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铁板钉钉

她不觉得自己干活出色到可以宣扬到贤妃娘娘的耳朵里，所以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蹊跷？再说了，哪有半夜三更来找她去当差的，那铁定不是什么好事情。

当下燕山而讨喜地凑到麻姑姑的身前，一脸笑容道：“姑姑，你看我来宫里的时间不长，宫里的规矩呢，也不是很懂，平常做事呢，也不怎么机灵，这万一要是我这笨手笨脚的奴婢得罪了贤妃娘娘，娘娘肯定会以为姑姑不会调教人而牵累到姑姑您的。所以，我看我还是继续留在姑姑身边，继续聆听姑姑的教诲好了。至于永福宫当差嘛，姑姑还是派个伶俐的丫头过去永福宫当差，这样就会伺候得贤妃娘娘舒舒服服的，也就不会挑姑姑您的刺了。姑姑，你说对不对？”燕山而说完，赶紧讨好地给麻姑姑捶着双肩。“姑姑，这力道刚好把，舒服吗？”

麻姑姑舒适地嗯了一声。

老实说，没想到这个丫头还有这一手，平日里没见她亮出来，今个不知怎么的，宁肯不愿去有机会攀高枝的地方，也要留在永无出头之日的浣衣局伺候她，可见这个丫头还是有几分感恩之心的，倒也不枉她平日里如此地悉心教导她。

这样有份善心的丫头到了永福宫当差后，日后万一她有事求着上门去，她定然也会感念过去的一份恩情的。

所以——

麻姑姑本来还犹豫燕山而去永福宫当差，会对她不利，此刻态度却突然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一直看不惯燕山而的麻姑姑，此时对燕山而竟莫名地顺眼起来。

但见她用罕见的温柔声音拉着燕山而的手嘱咐道：“你放心，到了永福宫，有什么不懂得，都可以问红姑姑，她会好好教你的。你只要记住姑姑一句话，在宫里当差，最重要的是要忠心，忠心你的主子，一心一意为你的主子考虑，明白吗？”

燕山而从来没有见过麻姑姑温柔的样子，她此刻竟然觉得冷汗从后背上直直冒出来。

“山而，你可记下了？”麻姑姑发现她说话的时候，燕山而竟然失神了，当即她挑眉不悦地警告道。

燕山而这才赶紧回神，频频点头道：“山而记下了。”

“很好，你这就收拾一下，随红姑姑去永福宫吧。”麻姑姑神情淡淡的，跨步缓缓地走了出去。

燕山而知晓已无改变的可能，只能认命地收拾起东西来，打好包裹，回头朝着依旧站在原地的楚淡笑眨了眨眼睛。“淡笑，明天我得了空闲，就偷偷地来找你啊，你放心，就算我到永福宫当差，我们还是好朋友，我还是会来找你的，走了，拜拜。”燕山而用力地挥挥手，接着快走几步，紧随红姑姑的身后。离开了偏雨殿。

楚淡笑在燕山而她们离开房间之后，突然浑身像是泄气的皮球一样，颓废地滑落下去。

山而，你为何永远都学不会，学不会对一个人保留三分呢。

你这样，她会越来越下不了手的，山而，我该拿你如何才好呢？

楚淡笑仰头喃喃着，泪水无声地滑落两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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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子所内，烛火通明。

九皇子李玄歌翻来覆去地睡不踏实，他披衣起身，心头觉得有些烦闷。

“小安子，小安子。”

“来了，来了，奴才来了。”外室里躺着的小安子听到李玄歌的叫唤，赶紧急急忙忙地赶了过来，连鞋子都没来得及穿好。

“主子，有什么吩咐奴才去做的吗？”

李玄歌抬头揉了揉酸痛的眉间，状似无意道：“什么时辰了？”

“回主子的话，刚刚三更已过。”小安子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回身将窗户关好。“主子，要不再睡会，这天，天还没有亮呢。”

李玄歌沉默着，他挑眉横了小安子一眼，不满他白日在母妃面前多嘴多舌地提起燕山而。

小安子被李玄歌盯得头皮直发毛，他讪讪地笑道：“要不，奴才给主子去泡杯茶来？”

李玄歌还是继续沉默着，只是望着小安子的眼睛，越发地沉静了。

小安子当下不敢再说什么了，只是低着头，默默地站在那里，心里七上八下的。

“主子，主子，有消息了，燕姑娘有消息了。”李玄歌沉默不发的时候，一位小太监上气不接下气地跑进来嚷嚷着。

“怎么样，本王让你打听的事情打听得如何？”李玄歌见他靠近，忙起身相问。

“回主子的话，主子让奴才打听浣衣局的那位燕山而燕姑娘，今儿晚上被永福宫的红姑姑带走了，听浣衣局麻姑姑身边的宫女说起，燕姑娘是被贤妃娘娘深夜宣去永福宫当差的。”小太监一口气地将话说完。

李玄歌听罢，心绪不宁。

母妃没有道理半夜三更到浣衣局去找宫女到永福宫当差的，除非她，她有意针对燕山而。

“说，母妃什么时候派人带她走的？”李玄歌扣住小太监的手腕，厉声道。

小太监目光闪烁，不敢正视李玄歌犀利的乌瞳，言辞有些断断续续道：“就刚才，不到一炷香的时间。”

李玄歌一听，松开了他的臂腕，但见他快速穿上一件天青色金丝镶边褂衣，出了皇子所，直朝永福宫的方向飞身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