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二、败给时间

“这么轻松就找到了啊!”林小宇不想让他也感受到自己的那份伤情。.故做轻松地说着。

“怎么不开灯啊。”轻轻地走到了她的身边,从后面抱着她,华越泽是了解她的,无论林小宇怎么掩饰,她都不是一个喜欢撒娇的女人。

“你怎么回来了?”

“想你了。”

“真的吗?快洗洗,脏死了。”

“好。”

坐在沙发上,第一次看到了,他拉着大大的行礼箱。

“打开看看,里面全是送你的。”华越泽浑身还湿湿的就出来了。

“干坏事儿了?”林小宇坏坏地看着他。手上还是动了起来。里面是真的没有少买,有包,有衣服,也有首饰。

“这些不是在一个地儿买的,这一周,我走了近二十个市,每到一处就都想着买些什么。”边换衣服,边对林小宇说着。

“青岛什么都有,出差买东西,带着多麻烦啊!”嘴上这样说,还是一样一样地试着呢。

“喜欢吗?”坐在了她的对面。

“喜欢,很喜欢。”

如贝松说的,模特不一定是高的,此时,林小宇就是华越泽眼里最优秀的模特。看着她试好了再收了起来。

“小宇,我要去沈阳,不如一起吧!”这不是理由,林小宇是明白的,可是她也不想再追问。

“陈总真的要出上禾谷的股份了,你知道,这是我想要的。”工作永远是两个人之间最好的解嘲方式。

“他真的舍得吗?”听了这句话,林小宇最先想到的人是惜文。时间可以淡化很多的人和事儿,她对禾谷最多,最清晰的回忆,还是那个安静的,总是带着微笑的女子。

“我跟陈总这段时间谈得很有进展了。我们的审计组,在做最后一次的审计,如果没有问题,这次的合作就基本成行了。或许,你不喜欢沈阳。所以,我才跟你说。”收购禾谷不是一件轻松的事儿,已经谈了一年多的时间了。

“我不想再以为华凯工作的身份出现在陈总面前了。”

“也好。”

“不过,我想跟你一起回去看看。见见老朋友也好啊。”也不知为什么心中有种很强的沧桑感。

“小宇,我。”

“怎么了?”看着华越泽刚刚还很热情的样子,这会怎么迟疑了呢,真是让人纳闷。他不是一个虚伪的人啊,能说出来,就定是想让自己去的啊!

“到了沈阳,我不能停得太久,我还得走。”

“没关系,我好久没有回去了,现在应该下雪了吧。”

“小宇,我得出趟美国。因为季琳要做手术。我不想她一个人上手术台。”今天的华越泽是乱乱的,他可以不跟她说的,可是他们之间是有协议的,不能,更不想骗她,瞒她。

“好啊。”屋子里一下子变得好静好静的。“其实,你可以不告诉我的。”男人与女人的想法是一直都有差距的。都说女人心海里针,真是一点儿也没有错的。

飞机从绿树中穿出,落在了白茫茫的世界里,下飞机时,华越泽给她披上了大衣,还是能感受到,北方独有的凉意。

车子从环城高速上缓缓的驶出,远远的就能看到,禾谷的立筒仓,这里的工作环境,曾经对于一直在写字间工作的林小宇来说,真可谓是奢侈啊。

也许是自己老了,近来更是多愁善感,道路两旁能看到有厚厚的积雪。树上早已经没了叶子。车窗刚刚开了一点的缝儿,想透透气。可那北方的寒风让她不得不马上就关了。原本看在眼里的美景,此时只感到荒凉。

车子进院时,陈总已经下楼来接了。其实今天华越泽来,不想谈太多的工作上的事儿,因为这次谈判,他并没有亲自参加。这次见面,一来是为了林小宇,二来也是想总陈总喝顿大酒。真男人,有时候什么也不要说。

“小宇,还好吧。”陈总的笑容还是那么的亲切。

办公楼里很温暖,从环境上看,怎么也想不到这是一家就要出让的企业,员工们还是在认真的工作着。这里对于林小宇来说,也算是熟悉的了。

陈总现在也是知道了,这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他们两个在办公室里聊着,林小宇就坐在沙发上静静地听着,就像当初三个人在这里一样,只是心情回不到当初了。还就是惜文再也回不来了。

