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无边落木萧萧下第3章)
一晃又过去了一个多月,我这段时间每天读书、练字,姐姐对此十分满意。这天早晨,接到十三阿哥的请柬,邀请我参加他的生日宴会,能见到十三阿哥,我心中一乐,可请柬上写着要去四贝勒府,我心中又不乐意了,我问姐姐:“十三阿哥的生日宴,为何要在四贝勒府举办?”姐姐说:“十三阿哥尚未娶嫡福晋,还没有自己的府邸,平常他都住在宫中,因为十三阿哥和四阿哥的养母都是孝懿仁皇后,所以他俩自小关系就好,如同亲兄弟。”可我觉得这两人性格迥异。
十月初一到了,早晨起来,我让巧慧帮我细细装扮了一下,巧慧拿着镜子给我看:“二小姐,你看,像不像从画上走出来的?”我也凝视着镜子中的这张脸,双目湛湛有神,修眉端鼻,颊边微现梨涡,脸如白玉,颜若朝华,直是秀美无伦,马尔泰若曦果真是个小美女,才十三四岁,就出落得如此出挑,从外貌上我张晓倒是沾了马尔泰若曦的光。“姐姐,你去吗?”姐姐笑着说:“十三阿哥又没邀请我去,再说我也不喜欢凑这些热闹,八贝勒应该会和你一起去,到时有什么事,你就找贝勒爷吧。”
果然,来了一名小太监禀报:“庶福晋,贝勒爷已经准备好马车,让奴才带二小姐一起过去。”
四贝勒府离八贝勒府并不远,不多时就到了。进了府里一看,嗬,好是气派,到处雕梁画栋,亭台轩榭,戏台子搭在一个人工湖的湖面上,戏台和湖岸由一条弯弯曲曲的桥连接,人既可以在桥上看戏,也可以在湖岸看戏,戏台上,凉亭里挂满了宫灯,灯光闪烁,梦幻一般美丽。
见八阿哥到了,十三阿哥忙迎上来:“八哥,你来了。若曦,你也来了。我让小厮带你们去休息。”八阿哥递上礼物,我也递上礼物,我送的礼物是一支竹笛,材质用的是黄苦竹,杭州中泰铜陵桥产。
八阿哥和阿哥们、贵宾们聊天去了,临走时他吩咐我:“若曦,不要乱跑,散场时我会来找你,你若是等不及,想先回去,就跟我说,我让宝柱送你回去。”我被丫鬟领到女眷休息处。看了一会表演,先是杂耍,这大概算是开胃小品吧,我看得津津有味,过了一会儿,大概主宾都到齐了,开始唱昆曲,昆曲我听不懂,勉强看了一会儿,觉得无趣,沿着湖岸向远处走去。
晃晃悠悠来到一座假山边,坐了一会儿,我又沿着假山往前走,忽然与人撞了个满怀,结果我们两人都跌坐在地上,两人狼狈爬起,“对不起!撞疼了吗?”我们两人同时说。我仔细一看,对方与我年龄相仿,是个相貌清秀的女孩,看打扮不像是丫鬟,我揉揉摔疼了的胳膊,笑着说:“我是八贝勒府的,我叫马尔泰若曦。”对方惊讶地看着我:“你就是若曦!”听她这么一喊,我更觉惊异,她认识我?她微微一笑:“我叫钮钴禄玮静,我阿玛是四品典仪钮钴禄凌柱,我阿玛和你额娘是堂兄妹,所以我们也是表姐妹。”我愈加惊讶了:“真的吗?我怎么没听我姐姐说过?可你怎么认识我呢?”
