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言 放手一搏（2）
叶禹是叶卿心头的一块伤口，辛雅茜很清楚。.果不其然，在她反复提到了叶禹之后，叶卿的眼神果然从起初的茫然变为坚定，得意一笑，喝了一口咖啡后，慢慢靠在身后沙发背上，嘴角露出意味深长的弧度。
习宪霖和唐瑾歌连续外出几日后，终于将她带回自己家中。
“你也没来过我家吧，今天带你参观参观好了，每天出去四处逛，也没什么好逛的地方了，不如在家坐着聊聊天，也不错吧？”习宪霖停好车后，回头看了一眼神色平淡的唐瑾歌，语气轻快地说完后，等待着她的回答。
“嗯，是还不错。那就进去吧。”唐瑾歌扯了一下嘴角，解开安全带后，打开车门率先下了车。
习宪霖什么都没有说，跟随着唐瑾歌下车后，带着她走到自家正门前，拿出钥匙打开门，带着她进去，走在淡雅铺陈的瓷砖上，介绍着自家的摆设和装潢。
“你先坐会儿，我给你泡茶。”习宪霖拉着唐瑾歌走到他们家空旷的大厅中，示意她在沙发上坐着等候，自己则转身进了厨房。
唐瑾歌坐不住，只要一空闲下来，她的脑海中就会凌乱翻滚着欧翔聿的脸，所以她黏着习宪霖，逼迫自己和他亲近，既方便以后相处可以亲密，也能把欧翔聿忘在脑后。
四处兜兜转转，跑了半会儿，她还是来到了厨房门口，靠在厨房门上，眨巴着眼盯着习宪霖的背影，忍不住问：“你们家那么大，为什么不请个佣人呢？平时做菜做饭什么的，也有人帮着。否则这个时候，还要你亲自来做。”
“我妈嫌外人做的不好，而且自己平时在家也闲得慌，偶尔做做家务她也挺乐呵的。今天大概是去串门了吧，所以我自己来做。不过，你不觉得很荣幸么？由我亲自给你泡茶。”习宪霖回首灿烂地笑着，打趣道。
“是挺荣幸的。只怕除去你的亲人以外，在别人眼中，你只是一个年纪轻轻就有好口才和好成就的习律师，令人钦羡却无法相信这居家的样子。所以我觉得我自己很荣幸能看到你的这一面。”她煞有介事地点点头，双手抱胸，打量着他忙前忙后的模样，嗯，和平时在外的人样的确是差别很大，别有一番味道。.
很快，在习宪霖灵活又标准的动作中，两杯上好的龙井茶新鲜出炉，他小心地端起桌上的托盘，盘上放着两杯热气腾腾的茶，学服务生的样子端着盘子走出厨房，经过唐瑾歌身边时，还笑嘻嘻说着：“唐小姐，你的龙井好了，快来品尝吧。”说罢，调皮地眨了眨眼。
唐瑾歌本面无表情望着他，见他这副德行来逗自己，也一个没忍住“噗嗤”笑了，跟着他来到客厅，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你尝尝。”习宪霖将托盘放下，拿起其中一杯放到了唐瑾歌的手中，替她打开杯盖，轻轻吹了口气，满怀期待看着她。
唐瑾歌闻着淡淡茶香氤氲，将信将疑，轻轻凑上去抿了一口，只觉温润醇香伴着滚烫又清淡的茶水在唇齿留香，慢慢清甜之后是浓浓茶香，是回味无穷的余念。
“嗯，不错，还凑合。”她装模作样点点头，放下茶杯。
“你喜欢就好了。”习宪霖自己也拿起另外一杯龙井，轻轻吹口气后喝了一口，满意地放下杯子，之后偌大的客厅便陷入了诡异的宁静，两人谁也没开口，气氛有些尴尬。
唐瑾歌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习宪霖同样也纠结犹豫着自己要怎么开口，迟疑了好半天，他才一咬牙，将自己心里憋了几天的话问了出来：“瑾歌，这几天你一直和我在一起，我想知道……你开心吗？”
唐瑾歌一愣，多少明白习宪霖的真正含义是什么，几乎没有犹豫，她说：“当然，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笑？”
“希望这是你的真心话，因为我真的很希望我可以给你快乐。”习宪霖轻快的表情早就被替换，只剩下认真凝重的表情，“你……应该看到了报纸吧？而且我爸也跟我说了，唐伯父的确是已经宣布了要你和我结婚。可是，这真的是你的意思么？你不会后悔？”
“习宪霖，我觉得男人婆婆妈妈简直是一件很丢脸的事情。既然都已经宣布好了，那还有什么好问好说的？我可以明确告诉你，那是我的决定。如果要我改变心意的话，除非是有人可以挖出我的心，然后改变我已经坚若磐石的心，由衷打动我……不然，不可能。”