看着陈总讲着,说什么她已经听不到了,只是忆起,那一年,是禾谷的年会,在惜文的邀请下,林小宇也来参加了,大家一起,就在楼下的大会议室里,陈总说过,禾谷将是他毕生的事业。他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企业家。

可如今,怎么就这样要出让了,真的不用细想,也能体绘到他此时的心情。就像是一位伟大的母亲,把女儿从小养大,就盼着她能过上幸福的生活,有一天她找了个金龟婿。家里的亲朋都为之高兴。可又有谁能体绘到这位母亲的伤呢。

虽说自己嫁人的那天,没有妈妈在身边,可是那份心情,现在到是能体绘到了。听惜文说过,这里的每一处设计,都有着陈总的心意。第一份成长,都倾注了他太多的心血了。这个爱女要是真的远嫁他乡了,陈总的心情一定有着别人没法理解的痛。

晚上,果然是陈总安排大家一起吃的。平时这两位都是极少喝白酒的,今天却喝得浓烈的高度酒。是他们今天心照不宣都想大醉一次吧。

席间,林小宇很少说话,也没有饮酒,只是看着桌上的这些人,都是禾谷的高管,这些人有的是当初一起跟着陈总打天下的,有的是陈总高薪请来的,有的是陈总一手栽培起来的。平日里,陈总是他们的天。

怎么今天,总是有着隐隐的变化呢。酒精的作用下,这些人更是明显了,林小宇更是看到了酒精后面陈总的那份伤。真的想跟华越泽说,别收了,这里应是陈总的。可是商场如战场,只有胜者。不过并购只是一个交易,没有胜败可言的。

就在一年前为禾谷审计时,林小宇已经发现了很多的问题了。有大环境的,也有蟹境的。可就算是今天陈总把禾谷出让了,可是也丝毫不影响他是一个成功的企业家身份。

一天是老板,就永远是老板。老板永远是老板,陈总今日的退出,是为了下步的爆发在集结力量,林小宇是了解华越泽的,看着眼前的这些人,只能觉得他们的可笑。他们如此的表现,根本就是徒劳的。或许还会有负面的效果吧。

其实在座的人,多是年长于他的,陈总是一位重感情的人,很多跟他打拼过的人,无论现在是否还跟得上他的脚步,他都愿意拉着大家一起前进,可是有些人和事,真的不能同日而语了。这可能是他的最痛心之处吧。

华越泽是一位喝多少酒,都会意识清醒的人,除了林小宇也不会有人让他打晃的。今天喝了很多,得了禾谷,他高兴,这些人衙听的话说给他,他听着高兴,可是高兴不到心里的。有林小宇在身边,他是安心的。

今天林小宇能坐在这里也是一种勇气,这些人虽然不是很熟,可也都认识的。有她喜欢的,不喜欢的,都不重要。无论是员工也好,高管也好,在老大的眼中,他们都是在用其之长。

“小宇,我会很快就回来了。”华越泽搭在林小宇的肩上,缓缓在走在了,宾馆的走廊上。

“越泽,我们回家好吗?”这次来,从下了飞机开始就都是禾谷的工作人员安排的。为了展示他们的工作能力,当然会是面面具到的了。

“好,那我叫车吧。”

“打车吧。”

“很冷的。”

“没关系的。有服务员啊,让他们帮忙吧。”

对于华越泽来说,在哪里住都是一样的,只要有林小宇在身边就好,可是林小宇不是这样的,也许就是女人的敏感吧。她自己也常常在想,自己都做了。为什么还要掩饰呢。

这一夜,她是睡不好的,爱情是自私的,不管林小宇有多么的理智,知道明天这个男人要去见谁,自己的心里又怎么会好受呢。

看着他睡得那么的安心,自己的心真的很难淡定下来,在反问自己,是不是总有一天,他们也会如故事里写的那样,终是会败给时间的。

快中午了,华越泽才起床,林小宇已经外去买好了快餐了,吃过后,就当是华越泽上班了,正犹豫着,心里空洞得很,如是以前一定会跑到事务所去,可是现在真的不想,也许是不赶吧。正纠结着,要不要回去呢,电话就响了。

“是小宇吧,晚上有时间吗?一起出来聚聚!”

