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是个活靶子!
这种时侯,确实也不是她娇气的时侯,夏半黎咬着牙,确撑着跟着简太清,在热心山民的指引下,找了个干净无人的旧房子借宿。她一眼看到这个小山村时,就喜欢上了这的氛围,和平安宁,自给自足,安贫乐道。
周围的人家都在各自忙着自己的晚饭,炊烟阵阵升气,每一个和和气气的,每个人有脸上都是笑意,对着他们这两个突然闯入的外来者也没有异样的眼光,反倒有好几个人,走过来问,是不是需要帮助。
客客气气地打发走了好心来帮忙的人,夏半黎看了一眼简太清,不管他在打什么主意,她今天晚上一定要吃饭睡好,没功夫再跟他闲扯。
空屋不大,只有一间土卧房,夏半黎看着简太清从乡亲那里借了被铺,铺好了卧房,轻轻松松建了个舒服的临时住所,他接着又轻车熟路的烧火作饭,不大的小屋子,没一会就有了丝人间的烟火气。
灶上烧了一堆火,许久未住人的屋子带着潮气,烤上一烤,住着也舒服一些,简太清也不需要什么烹调技能的,就是来烤了一盘盘的烧烤。
不大的四方院子,设起了土灶,摆上了餐桌,夏半黎拿着简太清丢过来的一托盘食,鱼,肉,鸡,菜,各种食材应有尽有,只有你想不出,没有简太清拿不出来。两人个围坐在烤灶旁边,边烤边吃,夏半黎低敛着眉眼,慢慢的细嚼慢咽着,两个人始终没有交谈,从孔明灯事件后,两人就像没了话题一样,只是结伴的两个陌路人。
夏半黎坐在院子中,看着周围的村民,他们也在做着饭吃时,他们用材料相对而言就简朴多了,就是村中日常见到,家中有强壮男人的,灶上多少烤了些肉类,份量也不多,都是从山中猎来的野味,一般庄户人家,还是以青菜为主。象简太清这么奢侈的,绝对是绝无仅有。
这个山村让夏半黎高看一眼的,就是它和谐的气氛,虽说周围的人都眼带诧异,却还是友好的向他们点了点头,各自忙着各的,即没有巴结上来,也没有仗势欺人。
“你在想什么?”耳边突然传来简太清低哑的声音,打断了夏半黎的思绪,也不知道什么时侯,简太清养成了这样的习惯,总是在她发呆走神时,问她一句在想什么。她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侯养成的习惯,总是会在他面前彻底的放松下来,时不常的走神。这样的习惯,对他与她来说都太危险。
“我在想,这个小山村很好。如果以后你登上那个位置,治下的江山百姓也像这里这样就好了。这里就像是神世中的世外桃源,自给自足,和平相处,夜不闭户,路不拾遗。”夏半黎淡淡的看着山谷升起了阵阵炊烟,放下的手中碗筷,看着出了神。
“夏半黎,你到底每天在想什么?你是让我现在放下手中的权柄,登上佛位,菩济众生,去建立个大同世间?”简太清一个凌厉的横目扫过来,他不相信夏半黎会这么无知,有人的地位必然会有纷争,这是社会的属性,夏半黎这个毒小丫,什么时侯也不食人间烟火了。
夏半黎忍不住噗的一笑,撇了他一眼,幸好他没说要去维护世界和平,这确实是听着很搞笑。她长叹一口气,跟一个满腹野心城府的男人谈这些,太虐待自己了,单说几句话,就有被噎死的风险。何况她也不适合这样的生活,真让她在这小山村,日起而做,日落而息,平平静静了此一生,她还不如现在就重新投胎算了。
夏半黎放下手中的肉串,振作起精神,目带精光,一板一眼的对简太清说:“你就当我鬼上身了,刚刚说的全都是鬼话。有温若水指路,赵晚然又己投诚,救出我祖父指日可待,接下来这个局势,你有什么打算。”
“打算?”简太清瞥了她一眼,厮慢条理的吃了一口手中的烤肉串,说:“我早就不作打算了。我布下的每一步棋,只是让我离最终的目标离得更远。”
夏半黎一怔,心头一跳,他这一句话,有那么一眨眼间,让她以为,他所说的目标是指的她。她眨了眨眼,又觉着自己真是病得不轻了,自以为是就是最蠢的一种病。
夏半儿想起了夏尧琪,那家伙也是个单纯的,他曾经的目标就是保护家人,过上小地主的生活。过了三年,他也变了,夏尧琪己不是当初那个想要靠绣线养活一家人的少年,他已有是成长为一个心存远志的男子汉。男人的目标从来不是家人,他们的心很大,只能看得到下天下。
