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 觉得痛快

慕辰逸的情况比思水预期的还要糟糕，身上好几次伤口都动到了筋骨。特别是还遭受了电击，铁烙，他一到医生马上进了手术室进行抢救。

思涵就坐在外面等着，眼睛不时的望着手术室的门。冯景惠坐在她的身边，很是歉意的说道：“思涵，我很抱歉，发生这样的事情。。。”

“不关你的事。。。”思涵现在没心情说话，却又不得不打起精神来问，“如果，我是说如果他不同意你们的要求，你们预备怎么样？”

冯景惠沉默了几秒，他说道：“最坏的结果是，会把他押到战场上去，逼石磊退兵。。。”

“羞辱他。。。”思涵想笑，其实在战场上，没有人会讲情面，他们的眼中，只有双方的利益，她应该有这个觉悟。

“思涵，现在已经不是讲个人情感的时候。”冯景惠说着，不由的叹息，“我很想帮你，可是我想让你知道，我有我的使命和债任。渝州就是我的使命和债任。。。”

“我明白，我会试着劝他的。”思涵勉强的一笑。

不一会儿霍天宇和苏敏也到了，霍天宇马上让人将医生层层的守住，他自己黑着脸过来的。

“他已经被你折磨的半残，用得着防的这么严吗？”思涵冷嘲道。

“涵儿，我知道你现在生我的气，你现在心里只有慕辰逸，我不会怪你。”霍天宇一听思涵这么说话，他的脸也黑了，难看的很。

思涵冷笑，在她看到他把慕辰逸折磨成这样时，她就不可能给他好脸色。

“我根本就不在乎你会不会怪我，会不会生我的气，在刚才那一刻开始，你霍天宇对我来说已经不再重要。”思涵一字一句的告诉他。

霍天宇气的脸色发青，拳头紧握，却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我还有事情要处理，有什么事情打军部电话。。。”霍天宇对冯景惠说着，转向便走了。

冯景惠点点头，这次是霍天宇过分了，慕辰逸伤成这样，对致于他们现在很被动。

“景惠，你要有事情情，也可以先走。我相信我大哥这么层层的守着，别说慕辰逸现在伤了，就是没伤，给他翅膀他也飞不出去。”思涵冷笑一声道。

“没事，我在这儿陪你。”冯景惠看了眼苏敏，“对了，你都没有吃饭，我让人送点吃的过来。”

思涵点点头，也许身体真的饿了，可是这会儿她一点胃口都没有。

冯景惠走了，走廊里便只剩下她和苏敏。

苏敏站在她对面，还没有从那个打击里出来。她看着眼前的女人，从刚才到现在，她的冷静和愤怒，她都看在眼里。她似乎知道，为何慕辰逸会那么将她放在心上。。。

她也爱慕辰逸，可是从不敢忘自己要做的事情，爱的时候也不敢全心全意的爱。可是霍思涵，在爱的时候，是真的全心在爱那个男人。

她曾经慕辰逸不会真的爱上任何一个女人，她真是傻的那个。他也懂爱，只是她和容七都不是那个对的人。

“你应该相信，以慕辰逸的意志，他不会有事的。”苏敏干涩的开口。

思涵抬头看她，冷笑一声：“我大哥的这个计划是你出谋献策的，是不是？”

“是。”苏敏坦然的点头，“我以为他不会来，我真的认为，他不会来。慕辰逸是什么人，他眼里只有权势，只有天下，他不会为你而来。没想到，我错了。”

“你只是想确认，慕辰逸既没有爱你，自然也不会爱我。你只是想确认这一点而已。。。”思涵说着，更是觉得好笑，“你没有想到他会来，他冒着危险来渝州接我。刚才我下地牢的时候，只有你和他。你看到他那个样子时，你是什么感受？”

“霍思涵，如果仅以对错的话，你没有权力说你大哥是错的。”苏敏听着思涵这么说，不由心生怒意，“慕辰逸杀了你爹，或许你可以轻易的原谅慕辰逸。可是你爹对你大哥来说恩重如山，父仇不共戴天，谁能不报？”