玮静笑着说:“我到四贝勒府才几个月,你姐姐自然不知道。前些日子四贝勒忽然跟我聊起家世,我说我有表姐在八贝勒府,贝勒爷才告诉我,不光若兰姐在那里,你也在那里,还说以后有机会让我接你过来玩。”我笑着说:“没想到我们今天会遇到,还撞在一起。”玮静拉着我的手说:“今天我们既然巧遇,那以后要多走动啊。”我当然乐意,两人又傻乐了一会儿,我问:“你在四贝勒这里是什么身份?”玮静答道:“我是四贝勒府的藩邸格格。”
我问:“什么是藩邸格格啊?你为何不参加选秀呢?”玮静道:“藩邸格格将来就是庶福晋,所以我没参加选秀。”想到四阿哥冷冰冰的那张脸,我问:“四阿哥好相处吗?”玮静苦笑了一下:“谈不上相处,我年纪尚小,还未圆房,过几年才能圆房。我现在也没有自己单独的屋子,其实比丫鬟好不了多少,半个主子半个奴才吧,谁叫我阿玛只是四品官呢?”怎么这么复杂?真是让人头疼。
又聊了一会儿,因为玮静还有事,我们就分手了。我决定去找找十三阿哥,一边走一边想:以前看史书,依稀记得雍正皇帝的熹贵妃,姓钮钴禄。难道这个钮钴禄玮静,就是未来的乾率帝他妈?玮静看起来,确实挺机灵,可是,她现在只不过是藩邸格格呀,似乎,怎么也不能把她和未来的熹贵妃以及皇太后,联系起来……不过,世事难料嘛……唉,我可怜的历史知识!若是知道自己会穿越,多读点儿清史就好了。
一边沿着湖岸往回走,一边看着远处戏台上朦胧的身影,心想有了姐姐,又多了个表妹,可这个表妹不能常见……突然脚下一崴,心里正大喊“倒霉”,我已经“扑通”一声掉到湖里去了。刚掉下去时,我并不慌张,因为我会游泳。可是没想到,不是这么回事,身子愈来愈重,越扑腾越往下沉,因为我身上穿了好几层衣服,头上戴着沉重的头饰,我只好大喊“救命!救命!”忽听到“扑通”一声,有人跳下水来救我,我死死抓住他的手……
一番折腾,终于被救上了岸。我猛吸了几口气,睁开眼一看,救我的是个太监,再一看他身旁站着四阿哥。正准备开口,四阿哥惊呼一声:“若曦!怎么是你?你怎会掉下去?”不等我回答,他立刻弯腰抱起我,我吓得大喊:“四贝勒爷,你要带我去哪儿?”四阿哥道:“带你换衣。”我更慌了:“不行!我要回八贝勒府。”四阿哥道:“你用用脑子,好不好?你这样怎么走?我送你去女人的房间。”我这才放下心来……突然想起刚刚认识的玮静,我说:“我去钮钴禄玮静那儿。”四阿哥不耐烦地说:“真麻烦,听你的,行吗?”
进了屋子,玮静吓了一跳:“若曦姐姐,我们才刚分手,怎么就变成这样?”我心想,我张晓真是倒霉,先是莫名其妙来到清朝,然后是从马上摔下,这又掉到水里……天下有我这样背运的吗?真是喝凉水都塞牙!
玮静跟我身量差不多,换上她的衣服正好,我笑着对玮静说:“玮静妹妹,谢谢你,我会尽快把衣服还给你。”玮静嗔了我一眼:“若曦姐姐,这么说太见外了,不着急,啥时还都可以。”
等我换好衣服从卧房出来,看见四阿哥仍候在门口,他打趣地看着我:“每次遇到你,都是这么轰轰烈烈……幸亏,我刚好经过那里。”我又羞又恼,怎么总在这个未来的“冷面皇帝”面前出丑,若曦,下次再出状况,自打耳光。这时,八爷也匆匆忙忙地赶了过来,他先是谢了四贝勒,然后仔细打量了我几眼:“若曦,吓着了没有?听小厮说你落水了,吓我一跳,回去你姐姐又该担心了。”
……
八爷带着我,急急离开四贝勒府。坐在马车里,我才感觉到浑身发冷,毕竟已是秋天,湖水冰冷刺骨,今天本想和十三阿哥聊聊,结果不仅心愿未成,还出个大丑,真是倒霉。我缩在一角,紧抱双臂,微微发抖。
八阿哥微皱着眉头:“若曦,你冷吗?坐到我旁边。”我摇摇头,见我不同意,他起身坐到我旁边,“你这丫头……牙齿都在打颤,就别撑着了,过来……”他握住我的手,顿时一股暖流由手传到了手臂,可我还是不停地发抖,他索性用双臂抱紧我。我挣扎着要从他怀里脱身,他轻声喝道:“别动!我替你暖暖,天这么冷,寒气重……为什么总是不小心?你这个样子进了宫,怎么让人放心?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