“好吧。”电话中的人是禾谷的办公室的小李,秘书小朱的手下。

想着跟这几个女生聚聚也好,很久没有跟小朱坐来聊聊,她是个很好的女生,聪明,漂亮,能干,更重感情。

打车刚到了地儿,还没等下来呢,迎着出来的竟是他们的办公室主任,洪君。看到了他,小宇心里有些后悔了,是自己疏忽了,看来这事儿跟小朱没什么关系了。可已经现身了,不合适再走了。

“林总,来这边请。”

“好的。”听着他说话,林小宇就一身的不舒服,自己对禾谷不能说是很了解,可是也知道很多的。就单是审计看单子,也对这位主任有着很深的印相了。

推开门一看,人还真的不少,一看就知道自己是主了。其实他们自己也都是认识的。李总、张总、杨总、徐总,看看多大的阵式呢。要是以前一定会紧张的。

“快,来这边坐。”大家的热情让林小宇是没有想到的,更胜昨晚。

林小宇喝了点红酒,表示一下,可是这些人却都是在争着喝啊。还好,林小宇安静的性格,真的不是这些人就能调动起来的。结束的还挺早的。

他们执意要送林小宇,也不好推脱了,就让他们送到了酒店,然后,又独自回家。冷冷的风吹到了脸上。带来了凉意。更让自己清醒,明知今晚这些人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的。如是以前一定会鄙视他们的,可现在不会了。

这些年了,亲眼看到了太多的企业并购之事了,老板永远是老板,高管到了哪里都是高管。而员工还会是员工。

只是这过程中的起起伏伏,又有哪个人能不为之所牵动呢。在林小宇的内心真的希望没有这次的并购。

接下来的林小宇,自己怎么也想不到,就连多年不联系的同学,这会儿也找上了自己,原本是高兴的,想叙叙旧。可是见了之后,都是一样的跟禾谷的这次并购有关系。有时想想,上天对自己也算是公平的了,至少,从工作到现在还算是稳定的。

到了美国的华越泽,直接去了医院,看到一身才服的季琳,心里也是很不好过的。再好的条件也是医院。

“你来了。”其实季琳原本是不想通知他的。可是真的走进医院了,心里对他的思念还是难以克制的。

“嗯,怎么样了?”华越泽跟医生聊过了,这个手术虽然不危险,可是成功的机率也就是百分之六十,并不是很大的。季琳也是一个完美主义者的。

“明天,可以手术了。谢谢,你能来。”泪水已滑落。

“我说过的。会做到。”季琳听了之后,注视着他,华越泽才知道,不该这样说的。“我是想说,无论怎样,我都希望你能过得好。”

无论有多久没见了,华越泽对她都有着兄妹情的。他到了,会把一切都打点好的。今天他没有跟林小宇联系。他怕了,不能说自己是个好人,可是自己从来没有伤过女人,可现在不得不承认,正在有着两个女人在为自己受着伤。

一个晚上,华越泽都没怎么睡,两个人再一次的睡在了同一个房间里,同样的无眠,却无法同样的心思,但都想担心明天的手术。

人在病着的时候总是脆弱的吧,躺在病床上,被缓缓地推在走廊上,看着天花板,在一点点的往后跑,又有哪个人是不紧张的呢。季琳也不是个少钱的人,可是这个时候,在她身边的人也只有华越泽一个。

“泽,你会等着我出来的,对吗?”季琳拉着华越泽的手,泪,已经从眼角滑落了。

“我会的。”

“一心的等着我,行吗?”

“好。”轻轻擦去她的泪。

手术灯亮起了,里面是一个人,外面也是一个人。这就是他们的生活。是他们的人生,无论怎么辛酸都要一如既往的走下去的。

时间一分一秒地走着,华越泽如她所想的一样,一心地等在这里,他明白季琳为什么一定要做这样的手术,可是他也明白,自己要走的路,有些事情,发生了,就再也回不去了。

门终于开了,刚刚进去的人,现在已如白纸一般。“医生,她怎么样?”

