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八、自知之明
“栎嘉这个项目以后就由我们林总主抓了。.”沃纳的话，就是这里的最高指令了。
“杜总，以后就叫我小宇吧，接下来很多的事儿，还得麻烦杜总帮忙协调了。”林小宇深深地了解，民营企业里有些事是很有难点的。
“那叫我杜姐吧。”刚刚被收的企来，但凡是派来的工作人员，在他们这儿，都是大头儿了。更何况，早就大名鼎鼎的林小宇呢！只是没有想到，人这么年轻，也这样的温和，让人感到特别的舒服。
她们又小聊了一会儿。时间差不多了，就出发了。一路上林小宇问了杜秋些问题，都是关于这个叫栎嘉的企业，这种生产企业都是离市区比较远的地方，安华是要成为安桌在大陆的总部的，所以他们当然是在经济中心的位置了。
这家企业果然是不小，是生产电子设备的生产型企业。粗略地了解了一下，他们是很有发展的，可是他们的管理，一定是有问题的。林小宇觉得他们一定存在着家族企业的现象。
他们的总经理是位年过半百的男人，大家叫他吴总。看上去，到也是很经事儿的。对经济，有他独有的见解。
“沃纳先，林总，我们上次IPO失败了一次了，想总结经验，可又觉得无从下手，这次请贵所，就想辅助我们上市成功。虽然我们只是民企，可我也想做大做强啊。”言语上吴总对他们很尊重，可内心怕是未必吧！由其是面对林小宇这样年轻的会计师。是不是纸上谈兵可不好说。还有这个沃纳，一个我国人，普通话还不流畅呢！能指望他去了解中国的商业行情吗？
“林总，是我们特地从青岛请过来的，她对内资企业有着独道的判断。”沃纳直接介绍了林小宇。他是不会去看对方的眼色的。
“那以后就请林总多费心了。”吴总客套着。
“都是应当的，只是接下来的工作，还得吴总多多支持啊。”进入了工作状态的林小宇总是干练的。
“一定，一定。”
“吴总，我们明天就带人过来住厂，做先期的调查，我们计划是一个月的时间，然后出调改意见。”
“好的，我会让秘书安排好相关部门与你们接洽。”民营企业中最需要的就是林小宇这种工作作风了。
之后，他们又参观了企业，才回所里的。林小宇的办公室也是安排好的，时不时的还会去想起华越泽，只有坐下来工作起来就好了。
沃纳给林小宇又安排了三个助手，他们一起住企调查了。还好，这家企业还算是配合，把林小宇需要的材料全都提供了。
埋头苦干的日子又来了。为了抵御令人窒息的思念，林小宇把所有能用上的空闲时间全都用在了工作上。
这的确是一家很有实力的民营企业，
由九十年代初成立，经吴总一手创办到今天，而今的栎嘉公司已经是行业中领先的了。
吴总最初并没有看好这位年轻的会计师，经过了几次谈话，印象总算是有所改观。今天又一次开会了。这里的管理跟林小宇最初的感觉是一样的，果然带有很浓的家族味道。平时只要一开会，不管是什么样的内容，会议室里都会七嘴八舌的。
“今天我们会议主要是想听听林总对我们公司的分析。”好一阵子了，吴总的话才让大家静下来。一时间所有人的眼睛都看向了林小宇。
“谢谢吴总和大家对我的信任，通过这一周的了解，我们先是从数字上，再结合上次IPO申请的先例，我简单的说一下。”林小宇的声音不大，刚说完第一句话，就已经被他们议论的声音给淹没了。
“静一静。”只有在吴总一次又一次的提醒下林小宇的话题才能继续。
“我们虽然是家民营的企业，可从我们企业开办以来的，数字显示，几乎是逐年上升的，而且通过现有数据的市场分析，我们的可持续发展的能力也是雄厚的。IPO过会的一个重中之重就是要明确清晰的战略、实现管理体系化和制度化，从而推动业务的可持续发展。可持续发展能力和管理体系的关联密切，民营企业一定要达到各管理要素的匹配和协同，才能有效提升经营业绩、实现可持续发展。成功上市的企业，不但证明其可持续发展性，更以此提升了企业价值。”
