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一嫁解千愁
走到终南山脚下,见四下无人,便施展轻功来到绿柳周垂藕香四溢的云水居!
云水居是用几根柱子架在荷塘正中央的一座小屋,茅檐土壁,槿篱竹牖。
临水而居,推窗便可垂钓,欣赏春暖花开!
每每来此便不愿意走了,可是又没有留下来的理由。
绿意怏然的莲叶低垂,看起来很是神清气爽!
如果世间真的有世外桃园的话,大概就是此地了吧!
清风拂过,长发飞舞,衣袂飘飘,我深吸一口气,那是一种绝世而清凉的味道!
将窗口轻轻曳起的纱帘卷起,阳光照进,顿时觉得屋内环堵萧然,箪瓢屡空。
一张床榻,两张竹案,一个设着杯箸茶具,一个放着《易经》,《千金方》,《神农本草经》,《黄帝内经》,等典籍和医书。
有几本是敞开着,还刻意用其它书本压住,有的用竹签做上记号,我小心翼翼地拿起,将竹案擦拭了一遍。
随后,找来一个木盆将床边的被子衣物和鞋子带到附近的河边洗净,晾晒。
屋子后面一块菜地,顺便摘了几棵菜,挖了两个萝卜。
在麻雀一般大的小厨房里忙活了一阵,看见成成飞了进来,好像跟我很熟似的落在我肩上,东张西望,游手好闲!
喂了几颗麦子,就把它赶了出去,算了算时间,他们差不多快回来了。
赶紧将饭、菜、汤盛起来,端到屋子里,用大盘子盖上。
。。。。。。
回到望月轩,让四月帮我买了几匹布料,便找舜华姐姐学做衣服。
“姑娘,明天还要出演,早点歇息吧!”
“马上就好!你先去睡吧!”
“姑娘这是要给谁做衣服?”
“给两个朋友!”
“什么朋友啊?要你帮忙做衣服?”
“和你说了你也不认识?”
“这两个朋友有够幸运的啊!能让我们望月轩的飞天女侠如此用心可不多见!”
“出门在外,他们又没有个女人照顾,我作为朋友理所应该做的!”
“这世上有很多人没有女人照顾呢,你怎么就单对他们好?”
“再贫嘴,下次不带你出去!”
“好吧好吧,当我没说!”
我打上一个结,将线咬断,“你帮我看看,有哪里缝的不对的!”
“已经完工了?”
“嗯!”
四月拿起衣服,前前后后左左右右地打量了一番,露出一抹同情的神色。
“袖子还是一边长一边短,这裤子吧,还是一边宽一边窄!”
“又得重新做?”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出师不利!只好再去打扰舜华姐!她会不会觉得我特别烦!”
“会!”
。。。。。。
大老远就听见一阵鬼哭狼嚎,用膝盖想都猜得到是林文茵。
小菊十万火急把我召来,肯定又是失恋了?
“你们家这位祖宗又怎么啦?”
“今天两顿饭都没吃呢!”
“民以食为天,一个男人难道比吃饭还重要?”
文茵用帕子擦了擦眼泪,又抹了把鼻涕,然后走到窗口,对外一拧,哗啦啦地挤出好些水来。
好夸张!
“他什么反应?”我问。
文茵抽泣着,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条,递给我。
我一看,还是我前几天写的那张纸。
“断了念头?”我先是吃了一惊,不过,很快就明白了。
“你说他那人怎么那样啊?说翻脸就翻脸!买卖不成还仁义在呢,这样未免太伤人!他以为他是谁啊,我看上他,我还得下嫁呢,他凭什么?不就多读了几本书嘛,有什么了不起的,百无一用是书生!看他还能找着比我更好的!老娘眼瞎心瞎才会看上他!”
“真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没错!他就是牛粪,全牡丹城最没有眼光的牛粪!”
我忍不住笑了起来,“这话可是你自己说的!”
“我都这样了,还笑得出来!你到底有没有同情心?”
“你需要同情心吗?笨蛋!眼下,最重要的是赶紧让你爹准备嫁妆吧?”
“你说什么?”
“很多事情不单单是用眼睛看的,还要用心和脑子!”
“可是他都说的那么决绝。。。”
“文人总是喜欢玩这种文字游戏,你还记不记得?我写的是愿君似我心,君字后面还故意空了一格,他回:断了念头,念字的上边是个今,把今去掉就是心!那么那句话合起来就是愿君心似我心!”
“那这么说。。。”
“你们是两情相悦,不是你一厢情愿!”
“真的吗?”
“刚才还有人说百无一用是书生呢!”
“你就别取笑我了,不过是气话。”
“好啦,我们那么多年朋友,我还不知道你吗?嘴里说着他的不好,心里却记着他的好!”
“那我接下来该怎么做?”
“按兵不动就好了!那个呆子如果真的喜欢你,接下来他知道怎么做的!”
“小姐!”小梅急匆匆地跑了进来。
“什么事?”
“那个。。。那个书生上门提亲了!”
“这么快?老爷怎么说?”
“老爷已经收下聘金,还催促你们尽快完婚!”
“你爹怎么比你还急啊?”
“我爹派人去查过,对他很是满意!”
“这下好了,一嫁解千愁!”
“我们成婚的时候,你可一定要来啊!”
“我恐怕不能来!”
“为什么?”
“我师傅交代过我,不能参加红白二事!”
“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总之,你幸福就好!”
“你也要尽快啊!”
。。。。。。
望着满山的苍翠,身心爽朗了许多,寻了一块大石在树荫下面盘腿而坐,闭目感受着寂静之声。
“姑娘,那边有几个大男子在看你呢!”
我蹙了蹙眉,睁开眼睛,河的对岸,果然站着几个男子。
一行有五个人,四个高矮胖瘦各不相同的人前面立在一个标杆笔挺,气宇轩昂的年轻男子。
头上戴着束发嵌宝玉金冠,穿着墨色和明黄相间的长袍,袍上绣着华丽的图案,腰间缎带上嵌着几颗莹莹发亮的宝石,贵气难掩。
只见他手持折扇,在掌心敲了敲,他身后的一名四五十岁左右的男子俯首帖耳地走上前。
“我们把衣服收了,走吧!”
“好!”
我起身将衣服收起,抱在怀里,转身就走。
忽然河的对岸,传来一个中年男子的叫唤声,我没有理睬,也没有回头,而是继续走自己的。
“姑娘,对面那些人好像在叫我们!”
“别理他们!”
“我猜那个贵公子一定是看上姑娘了!”
“锦衣玉服也掩盖不住他身上的那股凉薄之气!”
“呵呵,看来姑娘对他着实是没有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