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公婆的嫌弃

贺安供弟弟读完大学,又读了研究生,去年大学毕业后,找了一份工作。谁知贺安的弟弟鬼迷心窍,把全部的钱用来买了股票,还把贺安为他买的新房也抵押了出去,结果股市崩盘,全都赔进去了,还欠了一屁股的债。

贺安多年的继续全拿出来给弟弟买了新房,手里的钱已经不多,这时母亲又身患血癌,要化疗要承担巨额的医药费。他把母亲接到H市进了最好的医院,本就为母亲的病而忧心的贺安,又接到了弟弟被债主追债要跳楼的消息。

屋漏又逢连夜雨,贺安仰天长啸,他感觉他的世界要塌了。但是理智告诉他,他不能垮下,不能认输,这么多年不都熬过来了吗?他要带着母亲和弟弟一起继续熬下去,日子总会越过越好的。

信念归信念,现实是现实,回到残酷的现实里,第一个问题便是钱。母亲的大笔医药费,弟弟的巨额债务,他要一人承担起来。

做到他这个位置,想要弄钱其实并不是太难的事情,只要你敢收,总会有人送的,至于日后的风险,是必然要承担的。

贺安作为李氏集团建筑部门的督查总监,各种建材商很是巴结的。能否顺利进入投标,进入李氏集团的视野内,以及日后能否竞标成功,贺安是个关键人物。

贺安收了贿赂,这些事情做得一直都很隐蔽,无人知晓。直到有一天,他接到申启辉的邀请,一场饭局,一宠门宴。

申启辉拿到了贺安受贿的证据,如果他拿着证据举报他,不仅会失去拼搏了这么多年的地位和工作,还会被判刑。想到躺在病床上的母亲,贺安苦笑之后,只能任申启辉要挟。

“申总,是我连累了任言,我罪该万死。但除此之外,我没有什么好说的。”既然走上了这条不归路,贺安便不打算回头了,事实上,他也回不了头了。

申启哲沉黑的眸子盯着贺安,犀利的眸光仿佛看尽了他心里去,“贺安,我希望你想明白,不要被人利用,更不要害人害己。”

申启哲转身,举步离开。

“申总……我,我可不可以去看看任言?”贺安问。

申启哲脚步一顿,微微侧首,眸光一沉,答:“你没资格,以后不许你再靠近她。”

望着申启哲离开的背影,贺安呆若木鸡的站在原地。.是的,他已经失去了爱的资格,现在又害得她流产,她一定恨死他了。

感情不是想放下便能放下,想离开便能潇洒地离开,所以才注定了一辈子的纠缠不休。

任言出院后回到家里,任雪和父亲来看过她几次,她人前强颜欢笑,背后却是心痛到默默流泪。原以为自己很坚强,原以为自己早已不相信眼泪,失去才知道那种刻骨铭心,锥心剜肉似的疼。

任言穿着单薄的睡衣站在窗前,窗户打开,初春的夜风依然料峭,吹在身上彻骨的寒冷。她却浑然未觉般,一脸茫然地看向夜幕下的点点星火,璀璨霓虹。

任言突然感觉身子一暖,回首仰望,申启哲淡笑着站在她身后,深情地看着她。

“晚上风大,多穿点衣服。”

申启哲走过去关上窗户,转身看着她,双手放在她瘦削的肩头,手指微微用力捏了捏她的肩头。“老婆,你最近都瘦了,瞧,只剩下一把骨头了。你得多吃点,把自己养胖些才漂亮。”

任言微微一笑,“你知道我一直想减肥呢,现在减肥成功了。”

申启哲脸色一沉,佯怒道:“胡说,你哪还用得着减肥啊,再瘦下去一股风就把你刮跑了。”

他抱住她,下巴温柔地摩挲着她光洁的额头。任言不说话,任由他拥着,自从出院后,两人都很避讳孩子的话题。他对她比以前更加温柔体贴,家里的下人也对她恭敬有力,虽然看得出来韩云对她很不满,但也并没有过多的为难。

她想这都是因为申启哲在其中做的工作吧,她很感激遇到他,很感激他的理解包容,不离不弃。

“启哲”

“嗯?”申启哲低头看向她。

任言深吸了口气,强压下心头锥心的疼痛,“启哲,是我对不起你,对不起孩子……是我不好……”

任言紧紧地咬住下唇,她以为经过这些日子,她已经可以淡然地面对失去孩子的事实。她以为她的心不会那么痛了,原来不是,她轻轻地抚摸着自己的肚子,曾经这里有她和他的爱情结晶,那个有着咚咚咚心跳的孩子,他们的孩子没了,她失去他了。

