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苦难与成就

“人都已经走远了，赶紧把口水擦一下！”

我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小声嘀咕，“人比花娇，最是胸前那一抹春、色。”

人比人，气死人！

“谁是乌雅成诗？”

忽然门口探出一个青衣小丫鬟的脑袋。公子否等人闻言，转过头未等我开口就以一支箭的速度，射到了我的面前。

“她去茅厕了！”公子否脸不红心不跳地大声回道。

安歌捂住我的嘴，完全不顾我的拳打脚踢，陆离和公子否则一脸平静，温文尔雅地挡在我的面前。

“姐姐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姐姐？我胃里一阵翻山倒海！

“有个小箱子要帮忙拿一下！”

帮忙拿箱子，果然不是什么好差事，我立刻停止了挣扎。

“我去！”公子否自告奋勇道。

“这。。。这怎么好意思。。。”

“五湖四海皆兄弟，来到书院就更不用跟我们客气了！”

五湖四海皆姐妹吧！我在心中暗暗纠正了他的话。

“那。。。那好吧！请随我来！”

公子否双肩一耸，然后屁颠屁颠地跟了过去。

“喂，否公子，你抬不抬得动啊，我去帮你吧！”陆离喊着追了出去。

我和安歌趴到窗口。

澄明的天空，万里无云，这是一个十分清朗的没有半点困意的秋末冬初的午后。

院外台阶下竖着三四五六棵光秃秃的树干和枝桠，直伸向那高远的蓝天，台阶的右侧，立着一排枫树，左侧也是一排枫树，树下的地面铺着一片落叶天成的橘红色地毯，一个青衣少女，正亭亭玉立地走上了台阶，四周不时地有清风伴着蝴蝶似的绚丽鲜艳的枯叶飘了下来。

少女的身后是两名二十上下的少年，神情有说不出的庄严和肃穆，原本陶醉迷人眼的画面，因了这两厮的出现，有了那么点不和谐！

只见他二人手上共同托着一个精致的小箱子，不，准确地说，应该是一个行子，一个女子放胭脂水粉的专用的化妆盒！

此时，两枚笔挺的身姿，在无数枫叶散落的渲染下，忽然显得有些悲壮！

我咬了一下手指，发现不是在做梦，于是，不淡定地笑了出来！

那两名少年表情淡漠看了我一眼，眸中暗淡无关，脸颊还飘起了两朵红晕。

我笑得更是前仰后合，不能自己！连安歌也没例外。

“站在女人的角度上看，你觉得怎么样？”公子否深切地问道。

“不怎么样！”对于这种一来就使唤我的人，向来没有好感！

“你嫉妒了吧！她一边都有你一个头大！”

“你能不能上流一点！”

“本公子何时下流过，你要认清这是事实！”

我没有理会他，翻开书，自顾自看了起来。

“喂，你一般是怎么看待长得比你好看的女子？”

“不知道，还没有遇到过！”我没心情和他继续斗嘴，随便应了一句。

“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

我不再接话。

刚才还没心没肺地大笑了半天，这还没有多久呢，心里却没来由地一阵心烦意乱。

一定是笑得太大声，吵醒了隔壁的忧伤。

“怎么没看见谦公子啊？”陆离问道。

“你哪壶不开提哪壶！”安歌横了他一眼。

我翻书的手一顿，想从他们口中再听到点什么，可是他们偏偏又闭了嘴，我也不好再问。

自那天以后，就没有再见到慕容无垢，听说她住在后院的一间厢房内，几乎没有出来走动。

搞什么神秘啊？

同时从人间蒸发的还有公子谦，这一次，他竟然没有对任何人讲他去了哪里？

日落时分，思绪万千地来到青云山的半山腰上。

往常我坐着的地方，竟躺着一个人，心底的喜悦猛地串了上来，还没蔓延到心上就再度落了下来。

一个面如死灰的少年，眼里无波地看着绚烂的天空。

忽然，一颗晶莹的泪珠，从他的眼角滑到了鬓边。

我心中微微一颤。

从小到大，仿佛，对世间的一切苦难，都能够感同身受。

“人生在世，生死离别是必经的大事！每个人或早或晚都会经历，虽然命运迫使我们在毫无准备之下去承受这一切，但这未尝不是一次生命的历练和成长。这样的经历，熬过去了，就无坚不摧了！今后无论面对多大的惊涛骇浪，也不能够使我们有一分一毫的畏惧！要坚信，苦难是来成就我们的！”

他静静地闭上了眼睛，眼泪分成两行迅速地滚落了下来。我知道他在听。

“这段经历不是要我们变得淡漠和冷血，而是要我们比常人更加敏感和珍惜缘分！。。。即使你做不到，我还是要劝你放下，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你信因果？”

“世人不信因果，因果何曾饶过谁？。。。你若是想替天行道，那也得看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和德行！”

他并不答话。

“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在一夜之间失去了所有的亲人，但我知道离我所想的应该不远。。。你也许，不能再待在南宫书院了。”

“如果我猜的没错，你也是漏网之鱼吧！”

他睁开眼睛，面无表情地说道：“放心，我不会连累你们！”

他没有完全听懂我话中的意思。

“今后，有什么打算？”

“为国杀敌，建功立业！”果然，他记着我说过的话。

“然后呢，报仇？是吗？”

“你救过我一命，我会终生铭记！”

“人有善愿，天必从之！只希望你将来所做的一切，不要被仇恨蒙蔽了双眼，污秽了内心才好！”

我并不强烈去阻止他，因为我阻止不了他报仇的决心，也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