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文茵

不知道文茵的眉黛笔究竟防不防水。

我蹙着眉头望向他，他的脸先是微微一怔，然后粽褐色的眸子开始闪过一连串的问号，：“你？。。。你的脸？”

“花了，是吗？”

我鼓起腮帮子，挣开他的手，“先不跟你解释了，我回房一下。”

跑了几步，又停了下来，略略侧身，咬了一下唇，迟疑了一下说道：“以后再跟你说吧！”

接着就往书房狂奔而去。因为我还没想到一个很好的理由。

再次回到闻音河时，他已不见人影，只留下几件衣服和十两影子。

我果断收好银子。

我把他们的衣服依次分堆排放好，为了不弄混，每堆衣服的跟前我都给插着一根木棍，写上他们的名字，一眼望去，感觉像是十几座坟墓，很是壮观。

我先洗了自己的衣服，然后再洗公子谦的，公子否则被我准确无误地留到了最后一个。

“这一支是绝对防水的！”

“是不是啊？你上回也是这么说的！”

“你试试不就知道了！走，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文茵的父亲是大周朝的从九品下的武散官，家境还算不错，上面有两个哥哥，她是最小的。

按照惯例，小女儿一向都不是用来教的而是用来宠的！所以她的性格里总有几分娇纵和野蛮，有时候霸道豪放得不像个女子！

她的个子是女子中比较高大粗犷的那类型，据她说，她从出生那一刻起，她的梦想就是要让自己瘦成一道闪电，但现实往往是残酷的。至少这么多年她都是有增无减。盯着她那高耸的双峰，我十分确定，公子否要是见了她，口水流的一定跟瀑布似的。因为文茵除了纤瘦娇小不符合，其他都比那厮的标准有过之无不及。若他没那么残花败柳，我一定把文茵双手奉上，再拿点回扣。

都说物以类聚，一点不假。我和文茵就是三年前买六合画的时候认识的。

千万不要以为六合画是一幅画，实际它就是另一种玩法的赌博。

“他大爷的，五年花下醉骑行，临卖回头嘶一声。这明明就是马，怎么可能会是猪？”

“姑娘，我老早就不指望他们这诗句里会有什么玄机了，因为这六合画从来都不按常理开奖的！”

“那你买的是什么？”

“老鼠！”

十赌九输，我和她算是最倒霉的那种，一次也没中标过。后来我们仔细分析了一下，得出一个结论，买六合画中奖简直比被马车撞死的几率还要低几百倍。

于是两年前，我们都金盆洗手了。还重重地发了誓，再买就剁手！

后来玩真心话大冒险的时候，才知道，那次金盆洗手之后，她还去买过两次。

我被她狠狠地鄙视了一番，因为我比她还多了一次！

后来我去南宫书院投靠颜夫子，就是她给我出的主意，用眉黛笔在脸上画上密密麻麻的黑色小点，然后再点一些在手掌心上擦匀，抹在眼眶上。记得公子否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他先是吓了一大跳，然后是一口气上不来，最后是手扶栏杆，语重心长地问道：“你是如花的亲戚吧？”

“吃。。。小朋友！”我趴在桌子上，玩着筷子。

“是友朋小吃啊！”

“对于吃的，你真是挖地三尺你都能找到！”

“那是！一定要坚信活着就能遇见好吃的，这样就没有什么过不去的烦恼！”

“嗯！旁边是做什么的？”

“卖棺材啊！”

我的头皮顿时一麻，“我们竟然在卖棺材的隔壁吃东西！”

“你放心，反正他的生意一直都很冷清的！”

“为什么？”

文茵努力怒嘴，我顺着方向看了过去，棺材店门上悬着一道横幅：“买一送二！”

“啊？太缺德了吧！这不是咒人全家吗？”

“所以说，他卖不出去！”

“今天我还被人骂不会做生意，没想到这么快我就被超越了！”

“谁敢骂你啊？我一拳打死他！”

“就是那个贱货否公子啊！”

“改天你把他骗来，我收拾他一顿！”

“别，谁不知道你重色轻友，不小心被他迷惑了，回头一起收拾我，那我还有活路吗？”

“他长得好看吗？”

“还行吧！”我心不在焉地回了一句。

“比起你的谦公子呢？”

“当然！”

文茵的眼眸一亮，在她心花怒放之前，我有义务把这份爱慕掐死在摇篮里，赶紧接着说道：“差多了，那能比吗？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你都无法想象他那张脸到底咋长的，简直是如花的姐姐！”

“否公子不是男的吗？”

“是啊，但他长得实在不敢恭维！那鼻子都快长到眉毛那儿了还是朝上的，那两只眼睛之间的距离，都快隔着一条银河那么宽了，喂，你有没有听我在说话？”

文茵像看见了什么惊艳的事物一般，一手捂着嘴，两只本就不大的眼睛，此刻也睁得跟桃核一样大，一瞬不瞬地盯着我的脑袋上方，我的肩膀被人用手指轻轻地戳了一下，两下，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