林小宇的讲话终于让大家静了下来。他们已经申请一次了，其实准备的也算是很充足了，只是觉得最为欠缺的就是内控管理这个板块了。
在这儿工作的几天，林小宇打交道最多的人就是崔雪了，她的身份有些特殊，因为是她是吴总的妻子，是他现任法律上的妻子，可是吴总所有些家族诚的妻子都是他的原配。.他跟原配有两个女儿。他原配的妻子，没有什么太高的文化。相妻教子的类型。但却是家族认可的，她才是这个大院里真正的老板娘。
崔雪当年是大学毕来就来到了企业，年轻貌美，自然是不用说了。更重要的是她敢作敢为的工作作风，让这个民营的企业注入了新鲜的血液。
其实这几年的工作经历中接处都是企业的高层，不是老板，股东的就是高管，可谓都是些有钱人的。他们的婚姻都有着很多种和情况。就如崔雪这样的，自己也见过。但都跟工作没关系，自己便更不会多理会一分。
可如今就觉得她亲近。或许是跟自己近来的经历有关吧！人的感情总是在经历后丰富成长的。
能看得出来，这些工作其实都是崔雪来做的，她也太不了自己几岁，本身就是高材生，又勤奋好学的。
“林总，我们能单独谈谈吗？”走出会议室，崔雪轻轻地走到了林小宇的身边。
“好的。叫我小宇好了。”
“好啊，那你以后就叫我崔姐吧，我之前着手弄了些内控的资料，您帮我看看好吗？”
“好啊。”
“其实，你今天说到的，之前我们也提过，我虽然不是很专业，可是这些也是我在这儿工作多年总结的。可就是在这里很难执行。”崔雪面露难色，也可以说略显失望。
林小宇正不知要如何接她的话呢，电话响了，崔雪一共也没说五个字，就挂断了。
“小宇，晚上吴总请吃饭。”
“要是为了请我们，真的不用了，我还想看你给我的这些资料呢。”林小宇真的不愿意更深地走近他们。安静的工作才是她现在需要的。仅管是自己一再的调整，可是那种伤感也会不定时地出现，让自己绞痛。
“去吧，放松一下。你的话，看起来他还是听进去了些。他这个人，看起来创新的意识挺强的，可是他要是自己认识上不来，我怎么说也没有用的。”今天崔雪的情绪是很低落的。
林小宇一时不知要说什么了。想来她的心中也是有苦处的。“好吧。”
“我们一起走吧。到了你就知道了，这个企业里，都是些近亲，想要改变可真是难了。”崔雪觉得遇到了林小宇，总算是遇到了一个可以说明白话的人了。如果，不是自己各种手段都用上了，非得请个事务所来为企来量身定做体系，怕是，就林小宇在会上说的那些，这里的人这辈子都不会认真的听下去。
“其实我觉得吴总也是个很爱才的人啊，他用这些亲属在企业，只是他重情吧。”不用她说的，林小宇也是不难看出的。
“重情？”崔雪似乎在自嘲地笑了。
林小宇本是想劝她的，没想到促动了她的伤心处了。
“当初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他爱才所以爱我，重情，所以取我。算了不说了。我们出发吧。”崔雪仰了仰头，是不想让泪流出来。起身下楼。
“其实我的事儿，不用我说，你也会知道些的。你听说过一个故事吧。
在威斯敏斯特教堂地下室英国圣公会主教的墓碑上写着这样的一段话:当我年轻自由的时候,我的想象力没有任何局限,我梦想改变这个世界.当我渐渐成熟明智的时候,我发现这个世界是不可能改变的,于是我将眼光放得短浅了一些,那就只改变我的国家吧.
但是我的国家似乎也是不能改变的.
当我到了迟暮之年,抱着最后一丝努力的希望,我决定只改变我的家庭,我亲近的人,但是,唉!他们根本不接受改变.