“简太清,如果你要说你的目标,就是娶个清白贤惠的好女人,过安贫乐道的生活,我现在就可以成全你。”夏半黎冷哼了一声,手指间的金针一闪。
“你要嫁给我?为我在这小山村里,养生育女吗?”简太清挑笑着说,亮晶晶的眼眸写满了笑意,没把她手中的金针放在心上,夏半黎这样才对!她从不是个安于平淡的女人。
“生你个头!老娘送你进地府,生鬼儿鬼女去。”说着,她手中的金针飞快刺入,直刺入简太清的耳后三分,简太清闷哼一声,耳中平空打了个雷一样,热辣辣的疼,脑子中嗡嗡作响。夏半黎冷眼看着他,她真不介意现在就送他下地府,娶个鬼王娘娘,过他的鬼日子去。
“这身家清白的女人都去哪了,我怎么只看到淫娃毒妇呀——”简太清捂着耳朵,抱怨的看了一眼夏半黎,脑子里还像有万千只箭在扎着,他嘴角的笑意却扯得更大。
“简太清,你要求身家清白,作风正派,你还不滚远一点!这淫娃毒妇是会传染的!你快滚去洁身自爱,守身如玉吧!跟我保持矩离,至少隔开五十米。”夏半黎没好气的说,一点亏也不肯吃,跟他实在没什么好讲的,只能说几句气话了。
简太清又笑了,不在意的挥了挥手,接上她刚刚所问的话题,说了一句:“我出来之前,己经把风声放了出去,王妃近期多番遇劫身心受惊吓,本王爷心疼不己,特地带着王妃两个人单独出游修养,呵呵,想必那一边,温阁老己是收到消息了。”简太清一笑,眉眼生辉:“家里的索碎事分给如意青木几个人处理就行了,王妃你必挂心,放心休养。即然他们都不愿出来探路,肯定要代你应付来探病的贵客,这一天一夜是脱不开身了,王妃你就放心享受这难得的悠闲吧。”
夏半黎冷眼看了他一眼,暗自咬牙着,听他这一句话,她就知道了,她就是个活靶子,又被他用来拉仇恨值了,简太清单独在外,护卫空虚,温阁老那里会放过这大好机会,这可真是要享受这悠闲的一天一夜了。
简太清笑吟吟的看着她,正想再说些什么,外面山村里突然传来喧闹声,直向着他所在的帐篷方向袭来。
简太清低叹了一口气,深沉着眉眼,望了一眼山村外,“真是讨人厌的蚂蚱,本王要陪着王妃吃个饭都不得闲。”转过头,他很是遗憾的交待着:“你先却作着不要动,数到一百时,本王爷回来接着给你讲笑话。”
夏半黎看着简太清一脸淡然从容的走出去,没忍住,噗地一声笑出了声,简太清这一句就够笑死她了。不管门外的倒乱的人是谁,她敢肯定,他是绝对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夏半黎淡然的坐起身,拿过披风穿在身上,山村里夜里风凉,她最近这身子骨正虚弱着,不能再给自己添上个风寒了。让她坐着不动?呸,开玩笑!有热闹看,她干嘛不看?
刚出了帐篷,迎面一阵冷风吹过,夏半黎冷得全身抖了一下,暗自叹了一声五月这鬼天气,上一刻还是阳春三月,下一刻就是六月飞雪,真是奇了怪了,难不成,这也是上天示警,天下将变,夏半黎自嘲着笑了笑头,缓步走了出去。
刚走出屋门没一刻,夏半黎就被拥进一个熟悉的胸膛里,温暖的气息包住她,耳边熟悉的低斥声:“你出来干嘛?不是让你数上一百下吗?”
夏半黎笑笑抬眼看了他一眼,放松的靠着他站着,即然有危险,当然是在简太清身边才是最安全的,她说:“当初一念之差,给你种下了血盟针。你死了,我也别想活。所以,你别废话了,唉,真是自作孽,我己经后悔得要咬牙自尽了。”
简太清眉眼一扬,满是笑意,也没再说什么,手中一紧揽着她的腰向正围成一圈的人群堆里走去。
简太清冷冽的气势,走到哪里都是开路标,周围的山野乡民任本能也能判断,谁是王者,谁是弱者。简太清走过的地方,周围的人群下意识的向旁边一让,主动让出一条直达的通道。
夏半黎好奇的探了探头,看了看广场正中间,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被一个男人打压在地,满面鲜血,倔强的怒视着正压制着他的人,不甘心的挣扎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