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俘虏

蓝军指挥部。

顾祁诺安静地躺在床上。他胸前的足有碗口大小的伤口已经重新被包扎过,换上了新的纱布。

被狼抓伤的那些皮肉外翻的口子看起来有些可怕,但是没有伤及骨头,因此愈合起来要容易的多。

随军的医生飞快地在本子上写着需要注意的事项,一边解释道:“顾上校应该是不久前刚受过枪伤,没愈合好就受力过大再次裂开了。至于狼抓伤的地方并没有太大的问题,出去以后打个破伤风针就行。除了失血过多,别的倒不算很严重。你们可以放心了。”

蓝军总指挥舒了口气,还好没有什么事情,不然他罪过可就大了。他接过单子,恭敬地送走了军医,然后看着蹲在顾祁诺床前一动不动的小女人,犹豫道:“秦……同学,你要不要看看单子?”

秦久久红肿着眼睛接过那张纸,淡淡地道了声谢。总指挥摸摸鼻子,很识相地给二人留下私下相处的时间。

“顾祁诺,你醒醒好不好?”她扒着他修长的布满茧子的手指,低声撒娇:“你快点醒来,我每天都给你做好吃的。你看你身上这么多疤,可真丑,我可不想再看到你倒下了。”话是这样说,她还是悄悄别开了眼,那么多伤疤,顾祁诺得在生死线上徘徊过多少次?而有朝一日,她是否会彻底失去眼前的这个男人?想到这,她一阵恐惧,指甲深深地扣入男人的手臂。

“女人,你要掐死我么?”虚弱的带着标志性的傲慢的声音在耳侧响起,秦久久抬眼,顾祁诺醒了!那双黝黑的眼睛正不满地瞪着自己。

秦久久又哭又笑:“顾祁诺,你醒了,真是太好了!”

顾祁诺哼了声,努力板起脸:“你这只猪在旁边一直吵闹,睡得再香都会被吵醒的!”

秦久久却顾不得许多了,她喃喃:“还好你醒了,不然……”

顾祁诺没好气地翻个白眼,“不然能怎样?快点端水来,我快渴死了。”

秦久久看在她是病人的份上很好脾气地没跟他计较,接了杯水递到他手上,有些担忧道:“你还是退出这次演习吧。”

“你还有心情担心我?”顾祁诺挑眉,“身在蓝军大本营你以为他们会放你离开?”

“啊?”秦久久傻了。

是了,之前因为顾祁诺的伤势没人跟她计较,可是现在顾祁诺已经醒了……

她捂脸,指了指自己绑上石膏的脚:“你们总不能虐待布吧?”

顾祁诺的眼神柔和了些,揉着她的发顶得意道:“放心吧,有我在我不会让你阵亡了的。”

秦久久还没有升起感动的情绪顾祁诺就兴致勃勃道:“不如你就做俘虏吧,又不用退出又安全,多好。”说完喜滋滋地看着秦久久,仿佛一只等待表扬的金毛犬。

秦久久:……

俘虏在演习上绝对是一种神奇的存在。一般来说演习不同于战争,不会真的死人,所以大家下手的时候也不用考虑太多。毕竟带一个俘虏回去,不仅没有任何用处,还要派专人看守防止他们逃跑或者袭击己方队友,实在是吃力不讨好。所以除非是故意羞辱那人,不然演习中是很少有俘虏存在的。

秦久久面条泪,自己是要成为这次演习中唯一的俘虏了么?但是又无法忽视顾祁诺晶亮的眼神,只好硬着头皮违心地笑着:“俘虏好啊,哈哈哈……”

所以在蓝军总指挥听到顾祁诺趾高气扬地宣布秦久久成为俘虏的时候,他的眼神有瞬间的飘忽。不过,俘虏也好,本来自己是打算卖顾上校一个面子放她走的。只是现在当然不会再说出来了。

秦久久的俘虏——不,应该说是奴隶生涯,就这么被迫开始了。

此时已经是演习的第二天,也进入了最关键的一个时间段,按往年的惯例来说,双方的胜负在今天大致就可以判定出来了。

秦久久拖着伤残的脚,一瘸一拐地跟在顾祁诺后面,他们这个小队被分派了侦查的任务,顾祁诺坚持轻伤不下火线,拉着满心不甘愿的小俘虏来执行任务了。

秦久久内心默默流泪,大神,你难道就看不到队友们诡异的眼光么?不过以他的性格,就算发现了,估计也不会在意的吧。

他们藏身的地方在一个陡峭的山崖后面,这个地方却也是红军行军的必经之路。只有秦久久自己知道,这个地方其实离红军的大本营已经很近了。

如果真被找到了指挥部的存在,那么这场战役基本上可以落下帷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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