任言感觉连呼吸都是剜心割肉似的疼,可这些话不说出来,堵在心口好难受,好难受,她会憋死的。

申启哲捧住任言瘦了一圈的小脸,温柔地吻了下她的唇,眸底满是心疼,“不要这么说,怎么能怪你呢?要怪也该怪我,是我没有照顾好你和孩子。”

任言发酸的眼眶再也抑制不住,泪水决堤似的直往下流,“申启哲,你可不可以不要对我那么好,你该怪我,该骂我的。也许这样,我的心才会好受点,你为什么偏偏对我那么好,你这个笨蛋……”

她抡起粉拳不管不顾地捶在他身上,他不躲不避,任由她发泄,眉目坦然,沉黑的眸子里溢满心疼和宠溺。

任言见眼前这个人仿佛任人宰割的鱼肉,丝毫不躲避,更是来气。她的手一顿,恨恨地瞪他一眼,“申启哲,你是傻了吗?为什么不躲呢,你这个笨蛋,我要被你气死了……”

申启哲唇角一扬,抓住她的手握于掌心,“你能有几两劲儿,我干嘛要躲。如果这样能让你心里舒服点的话,我甘愿成为老婆大人花拳绣腿的攻击对象。”

他沉沉的目光看着她,那么专注毫不保留地宠溺,让任言心底一暖,哭花的脸上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

他抬手擦去她脸上的泪水,“又哭又笑得好丑。”

“你还笑我,坏蛋!”任言别过头去,不理他。

申启哲轻笑出声,仿佛一口浊气被淡淡地吐出,压抑在心底的苦闷渐渐消散。“我说实话啊,是很丑,但……在我心里永远是最美的。”

他说话的声音低沉轻柔,吐出的气息吹拂在她耳垂上,痒痒的,仿佛儿时的狗尾巴草轻轻地撩拨在脸颊上,又痒又逗。

任言的唇角扬起,转眸看向申启哲,撞上他沉亮充满柔情的目光,心底一荡,便被他强健的手臂拥进了怀里。

任言张开手臂回抱住他,脸颊埋在他胸前,鼻翼间是他熟悉的清爽的男性的气息,温暖坚定的怀抱让她安心。

她轻唤他的名字,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相信即使她什么都不说,他会懂得。

“任言,我们以后还会有孩子,有儿子有女儿,我们一家人辉快乐地生活在一起,一定。”申启哲笃定地说。

任言嗯了声,回抱住申启哲的手臂,紧了又紧,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握住手里的幸福。

任言流产后,一直在家里休息,她想过去上班,但申启哲说以后再说吧,在家里调养一段时间。

申启哲吃完早饭去上班,任言在卧室里实在无聊,想到后面花园散步。她刚走到客厅,便看见申明祥和韩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爸,妈。”任言打招呼,这次她出院以来第一次单独跟公公婆婆相处。

任言知道,这次她失去了孩子,韩云嘴上不说一个字,但对她的不满已经全部表现在了脸上。至从他出院至今,婆婆从未有一句关怀的话,公共更是不拿正眼看她,同桌吃饭也是绷着一张脸。

“你坐下。”韩云冰冷地说。

任言看申明祥和韩云的架势,好像是专门在客厅等她来,闷在心里的气和怨,他们不愿意再遮掩了吧。

任言走过去坐到旁边的双人沙发上,淡淡地看向公公婆婆,等她们开口。

申明祥没有说话,率先开口地是韩云。

“任言,作为申家的儿媳妇,你就没有什么话要对我们说吗?”韩云一张嘴已经隐有怒气,浓浓的不满。

任言坦然地面对着他们,已经做好了重新撕开伤口的准备,“妈,这次是我不好,是我没有保护好孩子,我知道……你和爸很伤心很难过,我很让你们失望。”

韩云严肃端庄的脸上没有任何的松动,只淡漠地看着任言。

“妈,我不知道你想听到什么话,我想告诉你们的是,我的心也很痛,这是我的孩子,我的心比你们还疼,还要难受……可事已至此,我选择遗忘和安慰自己,日子总是要过下去的,不是吗?”

韩云愕然地扭头看向申明祥,申明祥的脸色很难看,一双犀利的眸子如苍鹰般直盯向任言。

“瞧你的好儿媳妇,把我的孙子弄没了,还如此不知道悔改,理直气壮地侃侃而谈。孩子为什么没的,你自己心里应该有数,难道还要我说出来吗?”申明祥愤怒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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