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世界真小(1)

是用了多年混浊而悲壮的青春,去懂得一个不可回避的事实:命运不可掌控,尤其是若在一个错误的时代降生。——《大地之灯》

正文:

在川菜馆内等菜上来的时候,阿神说:“唉,你们两个失恋的人,谁先谈谈心得啊?”

“什么意思?”云娘眯起眼。

“他让你说说是怎么失恋的。”我给她解释。

“那你怎么不说?”她拿起茶水喝了一小口。

“你先说。”我向她做了个请的手势。

“我没啥说的,你先说。”她和我较真。

“你先。”

“你先。”

“女士优先。”

“你暂时别把我当姑娘。”

“我不想说行吗?”

“我也不想说。”

“你爱说不说!”

“我就不说怎么样!”

“行了行了!你俩这是说相声呢?”阿神打断我俩的拌嘴,端起杯子,“来,一起喝一个吧。”

“一个茶水,举杯碰个什么意思。”云娘撇撇嘴。

“那你就点酒呗。”我说。

这话一出口,谁知道她竟然急了,一脸惊讶地看着我,“天呀!你觉得我喝酒?”

我正要解释,她摇头摆手地继续说:“你是怎么看我的?在你眼里我是什么样子?”

“我错了,这样,你抽根烟压压惊。”我还没来得及掏烟递给她,她几乎就要气的跳起来了,“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我?抽烟?你什么眼睛啊,我是抽烟喝酒的那种人吗?”

我心想这不就随口一说嘛,至于像受了奇耻大辱一样么。

“我给你道歉!”我举起茶杯和她碰了一下,“一茶泯恩仇吧。”

云娘略带不屑地拿起茶杯喝了一小口,“真没劲,吃完回学校了。”

“想来点儿有劲的吗?”我问。

“举个例子听听。”她把手抱于胸/前。

“等下我叫两个炮/友来,一起玩会儿。”我说。

云娘很震惊地看着我,“你……你这个人……你这个人怎么回事啊!”

我一脸无辜,“怎么了?我说等下叫两个打麻将的朋友,一起打打麻将,他俩打的臭,动不动就点炮,就称作炮/友了,有问题吗?你是不是想歪了?”

阿神在一旁笑得极欢,小霁也忍不住乐,只有云娘气得双肩发颤,胸/前也跟着一抖一抖的。

一顿饭就在调侃云娘中度过了,小霁开车和云娘回学校,我和阿神打车去接小兰。

小兰所在的学校是这座城市最好的大学,不过名字很通俗,叫师范大学。

出租车停在师范大学的东门,我和阿神前后下了车,他显得有些兴奋,这让我很是不解。

“干嘛搞得像小别胜新婚一样,有那么想吗?才几分钟没见呀。”我失恋以后,开始有点见不得别人热恋了。

“怎么,见不得我好吗?”阿神从口袋里拿出烟,点燃一根,“我和小兰其实很早以前就认识。”

我意识到他可能要讲讲他们的故事,就说:“你先给小兰打个电话,然后咱们一边等她,一边听你讲故事。两不耽误。”

阿神点头,给小兰打了电话,她说十五分钟后见。十五分钟,足够现场编个有头有尾有卖点的故事了。

“没认识你的时候,我就拉过小兰的手了。”阿神用了这样一句话作为故事的开头。

我没回话,示意他继续。

“她小时候长得就好看,机灵得不得了,我从小就有女人缘,但她一直不搭理我,有种高冷的意思。可能人就是贱,她不喜欢我,我偏喜欢她。她越躲着我,我越想方设法追着她跑,死命粘着她,狗皮膏药啥样我啥样。”

我见他停下来不说了,忙催促道:“接着讲啊贱圣!”

阿神的目光越过师大的东门,落在很远的不知名的一处,夕阳渐渐地拉落下来,仿佛一道帷幕在他的身后缓缓坠落,这一刻,我突然觉得他的侧脸好看的不太真实。

然后他又开口了,“前些日子,乐队在南岭演出,和她之前的乐队碰了头,我一眼就认出了身为主唱的她,这么多年没见了,我害怕她都早把我忘了,就找别人要了她的手机号,演出后给她发了一条短信。”

他又不说了,简直就是吊人胃口,“什么内容?”我忍不住问。

阿神又点上一根烟,这回我也找他要了一根,我们自顾地吐着烟圈。过了会儿,和小兰约好的十五分钟应该是到了,他这才把烟屁股弹掉,说:“我给她发——乐队这条路太难走,你们乐队的人明显无法驾驭你,这样下去你会被埋没,想光芒更盛吗,我有办法。”

“她回什么?”我问。

“她很快就回复我了,说她可以单飞。”阿神做了个很酷的表情,“我给她发,你一个人单枪匹马走不远,我们一起走。就像小时候一样,我还要粘着你。”

“看不出你骨子里还是个情种。”我调侃道。

“真想就这样和她走下去,直到死。”

我顺着阿神炙热的目光望过去,发现小兰正在向我们走来。我知道,无论他们的未来如何,这一刻阿神所说的话,一定是发自内心的,由衷虔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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