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哭,我在

夜色一点一点加深,黎明还很远,让人看不到希望的曙光。

秦久久揉着肿成一个大包的脚腕,默默吐槽:何楚灵你其实是大力水手吧?是的吧是吧!

也不知道顾祁诺听懂自己的意思没有,不过就算懂了,大半夜也无法展开救援的,最早也得到明天了。今晚势必是要在这个坑里过夜了。

说到顾祁诺,秦久久从未像现在这样想念他。她想起二人相处的点点滴滴,忽然就安下心来。从那场乌龙的相遇到现在,顾祁诺虽然平时霸道了些,但是每次有事情都是第一时间将她护在身后。如果,如果一定要嫁人的话,就算不考虑其他任何外在因素,顾祁诺都是良胥的最佳人选。如此说来,她是幸运的吧。秦久久是脸上是自己都没发现的甜蜜。

陷阱上面忽然传来模糊的声响,秦久久大喜,有人经过这里了!当下也顾不得去想是友军还是敌军了,能上去才是当务之急。

她扶着墙站起来,嘶声喊道:“有人吗?下面有人,救命!”

地面上的响动更大了,一个带着些许疲惫的声音仿佛透过遥远的虚空传来:“秦久久?你在哪?”

这是,顾祁诺?!他来找她了!

秦久久忽然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又哭又笑道:“是我,顾祁诺,我在下面,我掉进了陷阱!”

上面静止了片刻,然后是哗啦哗啦拨草的声音。一丝星光透过先将上面掩映的草丛投在坑里,随后是越来越多的光芒,秦久久含泪看去,覆盖在头顶上的草丛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道俊逸的身影。他在地面上往下凝望,身后是漫天的星光,秦久久忽然想,她愿意用自己的一生换这一刻的静止。这一刻的顾祁诺多像秦久久小时候受到委屈后偷偷幻想的只属于自己的SuperMan。

顾祁诺在看到秦久久的那一刻便毫不犹豫地跳了下来,他抓住那个脸色有点惨白的小女人的手,急切道:“你没受伤吧?”

秦久久吸吸鼻子,看着男人紧张的表情,忽然感到有点委屈,她指指自己肿的像个馒头的脚:“好疼……”

顾祁诺毫不犹豫地弯下腰,脱掉秦久久的鞋子,把她红肿的脚腕放到自己怀里,轻轻揉捏着:“还疼吗?”

这一刻,在银色的月光下,温柔地摸着自己脚的男人,一点都没有平日傲慢霸道的样子。秦久久仿佛被蛊惑了,她毫不犹豫地扑进男人的怀里,眼泪像不要钱一样哗哗的坠落:“顾祁诺,我想你,好想你……”

顾祁诺被突然的冲力撞的闷哼一声,他不动声色地遮住自己被褐色液体染湿的衬衫,脸上带着自己并不熟悉地柔情,轻轻地环住那个哭的像个孩子的小女人,笨拙地安慰道:“别哭,我在。”

在秦久久很小的时候,她也曾是个爱调皮捣蛋的孩子,有一次她跟秦长明出去玩,结果从树上掉了下来,她捂着腿上被树枝划破的不停流着鲜血的伤口,嚎啕大哭:“爸爸……”

那时候的秦长明是怎么说的呢?秦久久忽然有些记不清那段回忆,只是从那以后,秦久久再也没哭过。

秦久久环抱住那个耳朵红红的属于自己的超人,忽然觉得她是时候从过去那团泥潭中走出来了。她将额头抵在他宽阔的肩上,紧紧地搂住他结实的腰,小小声道:“顾祁诺,回去我们就完婚吧。”

顾祁诺一怔,随即咳嗽一声,别扭道:“哼,这可是你求我的!”

秦久久抹去脸上的泪水,抓着顾祁诺的耳朵嘻嘻笑道:“哎呀是我求你的啦,可是顾祁诺,你耳朵怎么红了?”

“喂!”霸王龙气急败坏的声音。

笑闹过后,秦久久开始认真考虑怎么出去的事情,她望望高高的墙壁,不确定道:“顾祁诺,你可以爬上去的吧?”

顾祁诺沉默了会儿,低声道:“你踩着我的肩膀先上去。”

“你开什么玩笑?”

顾祁诺难得正了神色,坚持道:“听我的,你先上去。”

秦久久迟疑下,最后还是妥协了。自己这个拖油瓶在这也只能拖顾祁诺后腿而已。

顾祁诺高大的身子缩成一团,秦久久舔了舔嘴唇,不安地踩了上去。

“该死的,你怎么这么重?!”顾祁诺不满的抱怨,却还竭力直起身子将她托了上去。秦久久扶着墙壁,摇摇欲坠,顾祁诺你下盘稳一点好不好?终于,她的头露出了土坑,她有些兴奋道:“顾祁诺,我看到外面了!”

下面低声抱怨:“你快点,我快撑不住了……”

秦久久没有听清,她兴奋地活动下手脚,努力忽视掉左脚传来的剧痛,手脚并用地往上爬去。等她终于爬到了地面,汗冷汗已经浸湿了单薄的衣衫。

她趴在坑边,大声喊:“顾祁诺,你快爬上来吧,我拉住你。”

坑底,顾祁诺捂着肩膀,鲜红的血从指尖溢出,他抹去头上的冷汗,勉强打起精神,哑声道:“秦久久,你有水吗?”

水?她摇头,“只剩一点了。”

顾祈诺松了口气,“那好,附近有条河,你去接点水,我马上就上去了。”

秦久久犹豫了下:“你自己能行?”

“喂,你以为我是你吗?!快去,我快渴死了!”语气中是一贯的嚣张霸道。

秦久久不疑有他,“那好吧,你等我,我很快回来。”然后拖着左脚一瘸一拐的去找水了。却不曾想,以顾祈诺的脾气怎会让她在受伤的情况下自己去寻水。

回来的时候顾祈诺已经躺在坑边睡着了,他已经略长的发零碎地粘在脸上,长长的睫毛垂下投下一片阴影。灰色的迷彩服上不知沾了些什么黑乎乎的一滩滩。秦久久在他身旁蹲下,手指轻轻地拨开他额上的发,这样沉睡着的顾祈诺是她所没见过的。温柔、安静,与醒着的时候判若两人,让她舍不得将他唤醒。

看了眼腕表,已是凌晨两点多的光景。等明早醒了再说吧,她双手环膝,在他身侧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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