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值不值得复仇

在有所察觉之后，她突然发现了平日里很多不曾注意到的东西，正散发着阴谋的气息缓缓袭来，而这一切看似无关的东西，如果大胆地将他们融为一体，便会发现，一个隐藏的敌人已经暗暗朝着他们宣战了！

如果他们在不有所行动，那么，接下来，死无葬身之地的，就是他们了！太皇太后神色肃穆，额头微微冒出冷汗来。

她太轻敌了吗？

汝阳王也陷入了沉思，随即，他突然脸色一白，唰的从椅子上站起来，抬头起来深深地望着太皇太后，神色有些惶恐又有些不确定道：“娘娘，如果她的下一步，是掌握在我们手中的经济大权呢？”

滇城唐家，情不自禁的，汝阳王又想到了那个名字，以及那张清冷决然的脸……

想到之前女儿说的话，那个神秘少女，说过，为姽婳而来。

难道这一切，都是有联系的吗？

兵权已经被削弱，后宫也被他人所夺，朝堂上也出了问题，虽然一时间看不出什么巨大变化，甚至太皇太后的力量还是万人之上，但是，一种潜藏的改变，依然悄然无声地进行着。

而太皇太后一党，自然在这样血腥的大礼和教育下，隐隐觉察了他们在走向衰落。而他们，势必要阻止这一切。

“经济大权……”太皇太后眯着眼，喃喃低语，随即，她似乎找到了一个相关的名词，“名门盛宴？”

汝阳王从政多年，面对任何敌人都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是唯一的一次，让他觉得冷汗淋漓。

当初就是因为需要钱，才会设计夺走唐家基业，现在若是窦氏集团与他们为敌，后果不堪设想。想想没有财富作为基石，谈何于匈奴合作，谈何支配好朝堂上那么多官员的运作。这个世界上，都是以利益为出发点，那些人为利益而投靠太皇太后这边，自然也可能因为利益，背地里给他们一刀。

混迹官场那么多年，这点觉悟都没有看透，那么他早就连死都不知道在哪了。

“太皇太后，此事非同小可，我们要做好万全准备啊。”

太皇太后长叹一声，只觉得身心疲惫，瘫坐在椅子上，闭着眼揉了揉两个额角，那挽起的发丝，不知道因为这一叹又要增加多少根白发了。

“罢了罢了，王爷也先去休息吧。哀家累了，这些事，日后再议。”太皇太后颓唐地摆摆手，让他退下。

汝阳王还想说什么，但是看她的神色，也只得俯首告退。

一个女人，特别是韶华已逝，快要老去的女人，确实变得弱熊多。

这个女人一手把他提拔起来，还成为了唯一的异姓王，得到了一块封疆的疆土。但是，如果因为她的衰败，而让他不得不选择其他的路来走，那么，就别怪他翻脸无情了。汝阳王低垂着的头，眼中闪过一抹精光。

野心庞大的猛虎，又怎么会甘愿被一个女人豢养在笼子中？

玉簪姑姑不久之后便赶回凤仪宫了，看到头痛不已的太皇太后，很自然地过去替她细心柔嫩，那双灵巧的手指在太皇太后的额头上按来按去，舒服得让她只呻~吟和叹气。

“玉簪，你说哀家是不是真的老了？”

“怎么可能，太皇太后政正是韶华当头，风华绝代之时啊。奴婢还生怕再过段时日，人人都嫌弃奴婢伺候太皇太后太老了呢。”玉簪笑道。

“就你会说话。”虽然知道是安慰但是太皇太后依然忍不住微微笑了。眼角之处，折出一层层的纹路来。玉簪看着，心中酸楚，但是面上依然含笑，尽心伺候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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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桓沉爅抵达湖边的时候，远远的，便看到朦胧的月光下一抹浅淡的身影蜷缩在水榭之上的亭子中，淡眉如秋水，玉肌伴轻风，香腮染赤，耳坠明珠直摇曳，一身洁白如雪的长裙，更似落尘的仙子，顾盼之间百媚千娇……让人怎么都移不开眼。

安静沉默的她，看上去更加风情万种，更深不可测，神秘不可捉摸……

明明她就在不远之处，只要走过去一点点，就能碰到她。可是为什么却感觉，她离自己已经远到，再也无法触及的程度了。

缥缈，出尘，淡雅如风。

有时候他真的看不透，她到底在想什么，她这个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当他今日在朝堂上听到那个惊人的消息后，他明明知道是那些人定是小五派去做的，可是又不敢相信。

如此淡雅出尘的女子，怎么可能是那传言中杀人不见血的魔鬼少爷呢？

小五啊小五，你到底是谁？

桓沉爅不愿多想，朝着那自己心头萦绕，天天思念着的身影走过去。

“小五？”

金娉梅啊的吓了一跳，转过头撅着嘴瞪他：“你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么，干嘛这么悄声无息地从后面冒出来。”

桓沉爅早已习惯了她偶尔可爱的刁蛮，笑道：“我可没有故意悄无声息，刚刚是你想什么事情想的太投入了，所以没有听到我的脚步声吧。”

“哪有。爅，你越来越坏了。”金娉梅依然坐在亭子的横栏上，望着月光下流波粼粼的湖面，一朵朵睡莲静幽地绽放。

“小五。谢谢你。”看她不想说话，桓沉爅也坐在她的旁边，静静道。

金娉梅听罢，抬起头来朝他绚烂一笑，“爅，我不是教过你，朋友之间，是不应该说谢谢的吗？”

“可是小五，你到底是女孩子，让你为了我做那么多，我真的……”

金娉梅急忙捂住他的嘴，柔嫩的手放在温软的唇上，刹那间，桓沉爅感觉到一丝电流袭过全身，他怔怔地愣在那，望着她潋滟如花的清澈眸子，“爅，这是我选的路，你不用觉得对我抱歉，不用觉得欠我什么。我们，只是一场公平的交易，不是么？”

桓沉爅怔怔地望着她，眼中闪过黯然，但是他很快别过眼掩饰住。在他心里，他们之间，从来不是交易。

远远，不是交易。

“昨夜的动静太大，恐怕他们会有所行动，你要小心。”桓沉爅别扭道。

金娉梅笑，花枝乱颤，“不知道今夜太皇太后能不能好好安睡了。睡眠，对老女人来说，有着致命的杀机。”

桓沉爅望着她，那笑容天真无邪，像个纯净的孩子。可是眼前这个人，远远不止那样，桓沉爅深深明白。

这个人昨夜一夜之间，制造出了全国最大的杀戮和混乱。

他老是忍不住在想，这么可爱天真的少女，杀人的时候，真的下得了手吗？她的脸上，会是什么表情。

“爅，你说人与人之间，真的要一直纠缠着仇恨吗？如果这个世界上有一个人伤害了你，那么，你是不是要将这伤害一分不少地还回去？”

桓沉爅笑，目光深邃无边，沉沉低语：“那就要看这伤害值不值得你不计任何代价去还回去了……”

金娉梅目光一凛，随即，冷冽如冰，笑靥如毒蝎道：“值，当然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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