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饭、盒饭与炊场《4》

吃过了几次改装后的“白菜游泳”，笔者觉得根据目前号里的条件还要必要对它进行进一步的改革。.经过几次探索和研究，偶发灵感。改革的内容其实操作起来很简单，就是把“泳池”的水完全放掉，彻底不要汤了，尽量去掉“泳池”的味道，然后把辣酱改换成涮羊肉调料。涮羊肉调料所里的微超也有卖的，价格可能是比辣酱贵一些，买的人比较少。我们号有的人买来拿它夹馒头吃，我看到了这一幕，忽然灵机一动，想到我们在外面吃涮羊肉时为了防止吃肉太多嫌腻，不也是要涮一些白菜嘛，这里有现成煮好的菜，沾点调料，岂不是和吃涮羊肉时吃涮白菜是一样的。可以前这里的人怎么就都没想到呢？可见机遇偏爱有准备的头脑，这回偏巧让我赶上了。众位千万不要小看那么简单地一“放”一“换”。其产生的效果，却意境深远。如若不信，请尝那白菜，绝对不“游泳”了。.而是呈现出一股浓浓的“东来顺”的味道。这是因为涮羊肉调料的味道很浓，比辣酱的“遮盖性”更强，能够掩盖住“泳池”味，而且和容易唤起人们涮羊肉的感觉。众人吃后都赞不绝口。后来进一步深化改革，为了使口味更加纯正一些，采用粗粮细做之法，把“泳池”的水放掉后，将白菜再用清水冲洗几遍，尽可能地除掉其“泳池”味，然后再放置涮羊肉调料，口感则更好。由此，由本人首创的“大墙牌”东来顺式涮白菜大功告成。此举，后来被人纷纷效仿，甚至不胫而走，别的号也如法炮制。直弄得号内号外，异口同声赞赏之词此伏彼起，微超的涮羊肉调料差不多都脱销了。

从此，市一所的“水上漂儿”亦与时俱进了，依哲学上发展的观点，“绝后”不敢说，但绝对是提到了“空前”的水平。“水上漂儿”，这一古老的牢饭，也焕发出了时代的芬芳。根据其影响，细究其现实意义和历史意义，可以说是：对源远流长的牢饭一次划时代的突破、一朵开在世界烹饪史上的绚丽奇芭。对笔者本人来说，也是鄙人在铁窗岁月中，虽身陷囹圄，尚能志存高远，为历史悠久的中华美食事业书写了一小幅灿烂的篇章！

现在的牢饭也不是顿顿都“水上漂儿”，每星期二是市一所牢饭改善伙食的日子，上午饭时给大家加大餐，这是牢犯们最盼望的日子，享受不到“市场经济”的就盼着这一顿打打牙祭了。我刚去时每次改善伙食都是炖牛肉烩土豆粉条，只是后来在我临近出号的两次，可能是经济不支，也许是因为天气炎热怕人们都忌讳油腻？改成鸡蛋炒圆白菜了。

牢饭都是清真餐，这样作一是少了做两样饭的麻烦；二是少了号里的民族纠纷。何乐而不为。当然，“市场经济”就按经济规律办事了。为了满足市场需求，回、汉两种伙食都有，而且尽可能地搞点花样翻新，以争取更大的市场份额。

号里的餐具以及洗漱卫生用品等一律都是塑料制品，钢铁、搪瓷、玻璃、乃至陶瓷制品都不能进到号里。人们仿佛生活在了塑料的世界中。连切菜的“刀”都是用塑料饭盒的一个帮由号里人自己在水泥墙上慢慢磨成的。里面也没有筷子，更不允许有刀叉。吃饭时，所有的人都如幼儿园小班一样，全使用勺。

监管场所里，为在押人员做饭的地方，不象外面那样叫食堂，也不叫伙房，当然更不能叫炊事班，它单有一个别人很难想到的专有名字，叫“炊场”。这个称呼也不知是从哪一年哪一代流传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