我幸运的是，现在明白这个道理还不算晚，我不能改变这个境，又不能脱离，就只有接受了。”说着，崔雪竟然落泪了。
“崔姐别这样，人生总是起起落落的，上帝总是会眷顾每一个有心人的。”其实林小宇并不是一个会劝人的听众。但此时她却是一个最能理解她的听众。
“小宇，你年轻，有才，一定要走好自己的路。我当初是一腔热血的工作，他给了我平台，我们从老板与雇员到夫妻。一路走来。这其中是有幸福，可是这其中的辛酸又有谁人能董呢。”
“崔姐，能听到你说这些，就说明你信得着我了，我希望你说出来，就好受了，女人总是要擦干眼泪前行的，女人强谁也不如强自己。”林小宇这话是说给她听的，更是说给自己的。
“是的，我现在需要这个平台。”崔雪强笑了笑，已经到了地儿了。
到了才知道，已经到了一些人了。今天参会的人差不多都来了，可以想象得出，崔雪是真的让人孤立的。
这些人开会时都很难安静下来，更何况是吃饭啊。大家聊来聊去的。到是让人吃起饭来不那么拘束了。
“林总，我们这些人可能是粗了些，可却是真心的想把企业做好。还是请您多多指导。”吴总才真的是这里的主宰。
“哪里啊，我们一起努力。”其实这些人多是些实干型的，多是跟吴总一起打天下的人，他们身上具备很多高材生没有的阅历。只是把握不好，也易给企业带来发展上的瓶颈。
听着这些人聊天，会常常地聊起，吴总的前妻。没有人会在意到崔雪的感受，林小宇也不免想到了自己，华越泽想给自己的生活，自己不是不明白，可是能要吗？要得起吗？女人贵在有自知之明。
林小宇他们在这里备战了两周了，调查的部分是差不多了，整改意见和申请文件，回所里制作就可以了。
不知不觉中深秋已经到了，回到了所里，才知道自己的办公室里放了好多的包裹。一看才知都是自己的生日礼物，是从青岛转过来的，真的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起，被如此的关注了。一个个的打开，有很多是同学送来的，还有客户的，收礼对于女人来说永远都是开心的事儿。
看看日历，就在昨天，是他的生日，不知道他的麻烦解决了没了。林小宇坐在办公室里回忆起过往了。发生了那么多的事儿，自己受的伤那么多，可是现在还是在想着他怎么样了。原来是这样的思念他。
“小宇。”轻轻的一声，让她手中的杯子落地了。
“有事吗？”林小宇慌乱地擦着水。
进来的人是沃纳，看到林小宇的样子，他也有些不好意思了，“哦，是一个参会通知。”
“哪儿的啊？”
“是中国企业家协会承办的IPO高端峰会。”
“三亚啊？得几天啊？我这儿手头的活儿还没干完呢。”林小宇本能地回答。
“这种要上市的企业，是有足够的耐力去打持久战的。不差这几天。”沃纳见林小宇没有出声，就又接着说。“走吧，你来了这些天了，还没休息过呢，就当是串休了，我们去玩玩。再说了，能去的都不是简单的企业，对我们会有很大的好处。”
“好吧。”林小宇虽然不是很喜欢应酬，可是这种会是对工作的发展很有好处的。其实不知不觉中，她也正从一个低头干活的优秀员工发展为所里的带头人了。
“一会儿我们一起午饭好吗？”
“好啊。这阵子天天吃他们的食堂，还真是吃够了。领导请，得吃大餐啊。”林小宇尽力的抹去刚刚的情绪。
“没有问题，那一会儿见。”
沃纳还没有出去呢，又有人敲门，“请进。”
“林小姐，您好，您的快递请签收一下。”
“哦，好的，谢谢。”林小宇拿了过来，又是一份青岛发过来的。
“今天总算是见到您了，这快件上没留您的电话，还要求我们一定要面签。件都到了好多天了。”
“实在抱歉。”第六感告诉她。这一定跟华越泽有关系。
果然，层层打开后，是一个很精致的盒子，打开了，里面是首饰三件套，很耀眼的钻戒，一个副很别致的耳环，还有一个项链。这个项链是最与众不同的了，是一个镂空的钥匙状。
“小宇，这是我送你的生日礼物。我是一个没有资格对你说快乐的人。请相信我说的每一句话。这套首饰是我从法国定制的，我也有一套。我把我的心锁上，钥匙只属于你一个人。”