“手术还不错的,很成功的。相信经过一段时间的恢复,很快,她就能做母亲了。”

“谢谢。”

坐在她的床前,想起了,他们在一起的这些时光,其实真的也有很多的快乐的。如果人生可以从来,每一个人都会活好的。可人生没有如果的。

有专业的医护人员,还有专职的护工。华越泽只要静静地等着她醒过来。不久,她终于是醒了过来,可是术后的疼痛,也是折磨人的。

“泽,谢谢你。”疼痛在夜里,是最难耐的。

“你是我的妻子。”

“可,在你的心中,早已经不是了。”今天的季琳突然觉得自己还是爱着他的。这段时间的求医,只是在了结自己的完美强迫症,原以为,自己可以挺过去的,也就是说,自己走出医院的那天,就会找他离婚的。可是现在真的想就这样跟他在一起过下去。

“小琳,别想那么多的,好好养身体。”从她出了手术室的那天,华越泽就一直这样的坐在她的床边。

“泽,我自认为自己是个骄傲的人,我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你会跟我提出离婚,更没有想过,你会有别的女人。可是这一切都真的发生了。在别人的眼中,我从小到大都如公主一般的幸福。可是我的日子不过如此。连你都要抛弃我了。”也许是因为疼痛,也许是因为心痛,让季琳的声音有些飘渺。

“小琳,我们没有权利选择出生的,听话,听哥哥的话,别想那么多的。我是永远不会抛弃你的。”听着她说这些华越泽的心里还是很不好受的。

“我们从新开始,好吗?”华越泽的话,让她在这疼痛的夜里又找到了些许的温暖。

这个问题让华越泽很难回答,在他看来,女人真的是不能骗的。这是他的人生信条。这也是季董肯把心爱的女儿交给他的原因。

“你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养好身体。我们之间的事,不是一天两天的,也不是一句两句话的。以前,你最听我的话了。是我对不起你。”

“我知道,你不会在这里呆上太久的,爸爸在的时候说过的。你是不可能会围着一个女人转的,可你会让你的女人安心的。是吗?”

“是的。小琳,好好养病,我会在你的身边。”

“泽,就在手术里,我梦到了,小时候,大家都在前面跑,我在后面追,可是怎么也追不上了,我急哭了,连我哥哥都不理我,每次都是你跑回来拉上我,陪着我。”这不是她的梦而就是她的小时候。

“小琳,如果你摔倒了,我会永远的扶你,因为,我永远都是你的哥哥。”一大温热的大手握起了这个从儿时就一直牵着的手。

这是三个人的煎熬,华越泽如他所言,在美国呆上了半个月,季琳出院后安置好了,他才回来,这段时间,他除了,给林小宇报平安之外,他们之间就没有联系过。

不是不想她,看着病榻上的季琳,心里又怎能有轻松的心情呢?纵然自己是想着要尽早地解除他们的法律关系,至少还有兄妹的情份在呢!

总是喜欢看书的人,安静地过着每一天,她对禾谷所有的事态都有所有理解的,就在华越泽走后,惜文的老公,小王约了林小宇。他们找了一家咖啡厅里,聊了很久。

他要结婚了。新娘子已经怀孕了。他没有说他是否爱他的妻子,或者是有多爱她,可是他爱他的孩子是一定的。

经历了这么多,林小宇对于爱情,对于婚姻都有了新的认识,这些天华越泽都没有跟自己联系,她不气,也不悲,自己最初的人生就是想有个安静的家,所以,在自己还不知道什么是爱的时候,就跟了张涛。

这次小王没有跟自己提起一句关于张涛的话。有经历的人才更能看懂人心吧!小王也是看明白了,林小宇不会再爱别人了。缘来缘去的,不是大家看着合适,就合适的。正如鞋合不合适,只有脚知道。

华越泽走进了自己的生活,就注定安静不了。那就尽量让自己的心静下来吧!对于工作,其实林小宇并不是一个很有野心的人,她爱工作、学习,对于她来说,现在也差不多到了顶峰了。

跟小王聊过之后,她就回了青岛了,今年对于事务而言,也是非同小可的一年,各个板块都是有了质的飞越。而且前不久出了那么一档子大事儿,很多业内人士,也都门清着呢!现在也算是饱养伤情了。主任张罗着,事务所要在年底这会亮亮相呢!此次,也得到了所长大的大力支持。

沃纳虽然走了,可是安桌再怎么换新领导,也是要看着业绩说话的。此时的普泰非昔日了。他们自然会想着办法的把关系处好。

现在要筹备一场《里程碑——高成长企业上市论坛会》。所里上上下下,都很重视,郁结了许久的气,可得机会出出了。只是又有得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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