“那你呢？”思涵反问。

“什么？”苏敏一愣，像是没明白她在问什么？

“从你刚出现开始，你来北平，劝慕辰逸归降顺南方政府，再到你要我刺杀慕辰逸，再到现在你和我大哥站在一起，对付他，为什么？”思涵一句句的逼问。

“我有我自己的信仰，你未必明白。”苏敏说的倒是极有优越感，看思涵的眼神隐隐的含着轻蔑。

“你的信仰吗？你的信仰很高尚，很伟大。也许这个可以成为你背叛慕辰逸的借口。让我想想，当初你为什么背叛他？不是你的信仰多么强大，你只是害怕而已。你没有自信慕辰逸真的会专心爱一个女人，你也没有勇气跟他走下去。所以你背叛了他，用你高尚的信仰，谁也不能怪你，反而还要敬重你。”

“而现在呢？你会处心积虑的要和慕辰逸做对，是因为你还放不下他，你还爱他。你想在他的生命中留下痕迹，让他记住你。可是你忘了，慕辰逸既是最多情的人，同时也是最无情的人。你背叛他那刻开始，他就不会再回头，你做再多，对他来说依然无足轻重。”

“你是在炫耀吗？”苏敏被她戳中的心思，眼眸中露出一抹愤意。

“我没有炫耀。。。我和他之间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也不值得向你炫耀。我只是想说，如果你真的爱过他，或者你现在还爱他，请放过他，别让自己变得面目可憎。”思涵说着，呼了一口气，抹掉了眼角的泪。

苏敏沉默了，她握紧了拳头，指尖掐进了肉里，尖锐的疼痛才让她清醒了一些。

“你想让我帮你。。。”苏敏低声问道。

“不。。。”思涵转头看着手术室让，仿佛能看到里面的他，“我不会让你帮我，他不会想承你的情，我同样不想。我霍思涵这个人，对感情向来霸道的很，既然我和他爱了，便容不得一点杂质，我怎么会让你来帮我？让他又多了一个记住你的理由。”

苏敏点点头：“我是真的知道为何他看你如此重？你了解他，而我，从来不够了解他。”

思涵沉默不语了，冯景惠回来了。

手术到了傍晚的时候才结束，子弹取出来了，伤口也处理了。好在那些伤都不是致命的，只是要受一些皮肉之苦。

冯景惠送来了牛奶和面包来，她吃了一些。她坚持守在医生陪他，冯景惠也尊重他。这个时候，他也需要思涵，即使他也恨慕辰逸，可是马上要谈判也的确是真的。

慕辰逸是半夜醒来的，那个时候思涵趴在床边睡着，他一动手指，她就醒了。

“你醒了？”她拉了床头的灯。

“嗯。。。”慕辰逸看她头发有些乱，身上披了一件外套，“乖宝儿，到床上来睡。”

她摇头：“不用的，我也不困了。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去叫医生。。。”

“不用。。。来，到我身边来，我们一起躺着，你陪我聊聊天。”慕辰逸微抬头，说道。

思涵只得脱了鞋，脱了外套，侧躺在床边。

“让我看看。。。”慕辰逸端详着她的脸，“眼睛都红了，掉了不少眼泪吧！我都不知道你这么爱哭鼻子。。。”

“眼睛长在我身上，眼泪是我的自个儿的，还不许我哭了。”思涵莫名的，这会儿靠在他怀里，感受到他温热的体温，她觉得自己又想哭了。

“我不许，因为我会心疼。”慕辰逸轻了轻她的发，“乖宝儿，我跟你讲讲我在国外的一些事儿吧！”

“好。。。”思涵轻声应诺。

“我在美丽坚流浪了之后，坐上欧洲船时，身上一分钱都没有。只能在船上打工，你可知道在国外，那些金发碧眼的外国人是看不上黄种人的。我睡在厨房，因为要吃饭，什么都要做？什么人都可以骂我？什么人都能在我身上踹我一脚？那个时候的我，真真尝了尝人下人的滋味。”

“那是你自虐，只要你不想，你根本不必那样。”他的本事她还不知道吗？这个男人就是慕辰逸，放在哪儿都能活的风生水起。

“是，但是就因为我尝了那滋味，所以我什么都不怕？不管你大哥对我做什么？都伤不到我。事实上，我的确间接害死了你爹，他恨我理所应当，这点皮肉之苦不算什么？”慕辰逸说的动容，“乖宝儿，不用觉得难过。他让人对我用刑时，我之所以会笑，是我心里痛快，这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