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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吸烟与烟具(1)

现在的牢房里是允许吸烟的,据说以前则是被严格禁止的。.很多年前我曾听人说过,有的进过看守所的人又干了坏事,知道自己又要进看守所了,就提前把一些烟叶藏在棉衣下摆里,那时牢房里冬天都是生煤球炉子取暖,可以利用那个火源,把棉衣角里的烟叶偷着拿出来卷只“大炮”过过烟瘾。现在在号里抽烟不是问题了,各看守所里都有香烟卖。市一所的规模大,“微超”供应的香烟品种多些,三五、红塔山、石林、五朵金花、还有本地出产的香烟几个档次的都有。就是价钱比在外面贵些,软包红塔山130元一条,石林50元。红看里则只有两种烟卖,高档点的是红云,每条80元,低档的是一种叫“19”的混合型香烟,每条25元。

销售香烟可以说是监管场所“销售部门”最稳定的收入了,有的牢犯经济能力不强,家里给上不了几个钱,但吃的方面可以省,连咸菜都舍不得买,但香烟也不能断。外面给里面的人上烟,在市一所托托人有时是能送进去的,而在红看则绝对不行。我在市一所时,一条软包的红塔山在我进来的第二天给我打进来了,后来家里人又看了我写的上物单和留在XX总队的条子,见上面都写着要红山茶,以为我非常喜欢抽这种烟了。.所以待我到了红看以后,又上东西时托人特意为我上了两条这种烟。结果就没有打进来,给我存放在了贮藏室,直到我开放时,又还给了我。

两个所在抽烟的规定上差别也很大。市一所里的抽烟时间基本自己掌握,因为火种保存在自己手里。坐后排的人可以在任何时间吸烟,其他人除了坐板时间也可随便。每月底购物时可以买火柴,打火机是不能带进号里的。这条规定其实也是因人而易,号长们用的就大都是打火机。我第一天进号时,身上有一个打火机,当即被没收了。过了一天,只管找我谈话,又给了我一个。当时我还处于“初级阶段”,还不大明晓里面的规则。看守所里提讯有规定:出号时都要把身上的东西(除了香烟和火柴以外,提讯时是可以抽烟的)都掏出来,不能带出号去。可第一次提我时,我一掏,同着提人来的警官,把那个打火机也掏出来了。刘号长赶忙用手遮掩了一下。待回号还给我时,特意关照一句:“这不是‘官’的。”

在红看里,吸烟则成了一项集体活动,因为火种是由外面的管教提供的,每天早中晚提供三次,号内不准自己保存火种。烟民们为了把吸烟进行到底,吸烟时段里号里就始终总得有一支烟燃着,犹如那个烟在“值班”。我在乙九时,号里有一个人专门管理“值班烟”。这上面也有个规则:每个人熄灭烟蒂以前,看到别人还在吸,要对那人提醒一句:“留火。”看看如果没有别人在吸,自己这支是最后的“火种”,就要问一句:“谁接火?”有人接则罢,如果没人接,就递给那个负责“值班烟”的安全班子成员王家铺,他不吸也得吸。但这个专职管理人员的王家铺吸的烟其实是“公烟”,用大家的号费买的。所以,在号里当这个专职人员,也不是随便什么人就能当的。按理说这应该属于生活上的问题,老齐当时是号里的生活员,这应该属于他的“本工”,可竟然都没有当上。而是由“安全班子”里的这位“常务成员”负责。

这样的吸烟总不能随心所欲,往往想吸的时候不能吸,而不想吸的时候也得抓紧时间吸。况且偶尔疏忽,就断了“香火”,想吸也吸不成了。特别是对于刚进来的新收来说,养成这个习惯也不是说来就来的事,断“香火”的事时有发生。万一真断了“香火”,看看如果当时值班的管教好说话,还可以申请再接个火。遇上有的管教“坚持原则”就是不给,一颗火别倒英雄汉,大家就只好“望烟兴叹”了。断火那人,按规则就要处罚值一个后班。我刚进号,对此还很不习惯,背会了《守则》后,第一天吸烟时第一只烟还想着,小心谨慎别作最后一名。到了晚上,人家都在打牌,我无事闲坐在一旁抽烟。王家铺也在打牌,顾不上观察情况,我抽完一支烟,随手就在“烟缸里掐灭了。过了一会儿有人要抽烟,才发现“香火”断了,追查到我头上,当时我诚惶诚恐。还是在陆号长的关照下,以不了了之了,万幸没有受罚。也遇到那天的管教好说话,又求来了一次火,才使乙九当天的抽烟得以继续下去。

在乙九惹过祸,可在乙五时,在这方面我又曾为全号作过贡献,这也是我的号长生涯中特别值得一提的事情。

在乙五我当了号长以后,除了整顿里面,对外面也大搞“多边外交”。号里的人还算争气,从没给管教“扎过针”,有时还能受点来自高层的表扬,管教们当然也很高兴。全号人的努力没有白费,终于感动了上帝。这个上帝不是别人,就是李管。一次赶上李管的下午班,午睡以后,他单独给我们号来了一次火,叫作来支“醒盹烟”。李管说:“表现不错,奖励一个。表现好不好,就要区别对待。”不过,马上就嘱咐我们:“一人就一支,十分钟完事。”号里人都感激的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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