连名子都没有留，这行字是他笔写的。其实他是知道林小宇是不会带上的，可是他这次带上了。林小宇生日那天，他在日照那间屋子呆了一天，谁都没有见，无数次地看着林小宇的电话号码，却无力拨过去。
这礼物也算得上是价值连城，可也真的是无法让林小宇的心情高兴起来。刚刚的情绪又全都找了回来。
沃纳打电话提醒她，怕是连吃饭的时间，林小宇都不记得了吧。还是把华越泽的礼物装在了包里。
“想吃什么？”
“只要不是大食堂，哪都成。”一个坚强的女人，会在最短的时间内把自己的情绪包装起来。
沃纳既有着绅士的风度，又有着法国人的浪漫，他选得餐厅也自然不会差的，其实他原本是想晚上请她一起的，可就在刚刚进屋里看到她的样子，就知她的心情有多差了。
“我们两个人太浪费了吧。”林小宇看着沃纳点餐忙拦着。
“不说是了，请大餐的吗，怎么也得差不多啊。”
这是家欧式风格的餐厅，两人间的包房也是空间很大，屋子里放着轻轻的音乐。各种吃的，样式虽多，可不比中式的，那么大量。看起来很有食欲的。
“小宇，这是西班牙平谷斯酒桩的红酒，试试不错的。红酒是女人酒，最养人的。”
“下午还得工作呢。”
“难得轻松了，我们得好好放松放松一下。”
“好啊。”有些时候，女人真是自己都说不清楚，林小宇虽然小有酒量，可她真的很少饮酒，真的是喝什么名酒都是为了应付。这两年自己有些时候到是常常觉得渴酒也不错。
他们聊着事务所将来的发展，真是越聊越开心，林小宇也把这些天内心的郁结，都先放边了。而今工作真的是她的全部了。
跟沃纳的话题总是很轻松的，也许他这个人本就很阳光，总是洋溢着笑容。林小宇的言语中总是能会提到普泰，可见她与事务所的情感。
“小宇，给我个机会好吗？”沃纳其实是一直在看着林小宇吃呢，这句话他也是想了好久才说出口的。白皮肤的他，带着红酒的香气，蓝色的眼睛，清澈见底。
一时让林小宇凝住了，定定地看着他，心里酸楚涌来。为了不让泪水出来，她把目光上扬看到别处。心里也中感叹命运弄人。或许早些认识他，自己的人生或许真的是阳光雨露了。
“沃纳，在我最无助的时候，我找到了你，是你救了我。你了解了我。我们又怎么可能呢？”
“小宇，我原本也认为，我们没有可能了。就因为了解你了，更想去用心的爱你。你知道吗，你不仅让我心动，更让我心疼的女子。”沃纳的语速很慢，很轻，但能让人感觉到心声。
“我的心给出去了，收不回来了，你应找一个更好的，更优秀的女子。”
“情人眼里的就是最优秀的。我知道你一时不能接受我，不过没关系，我们的时间会很多的。这个是我送你的心里礼物，我希望你能开心。”说着沃纳就变出一个音乐盒。
林小宇看着到是笑了，想起的是小时候，因为现在手机的功能都那么的完善了，哪还有会有用音乐盒啊。
“你笑了就好。小宇我的时间会留给你的，华总是个越秀的男人，把他从你的心里赶走还真的不是一个简单的项目。至少我们现在还是好朋友。”沃纳知道华越泽一定给她送来了礼物。
“嗯。”林小宇还是有些有感动的。
“我们玩去，做人就是要开心些。”
其实排解的最好方式就是叫喊出来，他们又一次的玩起了高空的游戏。刚才那点红酒，到是正好给沃纳壮胆。
玩了一下午，看着林小宇的玩意还挺浓的，吃了点快餐，就接着找地儿了。
俱乐部里欢快的音乐让人不得不兴奋的。一向不喜欢热闹的林小宇，今天跟这里特别的相融，跟着大家一起跳起了长队舞，其实她本就不会跳舞的。灯光下的笑容是更加迷人的。
这次的林小宇可真的是一点的淑女气质也没有了。手里拿着酒瓶上串下跳的，扯着嗓子大叫着。完全跟这里的人打成了一片。最后到是沃纳给她送回去的。
进屋便倒在了床上，无论有多么的醉，无论头有多晕，意识永远是清晰的。跟沃纳说过再见后，听到了关门的声音。
告诉自己，什么都不要去想，睡觉是最首位的。梦里自己的好像是快死了，远远地看见了华越泽，好想好想，抱抱他，可就是不行，最后终于是喊了出来。醒来后，才知道自己的胃有多疼。
林小宇感到一阵阵地往上返，强起来到卫生间，吐个干净。坐在地砖上放声地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