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情加重

绿豆还是很怕陆笙的,拿着电话支支吾吾半天。

陆笙的表情越来越严肃,重复道:“到底怎么回事?”

罗希拉开他,摇摇头,他这样会吓坏绿豆的。

“绿豆,告诉阿姨,糖芯为什么会突然发病,你们在家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

绿豆回忆起蕊歌之前的怪异举动,说道:“她接了慕容桀的电话,然后他们聊了一会儿,她就突然冲出去了,我不知道他们聊了什么,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冲出去……。”

陆笙拿起绿豆手中的电话,调出最后的通话记录,上面显示着视频通话,对象是慕容桀,他重拨过去,提示无法接通。

绿豆很害怕,紧紧抓着罗希的手,“罗阿姨,蕊歌她不会有事吧?”

罗希拍拍她的手,勉强笑了笑。

糖芯小时候,医生曾经说过她活不过八岁,后来凌默南为她做了第二次姑息手术,十多年来,她一直小心翼翼的活着,也曾经发病,却一次次从生死线上捡回一条命,经历过多次,他们的心脏已经变得足够的强大,可是,她的生命就像悬挂在风中的丝线,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突然断裂。

走廊里,安安静静,所有人都在等待。

不知道过了多久,医生急匆匆的走出来,陆笙一直站在门口,此时看到医生的样子便知道情况不太好,他的心猛地一沉,眉头皱了起来。

“陆帅,陆小姐的情况不太好,我的建议是马上请凌医生来会诊,商量下一步治疗方案。”

这个医生是蕊歌的主治医生,对她的病情十分了解,既然是他下得结论,十之八。九不会错。

陆笙还在同医生说话,罗希拿着蕊歌的手机,此时,电话突然响了起来,屏幕上跳动着慕容桀的头像,罗希还没有来得及接起,陆笙已经一把抢了过去。

“陆蕊歌,刚才……”

慕容桀说了几个字,忽然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换做平时,蕊歌一定会不等他说话就开始数落他挂了她的电话,而现在,对面一点声音都没有,隐约间还有些严肃的气息。

“刚才怎么了?”陆笙沉声问道。

慕容桀没想到会是陆笙接的电话,有些紧张的回答,“刚才发生了点意外。”

“什么意外,说清楚。”

陆笙这严厉的口气让慕容桀更加的疑惑,“陆蕊歌,她在哪?”

慕容桀匆匆赶到医院,因为奔跑而满头大汗,当他看到站在急救室外的几个人,脑中嗡的一声。

刚才陆笙在电话里说了医院的地址,他放下电话就飞车而来,这一路上,他的脑中转了无数个念头,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就在他跟她失去联系的这段时间里,她就发生了这样的意外,可陆笙又没有说是什么原因,他甚至还存了侥幸的心理,认为蕊歌只是突发的什么病症。

现在,陆笙和罗希以及绿豆脸上的表情都在告诉他,事情远远比他想像中的还要坏。

“她怎么了?为什么会这样?”慕容桀刚跑过来,陆笙忽然拽住他的衣领,动作飞快而凶猛的将他按向身后的墙壁,慕容桀的后脑勺撞在墙上,眼前一阵金星飞舞。

“陆笙,别这样。”罗希急忙拉开他,恳求般的摇了摇他的手臂,然后用眼神示意慕容桀与他保持安全的距离,可慕容桀现在满脑子都是蕊歌,他们越是这样紧张而愤怒,他的心越是焦躁难安。

罗希注意到他的右臂上缠着绷带,上面还透着隐隐的血迹,“你怎么受伤了?”

“我没事,陆蕊歌怎么了?”慕容桀几乎是哀求的看向罗希,“请您告诉我,她到底怎么了?”

罗希叹了口气,“她是不是从来没有跟你说过她的病?”

“病?什么病?”慕容桀一头雾水,在他的印象当中,她一直都是健健康康,快快乐乐的,怎么会有病。

“她……患有严重的先天性心脏病。”

罗希说完,难过的看向慕容桀和绿豆,“她因为这个病一直被人疏远,她从小就没有朋友,一直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她不告诉你们,是因为她不想失去你们。”

“心脏病?!”慕容桀看着面前紧闭的急救室,嘴里反复呢喃着这三个字,他突然想起来,他第一次教蕊歌打篮球,她只是扔了几个球便苍白了脸色,而且,她从来不做任何剧烈运动,就连说话都是轻声细语,他一直以为,那是因为她温润安静的性格,可他忽略了她看到别人的生龙活虎时流露出的那种羡慕的眼神。

她有这么严重的心脏病,而他做为她的男朋友,竟然一无所知。

慕容桀突然自嘲的笑起来,笑得又苦又涩,他抓着自己的头发,身子缓缓向后倚在冰凉的墙壁上,“我竟然不知道,我竟然不知道她有病,我还带她去爬山,去划船,我还让她看到那样可怕的场面。”

他的眼圈红了,身子沿着墙壁缓缓滑下,最后跌坐在地面上,“都是我不好,是我连累了她,是我让她受到了惊吓。”

他被人偷袭,而她目睹了那个可怕的场面,虽然那人只是伤了他的手臂,他也把他成功制服,但是因为打斗,电话摔在理石地面上,屏幕碎裂,他去修好了电话才打给她,他根本不知道,她因为这件事而受到惊吓引发了心脏病。

陆笙看向他,一言不发,黑眸中噙满了浓烈的怒火,但是碍于罗希在场,他没有发作,不管他曾经对慕容桀是不是真的满意,现在在他看来,蕊歌躺在这里完全是慕容桀的原因,就算是无意的,他也难逃其咎。

蕊歌还没有脱离生命危险,依然在重症监护室里。

慕容桀坐在地上,双手抱着头,眼神涣散。

“慕容桀。”绿豆走过来,在他身边蹲下,“你别自责了,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你和我一样,都不知道蕊歌有病的事情。”

半晌,他才喃喃说道:“我是她的男朋友,我应该发现的,可是,我没有,我根本就是个不称职的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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