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赤裸舞
心里忐忑不安,李怡坐在电脑硬椅里如针扎一般的疼,柔弱而怯生生的模样,苦恼在逐渐增加。她四处张望着,却没能找到藏身之地,空荡荡的房子,仿若一个圈套。正自思虑,诺基亚的手机响了,是欧阳波的来电。
电话那头的声音特别兴奋:“李怡,恭喜你,英镑涨了。”
一瞬间,腾地从电脑椅站起来,所有不满像瀑布般地倾泄出来,李怡张口骂道:“恭喜个屁,大型灾难片《我输钱了》即将在全国各个城市同步上映。”
一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样子,欧阳波不解道:“怎么会亏钱?它明明涨得很漂亮啊,难道刚刚你没买涨?”
来回踱了两步,李怡叹气道:“有买涨,但在它下调的时候,我就把单给平掉了,输了40个点,我现在比吃了毒药还痛苦,正愁着要不要再下单追涨!”
欧阳波建议道:“我觉得在你还没有摸到规律时,最好别下单。快点关上电脑吧,神智不清的人最容易出差错。”
“我也想,可就是不服气,对这个市场打也不是骂也不是,我都怀疑自已是不是专业人士了!不对,我一直就不专业。”望着窗外的路灯,跺了跺脚,李怡双眸垂下,继续泄愤:“咦,烦死了,我又犯了老毛病,明明知道它会涨上去,可还是因为它的振荡给骗了,要是再等几秒就不会输,我小心翼翼变得聪明,却失去了最初的判断。”
欧阳波情不自禁地劝道:“我都说过你若操作不好,那是女性心理影响的。”
李怡板着脸道:“现在知道了吧,其实我并不是公司传说中的赌神,你也该瞧不起我吧。”
欧阳波持着圣人的口气道:“没谁瞧不起你,因为别人根本就不瞧你,大家都很忙。西方谚语:上帝欲使人死亡,必先使其疯狂。劝你淡定为好,太疯狂容易死亡。别想太多,出来吧。”
稍微想了下他的话,李怡咬着下嘴唇道:“去哪?”
欧阳波回应道:“上次我带你去吃萝卜牛杂的那个地方,附近有家五星级酒店,里面有个清吧,环境特别不错。”
静默了会儿,李怡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轻轻点头道:“我进去过那个酒店,是不是叫富丽酒店?上次跟你分开的时候,我去他们酒店的洗手间上大号。”
欧阳波催促道:“对,就在那,现在才8点二十分,快出来吧。”
李怡现在的变态郁闷心情只想花钱,似乎必须得疯狂损失些什么,心里才能平静下来,半晌她又以爷们的口气道:“我请客,你别抢。”
欧阳波打趣道:“哎哟,这么大方,真是你请啊。”
“9点见,不见不散,挂了。”李怡挂上电话,狠下心来瞄都不瞄一眼英镑行情,直接把电脑的电源插头给拔掉,随后拧开书房门,两步三步溜进临近客厅的洗手间,对着水笼头冲洗下脸孔,半晌她缓缓抬眼望望镜子中一头长发零乱不堪的自已,惊了一下,差点被面无表情的自已给吓晕了。真想将镜子中的那个严肃死气沉沉的女人踢到墙上,转瞬她光速地缩回伸长的脖子,为了变回机灵可爱的自已,嘴角微微扯扯,让刚才的霉气一消而散;伸手揉揉秀发,让秀发如猫一样伏在香肩上;眨眨大眼,让身心灵动起来。
李怡的神智刚好清醒点,忽然听到从客厅里传来的叽叽喳喳声音,是张易玉跟刘源芳的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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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源芳持着娃娃音道:“你说我老公看起来稳重斯文?小玉啊,你可不了解他,他在我面前可女性化了。”
顿了顿,张易玉难以置信看着刘源芳:“怎么女性化?”
刘源芳气鼓鼓地望着张易玉道:“他经常晚上一冲完凉,手拿小毛巾,下面只挂一条内裤,顶着个三个月的肚腩,屁股扭扭地我面前跳舞,表情媚得不逊于三级片的女人,然后用他奶气嗓音撒着娇,甜美到难辨性别。你不知道有多恶心啊,可我又不想打击他。”
张易玉忍俊不禁的喷笑出声:“不会吧,这么逗。还好你老公没王安安肥,不然会让你觉得是在看一只猪跳舞。”
“昨晚还更恐怖,他连内裤都没穿,在客厅里赤裸裸地跳!再怎么也要穿衣服啊,看他这兴奋的样子、、、、无语了,我现在‘审美疲劳’,你可不知,我的承受力有多大。”向来口齿伶俐的刘源芳有话要说也不会憋着。
“我真的不敢相信,在外人面前斯斯文文的陆海明居然居然、、、、、哈哈,让我喘口气吧,太搞笑了、、、要不你视频录起来,给我们看看。”张易玉笑得前仰后翻、拳打脚踢,眼睛只剩一条缝。
刘源芳用力摇摇头道:“不行,他是我老公,再难看我也得接受,不能让外人看见。”
努力止住笑容,张易玉越来越有兴致,又问道:“你老公还有什么好笑的事?”
稍微想了一下,刘源芳不紧不慢道:“我家里保险箱的密码只有他知道,前些天我急用钱,问他密码是多少,你知道他怎么答的吗?”
小眼睛弯弯,张易玉嘴角上扬道:“怎么答?”
刘源芳撅着嘴道:“他说‘密码是我们初吻的日子’。他爷爷的,搞得我不敢问,后来找你借了两千块寄回家,下个月发了工资还给你。”
张易玉笑眯眯地“哦”了声,眼珠子一转:“要不我试着去帮你问问你们夫妻俩的初吻日子,到时我没钱用的时候,可以去拿。”
刘源芳白眼道:“保险柜的密码都透露给你,要是我家里少了一毛钱,我吃了你。”
不一会儿,垂着头,李怡悄无声息地从洗手间走到客厅,不可思议地盯着斜躺在沙发上聊天的两位疯女人,打断道:“两位老婆大人,我要去清吧了,你们要不要去?”
刘源芳讲得正起劲,眼尾扫了下李怡,拒绝道:“不去,清吧都是些作男作女去的,有什么劲头。”
“我也不去。”张易玉拍拍刘源芳的手臂,噘起嘴往她的耳朵吹了口气,催促道:“继续讲。”
刘源芳没搭腔,好像想起什么似的,扭头看着正在换鞋的李怡:“小怡子,刚刚你赌得怎么样?有没有赚到钱?
李怡甩甩肩膀,轻哼道:“不告诉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