好,甚至是掌握在手心里了吗?”娃娃悲哀的闭上眼睛,殇极痛极的晶莹泪珠从眼角滑下,阎傲啊阎傲,你什么时候给过我退路,给我选择了?
从以前开始,你的决定,就是这样,从来都不会给我退路,更不会给我任何选择!
“也就是说,交易成交?”
她眼角滑下的晶莹泪珠在瞬间就刺伤了阎傲狭长的妖异黑暗凤眸,瞳孔紧缩,但是,他嘴角那一缕恶质的微笑却更加的迷人了!
“是,交易成交!”娃娃咬着牙,心如刀绞,腥味在口腔里蔓延,恨恨的说。但是想想又觉得荒谬得可笑,一缕哀绝讥诮的笑花染上苍白的桃花粉唇。
呵,让她从心里彻底抹杀掉对夜殇还有忧的爱?
可笑,真是太可笑了,阎傲,你愚昧得无可救药!我对夜殇,从来只是兄妹般的感情,我爱他没错,可是那里面从来都没有渗杂男女私情,至于无忧……哈,以后我不保证,但是就目前而言我还不爱他,我喜欢他,很喜欢很喜欢,但是这不是爱,他是我的蓝颜知己!
没有爱情,何来的彻底抹杀?
在我放弃爱你之前,我只一心一意的爱着你,我也说过我爱你,是你不要并不屑我的爱的!
阎傲,假如你对我无情,为什么在我放弃了爱你之后还要插手管我的心爱谁!我不懂,真的不懂,我不爱你明明一直是你想要的不是么!在你心里面,除了仇人之外我到底算什么?不容他人霸占的玩具?报复工具?
想着,娃娃眼角悲哀的晶莹泪珠滑落得更多!
“很好,我会给你一个月的时间慢慢的抹杀掉对他们的感情,希望你不要令我失望,到时候,我会亲自检验的。”他满意而愉悦,忽略掉那爬满了心脏的莫名痛楚。
“那么,你什么时候开始动手术救夜殇?时间已经不多了。”霍然睁开眼,娃娃双眼里的哀绝痛楚早已消失,只剩下冷光萦绕的水光!
她麻木而冰冷疲惫。
她累了,不管在他心目中她算什么,她只要救到夜殇就好了,其他的,她无所谓了。在他将她拉到叶阡陌面前挡住那些致命的子弹的那一刻,她就放弃了一切,所以真的无所谓了。
“我会自己跟鬼医路易谈。”轻轻的抽手,不再十指紧扣,他伸出指尖拭去她眼角还没滑落的一滴晶莹,妖异的狭长凤眸里碎光闪烁,将水杯拿了过来,凑到她唇边,“喝。”他命令道。
娃娃睫羽扑闪,冷光闪掠,却妥协地喝下了整杯水。
“没有我的允许,不许离开这间房间。”将空了的水杯放回床头的小柜子上,他放开她,勾着邪异的冰冷嘴角站了起来,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开房间。
有些事情,得马上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