“比如说……叶禹出现？”习宪霖低沉着声音，试探着问。
“你知道叶禹？”唐瑾歌一惊。
“我查过你的资料，你的事情我大概都清楚了。知道叶禹对你来说的分量，我不能比得上，欧翔聿只怕也未必及得上。”习宪霖安静地说，“我可以说……他是你的魂。深入骨髓，无人可替。除非他出现……不然，你不会改变决定，是吗？”
唐瑾歌默然与他对视，时间滴答滴答走了很久，她才缓慢而沉重地点头：“对。”
“虽然心里很不是滋味，但是……死者为大，我尊重他，也不愿意去和他争什么。所以，瑾歌，我们就这样好好地在一起吧。不让其他人打扰我们，好好在一起，你可以守着叶禹，我不在乎，只要你在我身边，偶尔可以看到我，就好。”习宪霖垂下眼，拉过唐瑾歌的手，合在掌心摩挲，“我不求你多么喜欢我。只要让我好好爱你就可以了。”
唐瑾歌亦垂首，默默望着他拉住自己的手，内心叹息：习宪霖，你也是个傻瓜，超级大傻瓜。
她没有回答，只是沉默，习宪霖也不急着追问，侧目看见她白皙的面颊，长睫毛微微颤动，嫣红的唇瓣轻抿，心下一动，忽然抬手抚上她的面颊，在她抬起的惊讶眼神中，他从那黝黑的眼珠中看见他自己着了魔般地向她靠近，再靠近……
呼吸开始沉重，习宪霖想要掩饰自己的尴尬和毛躁，可以压低了呼吸，缓慢贴近唐瑾歌，目标，是她的粉唇。
习宪霖的贴近让唐瑾歌也有点慌了神，本该立刻推开他，可是对陌生人她可以这样毫不顾忌，但是对习宪霖……她现在没有办法那么果断。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的眉目在她面前变得清晰，然后越靠越近，温热的呼吸扑面而来……
欧翔聿！不知为何脑海中居然突然浮现出这三个字，欧翔聿的千般表情神态倾巢而出，灌满她的思绪，身体本能做出反应，轻轻一避，习宪霖感觉到了眼前的少女微不可见的扭开了脸，错开了他的唇，心底的失落顷刻间浇熄他内心升腾起的火焰。
“瑾歌……”他失神地望着她莹白的侧脸。
几乎是在同时，紧闭着的习家大门被人打开，走入习家的习宪霆第一眼就看到了沙发上坐着的两个人，还有他们此刻暧昧的状态，一时之间愣在原地不知道该进还是该退。
被声音惊动的两人几乎是像弹簧一样地弹开了，各自坐在沙发两边，尴尬不已。
本来按照习宪霆的性格，遇到这样劲爆的事情哪是这么平淡就揭过去啊？可是偏偏上次被他撞见了叶卿对唐家的车动手脚的一幕，现在他面对唐瑾歌都觉得愧疚不安，也就根本没心思去在意这些别的东西，一看到唐瑾歌就想扭头就走来着，可是刚一转身就觉得好像自己这样走掉，是不是太明显了，犹豫纠结了一番，还是站在原地没有动。
“宪霆你回来了？”习宪霖为了摆脱尴尬，刻意地咳嗽了两声后，站起身来走向习宪霆，讪讪地叉腰装轻松。
“对，不过，我好像回来的不是时候啊。”习宪霆“呵呵”一笑，突然顿住，话到一半卡着很是奇怪，就连坐在沙发上本不打算介入的唐瑾歌也因此古怪的转头盯住他，他才忽然笑道，“啊，我觉得今天好累啊，打了一天的球，学校还该死的布置了很多的作业，那个……我就先去做作业去了，那个，瑾歌姐不会怪我不招待你吧？”
“不会。”唐瑾歌自然不在意，再喝一口茶，淡淡回答。
习宪霆得令后立刻撒腿就往楼上奔，几乎没有一点停留，颠颠儿的样子让习宪霖很是疑惑，他走回唐瑾歌的身边，在她旁边坐下后奇怪地支着脑袋问：“奇怪，这小子不对劲。平时一定是一副势必要问清楚的原因，可是今天怎么了，一股脑就往上冲……”
“你希望他留下来扒着刚才的事情不放？”
“那倒也不是，不过看他那个样子，好像对你……”
“对我怎么？是他知道了一些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么？”神情淡淡，就像是在说着一件和她没有关系的话。
习宪霖抿了抿唇，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晶亮：“我觉得是这样。这小子一定有秘密。”
“唔，身为律师，洞察分析能力不错啊。”
“……”